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連愛洛斯也不例外，只是或許他的內(nèi)心更像母親。
但作為一個可輔佐的主人來說，愛洛斯贏面遠不如雪繆，未來則遠不如瑟緹，風(fēng)險卻大于歌加林，能給屬下帶來的即時效益又低于阿尼亞。
愛洛斯不得不很有耐心。
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但有一件事情讓人必須學(xué)會耐心十足，就是惡作劇。
他把這一切當做一場玩笑，為了最后眾人的大吃一驚，不得不在開始布置好后，耐心等待。
和無數(shù)次練習(xí)與失敗一樣，他知道這是一定要經(jīng)歷的。
在真相的那一秒睜大眼睛，好像是愛洛斯為數(shù)不多的樂趣之一。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像個惡魔，但只要你給他糖果，惡作劇就不會落到你身上。
烏列爾感覺到他歸來后，愛洛斯省略了很多等待的步驟，每一個惡作劇都即時觸發(fā)。
現(xiàn)在他知道了，愛洛斯是忘了他曾經(jīng)埋下的引信。
烏列爾要說的就是這些。
他知道愛洛斯的大半布置，于是他把這些內(nèi)容簡要成幾個部分，一一講述給愛洛斯。
并把愛洛斯提到不記得的部分，展開來匯報。
“……除去這些，還有就是阿黛勒的部分了。
我可以代為詢問。
”烏列爾不建議愛洛斯告知她失憶的事，她自己處理的能力很強，但接觸的敵人太多了容易泄露。
烏列爾認為自己理由充分，“您覺得呢？”
愛洛斯笑了，“你想說的就是這些？”
“是。
”烏列爾的聲音低下去，他想不出，還有什么沒說到。
愛洛斯湊近烏列爾，“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對我有恩，我可能會對你言聽計從？”
“……”
“或者是失散多年的親生兄弟。
”愛洛斯替他想。
“絕對不是。
”
“那干脆，是我的借債人。
你想要什么，我都會還給你的。
”愛洛斯誘惑著他。
“您不欠我什么。
”
“真沒意思，烏列爾。
”
氣氛被他的玩笑緩和了。
但愛洛斯不是在心情好時玩笑，而是在可以玩笑的時候玩笑。
烏列爾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依舊不好，他頓了頓，“你想要有聽意思的？”
“誰不喜歡？”愛洛斯反問。
“好，其實您失憶前……我不是您的騎士。
”
這本是個玩笑，但烏列爾想，愛洛斯現(xiàn)在可以反悔了。
愛洛斯笑起來，他又不是聽烏列爾開口，才知道他的職務(wù)。
他當然知道烏列爾在逗他，但他認真地回答：“那我真幸運，雖然失憶但因此得到了這機會。
謝謝烏列爾大人。
”
他伸出手，搭在烏列爾掌心。
烏列爾遲鈍地接住，配合地吻了吻：“也是我的榮幸。
”
愛洛斯在這之前，也沒設(shè)想過烏列爾會提什么，他甚至沒感覺他有話要說。
但他認為，烏列爾本可以提出一些“我們接下來與誰合作”的內(nèi)容。
畢竟烏列爾對王位似乎比他自己還要關(guān)心。
竟然沒有，愛洛斯感到意外。
“烏列爾，我說的都是實話。
沒有任何試探你的意思。
”愛洛斯收回手，打破了他們看起來格外健康的主仆氛圍。
他擔心烏列爾誤以為這是試探，而沒有說出所有。
“……我也同樣。
”
他總覺得，烏列爾真誠到幾乎有點感傷。
愛洛斯奇怪自己的想法，但也無法繼續(xù)這事追問，只能拋出他最想得到答案的問題：
“還有一件事。
我在王宮里有一個同盟做幫手，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烏列爾想了一下，像是思索過所有人選，最終搖頭：“我并不知道，您與所有人，看起來都關(guān)系很好。
”
是嗎，與所有人都關(guān)系好？
愛洛斯其實心煩得很，他本想解決掉雪繆之后離開，去牧羊也好。
但是他必須知道誰是自己的同盟，他不可能將對方一人留下。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王宮，對方就可以找來。
但三天過去，還是沒有。
只要對方還在，還沒達到他們約定的目的，他就要在這里多留。
而隨著日子不斷累積，欲望只會滋長。
在這兩日間，愛洛斯又多了一樣關(guān)心的事。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非常想要烏列爾留在身邊。
不過他從未問過烏列爾為何如此積極地去追尋權(quán)勢與地位。
想知道意味著想?yún)⑴c、改變，人們對面前的錯題毫無抵抗力，他可不想自己問過之后忍不住說服他人。
更何況一般情況下，對這種事有疑問的自己才是異類。
但愛洛斯現(xiàn)在是真的好奇烏列爾的想法，雖然這很像來問顧客“你為什么買啤酒？我賣你蜂蜜好不好，它們長得還算像”的店老板。
愛洛斯選擇了一個非常婉轉(zhuǎn)的方式。
“烏列爾，年紀輕輕就憑本事成為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有什么訣竅嗎。
你還……想要什么？”
他問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閉了閉眼等待回答。
他和烏列爾想的完全不同，在愛洛斯眼中烏列爾眼盲的確讓人憂心，但目前還有時間恢復(fù)，榮耀也不會因此褪色。
烏列爾就算一直看不見，也不妨礙交際。
至少在這個問題上，他沒覺出劣勢。
烏列爾聽見這個問題，則只是沉默了一會兒。
“看殿下您的心愿。
至于訣竅，我今天不想說，可以嗎？”烏列爾回答得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