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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要

    一直到他們坐到尾崎紅葉定的餐廳里，太宰治看起來都很不快樂。尾崎紅葉看他捏著桌上的一整個檸檬，幾乎都把檸檬捏軟了，忍不住掩口輕笑。

    “哎呀哎呀，這怎么還生氣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她反倒拿起了一偏切開擺盤的檸檬遞給源夕霧。源夕霧懵了一下，檸檬已經(jīng)遞到自己嘴邊，他乖乖地咬住，然后一秒鐘皺起臉。

    好酸。

    尾崎紅葉幾乎要把眼淚笑出來。

    太宰治：“……”

    “干什么擺那么差的臉色，青花魚�！敝性�中也拿著菜��，自己點完之后就遞給源夕霧，面對太宰治的時候，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滿，“紅葉姐就要回橫濱，今天我都打算跟你和平相處了，你快點表現(xiàn)出高興的樣子，快點�！�

    太宰治不太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叫過旁邊的侍者。

    “你們這棟大樓有多高？”

    “你這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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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夕霧這下終于能補全太宰先生之前沒說完的半句話了，那應(yīng)該是——

    【總不可能四個干部準干部都一直聚集在東京都吧�！�

    那東京都的afia們估計要嚇得睡不著覺。

    這件餐廳主營高檔西式餐點，源夕霧咬著小羊排，耳邊是中也前輩和太宰先生的激情對罵。不知道為什么，他反倒覺得心中很安定，不去思考任何任務(wù)和責(zé)任，只是平平常常的聚餐。

    尾崎紅葉也托著腮，她喝了點紅酒，神情有些醺然。

    “要是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彼�輕聲笑道，接著，轉(zhuǎn)向源夕霧，“你是不是也這么想，夕霧？”

    她見源夕霧的盤子里空了，于是抬手。

    “再加一份小羊排�！�

    今晚中也前輩請客，源夕霧不太好意思地干掉了六盤小羊排，算是彌補了這段時間以來每天啃飯團和速食品的虧空。中原中也豪邁地刷卡結(jié)賬，順便帶走了鎮(zhèn)店之寶的紅酒回家收藏，哦對了，他還特意買了一筐檸檬，傾情贈送給太宰治。

    “蛞蝓�！碧�宰治眼神郁��，“你信不信，要是你真敢送我，我能讓你自己生吃這些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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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

    源夕霧經(jīng)過仔細觀察，確定親上司是真的很為難，他于是一咬牙，堅定不移地自己把那一筐檸檬抱了起來。

    “……我喜歡吃檸檬�！�

    他大聲地說道。

    “中也前輩，太宰先生，這個能送我嗎？”

    好部下決不能讓上司尷尬！生吃檸檬還是讓他來吧！

    太宰治用一種一眼難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源夕霧抱著檸檬，看他大衣飄飛地走遠，那件大衣先前還披在他身上過，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太宰先生其實還挺照顧他來著……

    “沒事，我跟過去�！蔽财榧t葉適時地開口，不知為何，她手里也拿了一顆檸檬，笑得有些促狹，“夕霧，不用擔(dān)心，他只是有點……”

    她捏了捏檸檬。

    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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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中也好久不見了，應(yīng)該有話要說，快去吧。”

    她溫和地看著這兩個孩子，源夕霧與中原中也對視一眼，中原中也壓了壓帽檐。

    “那就拜托你了，紅葉姐�！�

    他又看向源夕霧，偏了偏頭示意。源夕霧會意，他們一起在這條繁華的街道走出一段，再回頭的時候，尾崎紅葉已經(jīng)不見了，應(yīng)該是去追太宰治了。

    “最近……怎么樣？那家伙為難你了嗎？”中原中也有點不自在地咳了兩聲，“首秀和廣告我都看過了，很不錯�！�

    他有點不坦率，卻并不會因此克扣對部下的夸獎。源夕霧總是能在上司那里聽到夸獎的話，他回想一下這一個多月來的任務(wù)過程，太宰先生雖然不是很好相處，卻也沒有苛待過他，相反，還指點了他很多，于是源夕霧亮著眼睛搖了搖頭。

    “沒有，太宰先生很照顧我�！�

    甚至幫他出頭，一下午罵崩了三個賬號。

    中原中也嘴角抽動，他才不信那條青花魚會照顧人，那是因為源夕霧性格好，除了工作時間，不會用什么壞心去揣測他人，這點作為部下是優(yōu)秀的品質(zhì)，作為后輩……就有點讓中原中也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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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別總把人想得太好�！彼�有些無奈，“不過相處了這么久，太宰那家伙看起來不討厭你，今后有什么事解決不了，找他求助也沒什么，至少他的腦袋很好用。”

    “是，中也前輩�！�

    源夕霧很聽話地點頭，突然，他發(fā)現(xiàn)中也前輩不再往下說了。順著中原中也的目光，源夕霧看向自己牢牢抱著的那筐檸檬。

    “買來打趣那家伙的，剛才丟在店里就行了，怎么還抱著。”

    源夕霧搖頭搖頭。

    “可以切片曬成檸檬干，送人或者自己喝，都很不錯�！�

    迫于生活，源夕霧永遠精打細算。

    “都說了，每個月的工資多留一些在自己手里�！敝性�中也的表情有些郁��，“只留百分之三十終究太少，除去一些應(yīng)酬交際，還剩下什么啊�！�

    其實源夕霧全身上下，羽織才是消費大頭，留在他手中的百分之三十，有相當一部分要定制羽織。這個習(xí)慣不知道什么時候形成的，算是源夕霧留在骨子里的追求，他會永遠整潔風(fēng)雅地出現(xiàn)在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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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你每月的匯款……首領(lǐng)之前好像派人查了一下�！�

    源夕霧驟然緊張起來，要是森先生有意攔截這筆款項，他是無力反抗的，不過接下來中原中也的話讓他放下心來。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點古怪。

    “我覺得首領(lǐng)一開始好像想把這筆錢攔下來的，還想從中斡旋一下，結(jié)果最后首領(lǐng)卻沒這么做，聽說就是因為看了匯款理由�！�

    “所以，匯款理由是……”

    源夕霧頓時正色。

    “援建家鄉(xiāng)！”

    中原中也差點沒被自己嗆到，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源夕霧，終于知道為什么這筆錢匯款的目的地是并盛的町政府了。這匯款理由是afia能想出來的嗎？難怪首領(lǐng)沒能攔下，攔截這個理由的匯款只會讓首領(lǐng)臉上無光。

    “其實我還給町政府寫了信�！痹聪�霧有點緊張，“如果按月收不到錢的話，政府應(yīng)該會給森先生委婉地寫信詢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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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這下更不能攔截了，因為這樣的理由被政府來信，這是社會性死亡啊！

    中原中也到底沒繃住，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隨手揉亂了源夕霧的頭發(fā)。

    “多少對自己好點�！彼麩o奈道，“新年之后……你應(yīng)該還能往上升一升�！�

    他說得有點含糊，這本來就是還沒有確定的事情。

    “到那時候，工資就會稍微高一點�！�

    從源夕霧這個位置再往上升，那就是……

    準干部。

    源夕霧眨了眨眼，這其實還意味著另一件事。

    “中也前輩，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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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夕霧真誠地恭賀道，新年之后，中也前輩就是正式的干部了。與他不同，中也前輩是真的承認港口afia，為之竭盡全力，升任干部對中也前輩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肯定。

    “到時候，權(quán)限會大一些，那些……的任務(wù)，會盡可能幫你篩掉的�！�

    源夕霧在他的話語里漸漸沉默了，良久，他才輕聲開口。

    “……前輩�！�

    “怎么？”

    源夕霧在他面前站定，黛紫的眼睛與鈷藍的眼睛對視，中原中也只見那雙眼瞳里盛著許多閃亮的東西。這些發(fā)亮的東西并沒有墜下，只是在眼眶里細微的閃爍著。

    “……我不知道該怎樣感謝您。”

    中原中也壓低帽檐，源夕霧有的時候太過鄭重其事，他的耳尖都開始有些發(fā)燙了。

    “這有什么。你是我的部下，我是你的上司，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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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部下都保護不了，還叫什么上司�！�

    源夕霧深知中也前輩的性格，所以他將這份感激記在心底。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行人不多的地方，這里僻靜，中原中也先他半步，先前的窘迫過去后，開始慢慢談起正事。

    “歐洲那邊……”

    兩人的交流中混著許多暗示和隱語，意大利語與法文交織，西方事務(wù)向來由中原中也牽頭，他的海外出差也是港口afia內(nèi)部最多的。作為中原中也的直屬部下，源夕霧盡管離開，依舊掌握著整張情報網(wǎng)，在中原中也許可之前，他絕不會輕易放權(quán)給他人。

    街角的一盞燈將他們的影子漸漸拉長，某個時刻，中原中也停下腳步，而他們的對話早就在半分鐘前，由源夕霧主動終止。

    “……出來�！�

    鈷藍的眼瞳中滿溢冷銳，港口afia的重力使語氣中再無半分溫情，只有對疑似敵人的肅殺。

    “異能力者與咒術(shù)師果然不同，在咒術(shù)師眼中，我明明是個透明人來著�！�

    擊掌的聲音響起，黑發(fā)男人慢慢從街角走出，他的黑發(fā)微垂，看起來十分柔軟，右嘴角卻有一道顯眼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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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緊張，我沒有什么不可見人的目的。”

    男人淡淡地笑道。

    “只要你把旁邊的那位小殿下交給我，就可以安全離開。”

    源夕霧十分茫然，他對對面那個黑發(fā)男人全無印象，情報網(wǎng)中也沒有涉及。他猶豫一下，正要開口，中原中也卻把他攔住了。

    “交給你？”

    站在面前的，是絕對的強者，中原中也能夠隱約察覺到。但是他反倒揚起唇角，露出了一個鋒利的笑。

    “別做夢了！”

    “連部下都保護不了，還叫什么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