第19章 陸家欺人太甚
宋銜霜抿唇,臉色瞬間蒼白。
她不在意昭和公主的看法,不在意陸時寧的話,陸老夫人的為難。
但陸璟不一樣。
陸璟是她真正在意的人。
宋銜霜指尖微蜷,而后收回。
是她自作多情了。
……
宋銜霜離開攬月軒時,才注意到攬月軒的陳設(shè),從里到外,處處都透著精致奢華。
整個陸家最好的東西都被搬到了攬月軒,與她前些時日悄悄來看進(jìn)度的樣子完全不同。
陸翊珩對昭和公主當(dāng)真是全心全意,無微不至。
鶯時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宋銜霜。
“小姐,您別太放在心上,小世子他……”鶯時最后也只擠出兩個字,“還小。”
宋銜霜沒說話,她在想另一件事。
從前她關(guān)心則亂,滿心滿眼只有陸璟的身體,但今日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怎么覺得……
陸時寧比她還關(guān)心陸璟?
尤其是她被陸時寧撞過的肩膀,此刻還在隱隱作痛,可想而知剛剛陸時寧有多急切。
忽的,宋銜霜察覺到一道熟悉的冰冷眼神落在她身上。
是陸翊珩。
她抬眸看去,只見陸翊珩正擰著眉,眼里滿是防備與警惕,“你到攬月軒做什么?”
他擔(dān)心她欺負(fù)昭和公主。
“璟兒暈倒,母親和陸時寧還在里面�!彼毋曀捯魟偮�,陸翊珩便加快腳步便往攬月軒走。
宋銜霜沒多看陸翊珩,回了正院。
陸翊珩趕到攬月軒時,陸璟已經(jīng)生龍活虎,陸老夫人和陸時寧正笑著與昭和公主聊天。
這一幕看起來歲月靜好。
但他腦中卻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所以,宋銜霜不是去熬藥?
宋銜霜自然不是。
她剛回到正院,鶯時便送上一些東西,“小姐,證據(jù)都整理好了�!�
證據(jù)自然是鋪子里的那些關(guān)于陸老夫人貪污的證據(jù)。
宋銜霜接過,翻看之后,這才收好。
晚膳時間,鶯時親自去了一趟廚房。
鶯時是貼身侍女,原是不必做這些的,但昨日陸時寧就將正院的仆從全部調(diào)去了攬月軒,伺候昭和公主。
鶯時回來時,臉色十分難看,“小姐……”
她捏緊了手里的食盒,心里很為宋銜霜抱不平。
她家小姐可是侯夫人,晚膳卻只有沒油水的炒青菜,又冷又硬的饅頭……
陸家欺人太甚!
宋銜霜看她的表情便明白了什么,接過食盒看了看,起身朝外走去。
陸家人都在攬月軒。
宋銜霜人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了里面的歡聲笑語。
她無視下人的阻攔,直接進(jìn)門。原本熱鬧的花廳瞬間安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宋銜霜身上。
宋銜霜示意鶯時,鶯時立刻將食盒里的菜取出來,放在了滿桌佳肴的最中央。
“宋銜霜。”陸翊珩擰眉斥她,“你鬧什么?”
“一個人用膳太無聊,所以特意將我的晚膳帶來加個菜。”
宋銜霜的話說的清清楚楚,這是她的晚膳。
陸翊珩擰緊了眉,“你在胡說什么?”
“侯爺不如問問陸時寧。”宋銜霜話音剛落,陸時寧便猛然起身,“你胡說什么!我不是,我沒有!”
陸翊珩的眼神從陸時寧身上掃過,心里已然明悟。他放下筷子,面上帶著不悅。
“大哥,你難道不信我嗎?”陸時寧連忙解釋,“我沒有,不是我,是她故意陷害我!”
“宋銜霜,我不就是因為擔(dān)心璟兒,對你兇了幾句嗎?你就想破壞我們兄妹關(guān)系……”
“時寧�!标戱寸竦穆曇袈詭Ь妗�
陸時寧立刻閉嘴,只是面上仍舊滿是不甘。
大哥竟然為了宋銜霜警告她?
“沒事,我可以吃�!本驮谶@時,昭和公主出聲,她伸手去夾了青菜,對陸翊珩笑了笑,道:“在草原,能吃上青菜可不容易,我這幾年在草原,就是這樣的菜也吃不上,不像宋小姐,還可以挑剔……”
她的手被陸翊珩按住。
陸翊珩看著她的眼里全是心疼,“公主,從今往后,你再不會像在草原一樣吃苦�!�
陸翊珩看向宋銜霜,面色冷硬,“吃了。”
他說的是宋銜霜剛剛擺出來的飯菜。
昭和公主唇角微揚,接收到陸時寧感激的眼神,她微垂下眼。陸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在一邊,陸璟看了看陸翊珩,又看看宋銜霜,權(quán)當(dāng)無事發(fā)生。
宋銜霜上前,端起那一疊已經(jīng)冷掉的沒什么油水的青菜,直接倒到了陸翊珩臉上。
“��!”
花廳內(nèi)頓時一片狼藉。
陸翊珩全沒想到宋銜霜會對他動手,一時不察,整個人狼狽極了。
“宋、銜、霜!”陸翊珩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宋銜霜一點兒都不怕。
她從前愛慕陸翊珩,愿意為他退讓,為他委屈求全。
可現(xiàn)在?
去他的吧!
她出身將門世家,從小在邊關(guān)長大,可從不是什么嬌滴滴的菟絲花。
想欺負(fù)她?門兒都沒有!
昭和公主幫著陸翊珩清理身上的污漬,宋銜霜的眼神落在陸時寧身上,“再有下次,潑的就是你�!�
陸時寧往后縮了縮,整個人都有點被嚇到。
宋銜霜則是帶著鶯時轉(zhuǎn)身離開,沒再理會身后的一片狼藉。出了正廳,宋銜霜才聽到身后陸老夫人憤怒的聲音。
宋銜霜只覺得神清氣爽。
她走著走著,忽然覺得不對,轉(zhuǎn)頭看向鶯時,只見小姑娘跟在她身后一邊走一邊抹眼淚。
“怎么了?”宋銜霜的眼神有些無奈,“你家小姐又沒被欺負(fù),你哭什么?”
“小姐,你終于變回來了!”鶯時聲音哽咽,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格外明亮,“您剛剛這樣,才是奴婢認(rèn)識的小姐�!�
這些年,她幾乎都認(rèn)不出小姐了。
宋銜霜微怔,心里也有些感慨,她再回看這些年,只覺恍如夢境一般。
宋銜霜鄭重看著鶯時,道:“往后不會了�!�
她不會再為任何人,委屈自己。
鶯時開心之余,又有些擔(dān)心,“小姐,那侯爺他會不會……再罰您啊。”
長信侯府畢竟是侯爺說了算。
小姐身后又沒有娘家,勢單力薄……
宋銜霜眼里閃過一抹暗色,“不怕,這幾日會有人來尋我�!�
她從前幫了國子監(jiān)祭酒夫人,除開陸璟念書的事之外,國子監(jiān)祭酒已與她說了另一件事。
另有一人,想請她診治。
所以她不怕。
況且……
宋銜霜道:“我等他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