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裴大人是在等夫人的家信?”
自那日同王書志吃了一頓飯之后裴硯桉回來后就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王書志為妻子做飯做菜,將自己妻子的喜好放在第一位,陪她逛街,陪她買東西,這些在他的認(rèn)知里是從來沒有過的。
而細(xì)想下來,他似乎從來沒有為云歲晚下過廚房。
更不要說他能像王書志陪著逛街,買東西,逗她開心。
那日,王書志說“夫妻之間的感情是需要增進(jìn)的”,這一點(diǎn)裴硯桉始終無法理解。
在裴硯桉的印象中,夫妻就該是相互扶持,哪來那么多麻煩和矯情?
但靜下來之后回想起這兩日來云歲晚對自己的態(tài)度,又忽然覺得王書志的話并非沒有道理。
他揉了揉頭,往椅子上靠過去,身心俱疲。
永福從門外進(jìn)來,見著他如此,將端來的飯菜放到桌上。
“爺,該用午膳了�!�
裴硯桉“嗯”了一聲,人卻沒動。
永福隨即又將一封信放到桌上,“爺,還有一封家里送來的書信�!�
聞言,他睜開眼,“家里送來的?”
“是�!�
“誰送過來的?”
永福道:“上面落的是豫國公府的名兒,不知道是大奶奶還是大太太�!�
裴硯桉從桌上將信扯過,匆匆拆開來。
看到信里內(nèi)容時眼神瞬間暗了下去。
信是自己父親裴牧塵寫的,問的也是一些巡察上的事情。
裴硯桉無心再看,將信放到桌上,對著永福道:“家里就只來了這么一封嗎?”
永福點(diǎn)點(diǎn)頭,“是,驛站就送來了這一封信,爺是覺得哪里不妥嗎?”
裴硯神色僵了一瞬,“沒有,那永年那邊有沒有消息?”
永福一臉莫名,“永年那邊?只有出了大事他才會送消息來,眼下沒送應(yīng)該說明沒有什么事吧?”
裴硯桉“哦”了一聲,挑了挑眉,“行了,知道了,下去吧�!�
永福一臉莫名,摸了摸頭,退了出去。
到門口的時候裴硯桉將他叫住。
“爺還有吩咐?”
“你這幾日多留意一下驛站的書信,有家中來的即刻送來給我�!�
永福錯愕地看了一眼裴硯桉,沒敢多問,只應(yīng)道:“是�!�
正要轉(zhuǎn)身,裴硯桉又將他叫住,“你得空去城里轉(zhuǎn)轉(zhuǎn),眼下洪水退了,各家商戶鋪?zhàn)右猜_始開門做生意了,你挑選些有特色的東西寄回府去,也讓大家一起嘗嘗這濰城的特色。”
永福微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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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已進(jìn)五月,正式入夏之后天氣乍然間就突然熱了起來,饒是每日扇著扇子人也覺得熱得慌。
云歲晚因那日高熱之后,身體一直恢復(fù)得慢。
這都快四五天時間了,她仍舊時不時就覺得乏力想睡覺,加上天氣熱起來之后,這困乏勁愈發(fā)明顯。
可偏偏幾個鋪?zhàn)玉R上要開門做生意了,她只能強(qiáng)打起精神來,好幾次算賬都算到深夜。
冷翠看她如此,忍不住提醒道:“主兒,你身體才還病著,可不能這么熬著。如果真是忙不過來,主兒不然考慮找個賬房先生?”
云歲晚看著她道:“找自然是要找的,可賬目是做營生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總要找個信得過的,這一時半會兒哪里能這么快定下來�!�
冷翠點(diǎn)點(diǎn)頭,忍不住感慨道:“竟沒想到做生意這門道還這么多,那如果要找知根知底的,這怕是得費(fèi)些時間了,要是主兒有個靠得住的兄弟姊妹就好了�!�
云歲晚神色一頓,“兄弟姊妹?”
她看了一眼冷翠,“你讓人套輛車,明日回云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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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自永福得了裴硯桉的令后便日日都去驛站上查看有沒有京中來的家信,可一連好幾天,永福就是沒有接到任何家信。
裴硯桉聽著他每日說起沒有家信的消息,臉色沉得厲害。
這時,王書志從外面進(jìn)來見到他招呼道:“裴大人�!�
他走到跟前見他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大人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沒有。”
說罷,頓了一下,忽然又開口道:“王大人出過遠(yuǎn)門嗎?”
王書志點(diǎn)點(diǎn)頭,“自然�!�
“那王大人出門之后,如何同家里聯(lián)系?”
王書志皺了皺眉,“聯(lián)系?這自然靠家書啊,夫人每天都會給我寫家書的�!�
“每天?”
“對啊,裴大人是覺得哪里不對嗎?”
裴硯桉冷冷地看著他,“王大人當(dāng)真矯情。”
王書志一臉的莫名其妙。
想了想,忽然道:“裴大人是在等夫人的家信?”
裴硯桉白了他一眼,“沒有的事情,我可不像王大人兒女情長�!�
王書志笑起來,“是,裴大人自然與我不一樣�!�
說罷他才轉(zhuǎn)入正題,“今日來,其實(shí)是有事請裴大人幫忙。”
“是出了什么事嗎?”
“城中沒有出什么事,只是這次洪水我動了駐軍的兵力,你知道的,身為知府和駐軍的人勾搭在一起這皇上心里自然會有想法�!�
“若是我自己也就罷了,可牽連到趙將軍以及他手下的人我這罪過可就大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裴大人能以巡察使的名義替著申辯幾句這也能打消疑慮不是?”
駐軍和知府相關(guān)聯(lián),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大了說,說是動搖根基也不為過。
裴硯桉瞧著王書志這樣子只怕事情不小。
當(dāng)即應(yīng)道:“行。”
“那裴大人是答應(yīng)了?”
“嗯。”
王書志朝著他拱了拱手,“那就勞煩裴大人即刻同我一起回京述職了。”
“回京?述職?此時并不是述職期啊。”
王書志一臉苦笑,“是不在述職期,這不是皇上特召嘛?”
,如今事情已經(jīng)被捅到了望京,皇上詔令,讓我回京述職。”
裴硯桉神情一滯,“是有人故意送了消息回京?”
頓了頓,他忽然想到什么,“不會是姚槐吧?”
王書志無奈點(diǎn)頭:“只怕眼下他人已經(jīng)出城了。”
裴硯桉打量起王書志,“你讓我同你一起,該不會還想著保他吧?”
王書志臉上再次堆滿了笑意,朝著他拱拱手,“裴大人,一個真正為百姓的官難求啊。”
往日,姚槐對他不滿也不過就是覺得他在公務(wù)上懈怠。
這樣的事情到了皇上耳朵里無非是平衡誰對誰錯,若是覺得姚槐在子虛烏有,定他一個誹謗罪名罷了。
可現(xiàn)在涉及的兵權(quán)大事,皇上勢必會變得更為敏感,如果查證不實(shí),皇上為穩(wěn)定軍心必然會對他嚴(yán)加處置。
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姚槐這性情,當(dāng)真是害人害己啊。
裴硯桉裴硯桉沉眸想了想,“行,我可以同你一起回望京�!�
他之所以答應(yīng)下來,其實(shí)也是看在人品上。
這段時間和王書志相處下來,發(fā)現(xiàn)他雖然行事作風(fēng)不好評價,但論能力,他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于姚槐,做事踏實(shí),只是腦子有些不好使。
兩人都算是真正為百姓的官,裴硯桉覺得就這樣斷了前程著實(shí)可惜。
而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份私心,此次回京不正好能順道回府看看嗎?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第二天一早,王書志和裴硯桉就帶上了一隊(duì)人馬就直接出了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