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帶著小栓子去見老九
喬雪進了院子。
“米玥！米玥！”喬雪興奮的聲音打斷了陳米玥的思緒。
她把復(fù)習(xí)的書本塞到枕頭下，起身開門：“在呢�！�
喬雪閃身進屋，神秘兮兮地關(guān)上門：“上次那塊表賣出去了！”她掏出一疊鈔票二十張大團結(jié)。漂亮的眼睛閃著光。
“兩百塊！扣除一百二的本錢，凈賺八十！咱們明兒就去九叔那里倒騰幾瓶茅臺？”這是喬雪賺得最多的一次，她開心得不能自已。
“不急，再進一塊上海表吧，等這筆錢回籠后多屯些酒。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我們要盡快做萬元戶�！�
“萬元……戶！”她的聲音因激動有點抖。這個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詞，以前她都不敢想，現(xiàn)在卻感覺能觸手可及。雖然她們兩個才賺了第一個八十。
陳米玥：“這段時間你要多結(jié)交人脈，積累客源�！�
“明白！都聽你的。那這錢你先收著？”
“先放你那兒吧，反正進貨賣貨的都是你。拿來拿去干啥�！�
“成！”
喬雪小心翼翼地把錢包進手帕，塞進內(nèi)兜。
“對了，剛才在大院門口遇見瑞哥，他說九叔讓你明早去個地方，有事要談。明兒早五點半，瑞哥和小毛他們?nèi)齻�會在對面胡同口等你�！�
陳米玥心頭一顫，難道是那件事有了消息？
“米玥，還是我陪你去吧？免得讓人看見你單獨和男人有接觸，落了別人的話柄。我來的時候看見隔壁錢滿滿被梁國昌滿院子攆，她哭爹喊娘地坐地上撒潑。隔壁鄰居根本攔不住梁國昌，鞋底都打脫線了。她就是活該，叫她嘴巴賤�！�
喬雪已經(jīng)知道了錢滿滿造謠的事情，大院婦女的舌頭長。再加上梁國昌罵罵咧咧的內(nèi)容。她也就清清楚楚了。
陳米玥冷笑，這個錢滿滿是揍不怕的，或許會越挫越勇。
“行，你明早陪我一起。”
“嗯，早飯就不擱家吃了，瑞哥說九叔要和你一起吃早飯。那個米玥，我能帶栓子去嗎？我想帶他見見九叔。栓子要打小記住我們娘家的兩個大恩人，一個是你，還有一個就是九叔。”
陳米玥點點頭：“行啊，帶上栓子吧。”
“欸！”
送走喬雪，陳米玥繼續(xù)坐在床邊看書。這幾本還是周家?guī)r的復(fù)習(xí)書本，很舊很舊，應(yīng)該是誰家偷偷收藏起來沒被銷毀的。是周毅給周家?guī)r找來的。陳米玥拿了他的復(fù)習(xí)書本他都不知道，可見他已經(jīng)幾天都沒看書了。
這個年代想找齊全冊的復(fù)習(xí)書本是很不容易的，像周子駿周燕妮這樣的高中生，書本都緊缺。平時上課都是輪流看。更別提學(xué)生將帶課本回家了。尤其是政治、語文這樣的敏感科目，防止私下傳播錯誤思想，連借閱都需登記，且必須保持整潔，涂畫就要被通報破壞公物。
周燕妮和周子駿每次背來背去的書包里，放著的都是練習(xí)冊，作業(yè)，手抄的摘要什么的。
雖然理想很豐滿，但現(xiàn)實很骨感啊，下個月高考報名，她能不能報上名都還懸著。報名就要政審，而政審是要通過秦致富的。想必張淑慧會在其中作梗。
暫且走一步看一步，先備考再說。她已經(jīng)預(yù)料到自己參加高考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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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周燕妮早早地起來做了粥和咸菜。家里原本還有幾個雞蛋的，周燕妮想做荷包蛋，是想給周家?guī)r吃，看起來二哥累壞了。這幾天吃的都沒什么營養(yǎng)。但害怕陳米玥不高興，她糾結(jié)猶豫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敢做。
等早飯做好，周家?guī)r已經(jīng)坐著了，打了個哈欠扶了扶眼鏡，也沒說話。
周燕妮頂著兩個黑眼圈去敲陳米玥的房門。手剛抬起來，門就開了。陳米玥穿著一身嶄新的的確良襯衫，灰色長褲，腳上黑扣帶布鞋配白襪。烏黑的頭發(fā)梳成一條麻花辮，整個人干凈利落，襯得周燕妮黑眼圈和周家?guī)r的疲態(tài)更加明顯。
“嫂子，你現(xiàn)在就出去�。俊�
“嗯，早飯就不在家吃了，你吃了早飯，給小雞端點谷子再出門。”
“欸！”
陳米玥出了院門，周燕妮心里犯嘀咕，嫂子這么一大早出去是要去辦三哥的事情嗎？這么上心又實在不像啊。
大槐樹下，喬雪和趙栓子已經(jīng)等候多時。趙栓子今天穿得格外精神：白襯衫束在軍綠色的小褲子里，黑色布鞋上的針腳細密勻稱，一看就是喬雪親手縫制的。小家伙的頭發(fā)用菜油梳得油光發(fā)亮，圓鼓鼓的小肚子挺著，活像個趕赴宴席的小少爺。
“嬸嬸！嬸嬸！”栓子一見到陳米玥就歡快地轉(zhuǎn)起圈來。
陳米玥笑著捏了捏他紅撲撲的蘋果臉：“這是哪家的送財童子啊！今天總算穿上褲子啦？”
喬雪接過話茬笑道：“去見九叔可得穿得體面些。蒸了棗糕，給九叔帶的�！彼e了舉手里的油紙包。
“哎喲，行啊，準(zhǔn)備得挺充分，像是去見恩人的樣子�！�
喬雪靦腆地笑笑，拉了拉衣角。
到了大院門口，瑞哥帶著小毛三個已經(jīng)等著了。他們見到陳米玥連忙鞠躬：“大嫂好！”
“行了。這里人多眼雜的，回頭別對著我鞠躬，就好好打招呼就成�！�
三人齊齊點了頭。
小毛又是推給陳米玥一輛自行車，瑞哥將趙栓子一把抱起放在了前杠上。
“抓穩(wěn)這里哦。”
趙栓子用力地點點頭。當(dāng)自行車開動，孩子發(fā)出快樂的笑聲，微風(fēng)吹得他瞇了眼睛，他的快樂回蕩在風(fē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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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了一座更為偏遠些的廢舊工廠。斑駁的鐵門兩側(cè)，有人看守巡視。
工廠外表破敗不堪，紅磚墻面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但走進內(nèi)部卻讓人眼前一亮，辦公兩層磚房明顯裝修過，雪白的墻面在昏暗的廠房中格外醒目。
剛踏入辦公樓，地下便傳來陣陣歡呼聲，沉悶的聲浪震得地板微微顫動。
喬雪扯了扯陳米玥的衣角，兩人朝同往地下的樓梯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