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裴硯桉從來沒拿她當自己人。
裴硯桉出了秋水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永年直接將沈慧蘭送去黃安寺。
云月如的事情沈慧蘭已經(jīng)聽說了,心中本來就覺得發(fā)虛,如今見裴硯桉連面都不曾露知道自己是激怒了他。
也沒敢多什么,吩咐著人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fā)。
不料永年卻道:“大太太,大爺說了,就您自己過去,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沈慧蘭一眼望過去,發(fā)現(xiàn)永年身邊一個小廝就捧了一個小包袱。
里面看著也就能塞下幾件衣服而已。
瞬間,臉色沉了下來,“這什么意思?當真是要我去苦修?”
永年面不改色,“大太太莫要為難我,若是您不答應(yīng),我也只能讓人請你上馬車了�!�
沈慧蘭整個人頓住。
說是請,言下之意不就說不愿意就會讓人強行送她離開嗎?
沈慧蘭面如死灰,站了好半晌才癱坐下來,“作孽啊!”
而另一邊送走了沈慧蘭之后,裴硯桉就直接去了云府。
云致遠聽說了他過來了,親自出來迎接。
裴硯桉左右看了看,“晚晚呢?她人可能回來?”
云致遠露出一臉尷尬的笑容,“她不是在裴府嗎?”
裴硯桉一怔,這意思人根本沒回來?
云致遠絲毫沒有在意,轉(zhuǎn)過話就道:“還沒恭喜裴大人榮升參知政事�!�
裴硯桉皺著眉看他,眼里滿是不屑不解。
“云大人倒是在乎自己的前程。”
撂下這句話轉(zhuǎn)頭就出了云府。
只留下云致遠一臉茫然。
而出了云府之后裴硯桉就懊惱起來。
他早該料到的,上次處理秦霜那件事情時他就該明白的,在云府,其實根本沒幾個人真心關(guān)心云歲晚。
他也是心頭著急著才跟無頭蒼蠅似的奔了過來。
裴硯桉望著街道上來往的人流,心中不安起來。
若是沒回云府他能去哪兒呢?
他長長地吐出口氣,那股煩躁再次涌上來。
想了想,招來永福道:“去問問最近牙房,有沒有交易府宅的。”
“是。”
裴硯所尋無果,又回了裴府。
剛進門就碰上了裴牧塵。
他一臉神采飛揚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沈慧蘭的離開而覺得不高興。
見到裴硯桉,將人叫住,“遠舟啊,如今你既坐上了參知政事的位子,不如趁機擺個宴席?”
“上回你云家老太太壽宴上,你被派出去巡察時我看就有不少人來向你示好,這一次——”
話沒說完就被裴硯桉打斷,“父親看著心情倒是好得很,不過我也想奉勸父親一句,有些事還是不要做得太出格�!�
“當心身子著不住�!�
裴牧塵當即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看向裴硯桉,“遠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裴硯桉沒好氣地道:“父親覺得我這話還有什么意思?”
“還有,府中如今亂成這個樣子,宴會我看就罷了�!�
說完徑直回了秋水園。
裴牧塵還是頭一回被自己兒子訓斥,半天沒回過神來。
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想再說話時,裴硯桉人已經(jīng)走遠了。
他臉色拉下來,“這老的走了,小的又來擺臉色了?”
裴硯桉回到園中又問了一句云歲晚是否回來過,可得到的答案卻依舊是沒有。
他猛地捏緊了拳頭,心中竄起一道冷笑,從來怎么沒覺得她是個如此決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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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云歲晚出府之后先將東西都送去了新買的園子,將東西歸置了一番后就去尋了賀如蘭。
將自己的情況同她說了一遍,賀如蘭也不知道該不該替她高興。
之前她雖然是一直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快樂簡單就好。
可如今真搬出來了,她心中還是感慨得很。
“我啊,還是怕你一個人在外面被欺負�!�
她想了想,“不然你同我一起回賀州吧?”
“賀州?”
賀如蘭點點頭,“外祖母外祖父在郴州,比鄰賀州,你若是回去了想去郴州也不是不可以。”
“關(guān)鍵是比起京城近太多了,真要是有什么我們也能及時知曉啊�!�
云歲晚垂眸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姨母,我剛剛定下宅子,而且望京的生意也才剛起步�!�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和離書還未拿到,此時離開不是最好的時機�!�
她拉著賀如蘭的手,“姨母,你且放心,我在望京會照顧好自己的�!�
“倒是你,這次圍剿孫劍的事情,姨父瞞著你——”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來,一個身著懸甲,身姿挺拔的人進了屋。
身上冷冽的氣場夾雜著幾分硝煙的味道。
雖是從未見過,但云歲晚還是一眼認出來此人應(yīng)該是南康王。
她站起身來正要行禮卻聽見道,“你就是晚晚吧,你姨母時常提起你,心中總是惦記。”
“自家人,無需多禮�!�
賀如蘭走過去指著男人道:“晚晚,這就是你姨父,南康王�!�
云歲晚福禮道:“姨父安好�!�
南康王當即爽朗一笑,“是個好姑娘,倒是便宜遠舟那小子了。”
賀如蘭看了他一眼,“晚晚已經(jīng)決定要和裴家和離了�!�
南康王一頓,“�。窟@是為何?”
賀如蘭將他推出去,“這事兒和你說不清楚,你快些去看看彥兒吧。”
南康王無奈,只得退了出去。
賀如蘭見著人走了這才道,“這次圍剿孫劍,你姨父啊倒是對那裴硯桉印象不錯�!�
“可朝堂和生活畢竟是兩碼事,所以你無需多想�!�
云歲晚點點頭,“姨母,我明白。”
賀如蘭這才又道:“剛剛你說你姨父瞞著我的事情,其實這事兒不怪他�!�
“回來后,他就主動向我解釋過了,他也早發(fā)現(xiàn)這中間的暗流涌動,只是那時候我人已離開了賀州�!�
“后來他得知朝堂懷疑他,正好遇上裴硯桉,深查之下,這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索性將計就計。”
“你姨父那會兒擔心我,悄悄派了兩撥人出來都沒有消息傳回去�!�
“所以才通過裴硯桉演了一出宮中要抓我們的消息�!�
云歲晚一頓,“你剛剛說裴硯桉一手安排宮中的消息也是他裴硯桉放出來的?”
“對,此事說來話長,我也是聽你姨父說了這些我才明白。”
“太后的壽誕也是如此,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看著像是明面是壽誕,暗地是制衡你姨父,但其實都是做戲�!�
這么一說云歲晚心里犯起了嘀咕,所以當時她收到的那封信可能也是裴硯桉安排的?
原來從頭到尾她還是被設(shè)計的一環(huán)?
之前只當是他和她之間缺乏的是信任。
如此看不是信任問題,而是她簡直活成了個笑話。
若是她早知道,那冷翠和冰香又何故受這無妄之災(zāi)?
果然,裴硯桉從來沒拿她當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