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愛洛斯在聽到“久負盛名”時,冒昧地笑了聲,但他沒去管他的不當形容。
“可今夜我派他去找你,發(fā)生了什么,他被雪繆帶走了。
”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馬丁大人今夜奉命保護我,他制服了烏列爾。
并把他帶走邀功了,只給我留下了個小侍衛(wèi)!”
馬丁就是雪繆的騎士。
但是,就這么簡單?這和愛洛斯想的完全不一樣。
“雪繆會怎么對烏列爾?你憑感覺猜猜。
”愛洛斯還是對他們的關(guān)系捉摸不清。
“您說呢?我的殿下。
”因斯伯爵一副愛洛斯明知故問的樣子。
“我要你說。
”愛洛斯嚴肅。
“那好不容易抓到您的騎士,機不再失,肯定是先盤問,再殺了他。
不不……”因斯伯爵想到自己的處境,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殿下,您饒我一命吧,我不至于死。
我和他不一樣,我可以為您做事!”
因斯伯爵怕烏列爾的命運,成為他的命運,他怕自己成為棋盤上兌掉的一子。
愛洛斯根本不關(guān)心因斯伯爵在激動什么,但順著他的思路,給雪繆出了個主意:“雪繆也可以策反烏列爾,不是嗎?”
因斯伯爵愣了愣,“您這不是開玩笑嗎?他怎么可能背叛您呢。
”
“你怎么這么確定?”如果不是因斯伯爵神態(tài)太自然,愛洛斯幾乎要以為這是因斯伯爵和烏列爾串通好的了。
“當然確定了,我有所有的情報。
不止大王子,任何人。
想要從烏列爾身邊去接近您,都被他回絕或者偷偷制裁了。
要我說,殿下您逼的也太死了。
”
愛洛斯不動聲色,等他繼續(xù)說。
“他所有的產(chǎn)業(yè),就連他仆人養(yǎng)的狗,都在您的名下。
要是我,也不敢背叛。
”因斯伯爵說道。
愛洛斯驚詫,但依然裝得鎮(zhèn)定,:“所以他沒有向雪繆透露過任何消息?”
“當然沒有,不然大王子怎么會這么恨他,一直想找機會暗害他。
他在您的手上,誰能不害怕呢?”他說完,忽然看向身邊的黛黛,“要不,大王子也不會發(fā)展到您身邊的女仆這里啊。
”
他刻意揭發(fā)黛黛,意圖向愛洛斯賣好。
愛洛斯并不驚訝,倒是黛黛,她裝了一下憤怒的表情走上前想要辯解。
看見愛洛斯不需要配合,就退了一步。
安靜回到長椅邊了,還是恭敬且面無表情地站立著。
因斯伯爵茫然地左右打量了一下,了然于胸。
連忙道:“原來您知道呀!果然還是四王子殿下了不起……從今天,從這刻起我必全力支持您!”
“你說的都是真話嗎?”愛洛斯忽然問。
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烏列爾在雪繆那里就有危險。
“我說的當然都是真話呀,您都喂我吐真藥劑了,我哪里說得出假話來。
”因斯伯爵以為愛洛斯在玩笑。
愛洛斯確實笑了:“你不會以為吐真藥劑,就一定會讓人說真話吧?要對魔法揭去魅惑的面紗呀,因斯大人。
”
“什么……”
愛洛斯沒有解釋,如今的魔法師不過就像變戲法的人一樣,自有一套不可言說的道理。
畢竟,有時根本沒能力光靠魔法解決問題。
阿尼亞就一直以為愛洛斯徒手變出東西來是因為魔法,其實是因為手快。
這藥劑就是,雖然有對神經(jīng)產(chǎn)生作用的草藥做基礎(chǔ),但大法庭使用吐真藥劑時,還是必須得經(jīng)過魔法師的手,要有人在場催眠,就像愛洛斯得靠鏡子輔助自己。
這方法發(fā)明出來,更多是只為了震懾罪人,方便無法推進的審判進行。
除了大法庭之外,不許有任何地方使用,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瑕疵太多。
或許古時候是有不可撼動的吐真魔法,但現(xiàn)在只能靠這方法。
結(jié)果在因斯伯爵身上,都用不上麻煩地喂藥,隨便嚇一嚇就全盤托出了。
“但你說得對,從今天起你要全力支持我。
”
因斯伯爵聽話地點頭,點得茫然,但點得毫不猶豫:“當然,全力支持。
”
半晌無人說話,“那……我先回去了?”因斯伯爵想逃。
愛洛斯沒應(yīng),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一片細薄的木片,丟進了水里。
木片沉在茶杯中,又浮了起來,冒出細密的泡泡。
沒有任何人再出聲,只有那只木片隨著氣泡擁擠破裂,發(fā)出舒緩的嗤嗤聲。
茶杯里的水在他的注視下漸漸變成了銹紅色。
“給他喝。
”愛洛斯指指因斯伯爵。
黑袍忽然就扶了因斯伯爵一把,因斯伯爵想動,但那個沉默的女仆已經(jīng)走上前來,掐住了他的臉。
“你別過來,你們別過來……這是要干什么,唔……”
愛洛斯冷眼看著,直到黛黛將那杯茶水給因斯伯爵灌干凈。
因斯伯爵扭動著身體,卻只能任由他們把水灌進喉嚨去,“……怎么還有啊,殿下……唔……”
咕嘟。
因斯伯爵喝了第二杯。
他一邊喝一邊想,好像這杯真是茶哎,還有點兒甜。
愛洛斯盯著他喝干凈最后一滴。
不知道是不是因斯伯爵的錯覺,殿下的表情有點傷感。
“現(xiàn)在不妨告訴你,第一次給你喝的那杯,是薄荷茶而已。
里面除了最優(yōu)質(zhì)新鮮的泡茶藥草,什么都沒有。
”
因斯伯爵一聽,明顯放松很多,“殿下,您差點嚇壞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