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說是我殺了父親,那我是怎么殺的呢?”愛洛斯在被審席上,仍然輕松。
法庭拿出一瓶作為證據(jù)的毒藥,愛洛斯望著那個茶色的瓶子,里面的橙黃色粉末還剩下一點點,粘連在瓶底留下一個圈。
“哪里來的,為什么說這是我的?”愛洛斯望著瑟緹,原來毒殺國王的是她嗎?
“首先我們眼看著你走出來,鐵證如山。
至于毒藥怎么來的,得看你自己招供。
為什么說是你的?我在花園找到,藥瓶上有你的氣味,我們可以拿一只狗來試驗。
”瑟緹回答。
真是可笑的方法。
但是在溫曼法庭里卻是成立的。
他們說試就試,當然結果如瑟緹所言。
“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辯駁的嗎?”法官問。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愛洛斯身上,探究的、冷漠的,還有瑟緹緊張的,阿尼亞帶笑的。
愛洛斯也笑了。
他無法辯駁,但還有一個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我申請使用誠實藥劑,讓人們看看她說的是真話,而還是污蔑我。
”
瑟緹的臉色不太自然,她說的當然是假話。
少有犯人自己要求使用藥劑測驗的,眾人都陷入如沉默,短暫休庭討論,開始商量到底是否適用。
他們只用了十五分鐘——
“我們的方案是,測試愛洛斯王子證詞的真?zhèn)巍?br />
”
這回輪到愛洛斯表情僵硬。
如果要用在瑟緹身上,他只要保證瑟緹喝的是真的就可以。
但如果用在自己身上,他們不需要愛洛斯說真話,喂什么都有可能。
可他已經(jīng)無路可走,錯信讓他失去了所有籌碼。
愛洛斯現(xiàn)在沒有能力反抗,連黛黛都被抓去了,因斯伯爵被帶去調(diào)查,他孤立無援。
甚至他正想著,忽然就被摁住肩膀。
“現(xiàn)在請愛洛斯殿下誠實測試,究竟是否謀害前國王。
在場有證人、醫(yī)師和陪護者若干,藥劑師、魔法師各兩人,藥劑一瓶。
立刻開始。
”
被灌入不知名的液體,薄荷的氣味好像沒有什么改變。
愛洛斯卻感到腥甜的血涌到涌到喉間,他的身體本不能承受再一次的使用此類藥劑。
愛洛斯眼里世界天旋地轉,恍惚中他聽到圍觀民眾的竊竊私語,一道聲音穿透混沌與模糊,他清晰地聽到有人問他:
“是誰殺死了國王?”
愛洛斯張張嘴,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是我。
是我殺了他。
”
愛洛斯
愛洛斯王子的判決執(zhí)行時間比雪繆還要早。
而且因為之前維恩救走了雪繆,
監(jiān)牢的守衛(wèi)都加強了。
烏列爾拿著安娜等人拼拼合合畫出的路線圖,終于來到牢門前,這次,
愛洛斯關押在塔樓頂端。
他來之前喝下了一半藥,
果真復明了。
只是眼睛劇烈的疼痛讓他有一種壞預感,
但無所謂,
只要現(xiàn)在能看見,能救出愛洛斯就好。
牢門被打開,站在窗邊的愛洛斯驚愕轉身。
烏列爾這雙眼睛好久沒見他,愛洛斯依舊迷人,窗外投來的光線映出他無可挑剔的側臉。
這次,檸檬蛋糕在盤子里一動未動。
“殿下,
我來晚了。
”
愛洛斯連禮貌的頷首回應都沒有,
他望著面前的男人:
“你是誰?”
·+·+·
陌生的男人深紫的長發(fā)在日光下隱隱透露出紅色,
手上有一道可怕的疤痕。
他打開那扇囚困住愛洛斯很多天的門,讓愛洛斯消耗葡萄酒制作的用來腐蝕門鎖的酸味溶液失去了用武之地。
愛洛斯在這里待了至少三天。
他的狀況好像很糟糕。
這監(jiān)牢按高度,大概是全城風景最好的地方。
愛洛斯原本很滿意。
直到聽見昨夜送飯的小女仆在門口落淚,
她說殿下您就要死了,可惜我沒有偷到鑰匙。
愛洛斯安撫她,
“如果我無罪,
神一定會來解救我的,不必為我擔心。
”
即便愛洛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罪,
但望著面前的男人。
他腦中回蕩著,你瞧,
果然來了。
“烏列爾,
我叫烏列爾。
”
男人原本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但馬上緩了精神,
幾乎是嘆息著向他自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只此一句后,不由分說抓住他的手。
“先跟我走。
”
他像是怕愛洛斯逃跑,緊緊握著他的手,明明愛洛斯才是最想要離開的人。
愛洛斯任由烏列爾帶自己一直跑出囚禁他的高塔,外面是一座荒蕪的花園。
王宮里的積雪已經(jīng)融化,大理石雕像邊的枯草里甚至隱隱有些綠意。
烏列爾熟練且迅速地帶著愛洛斯逃出庭院,無論翻墻還是穿過樹籬,甚至繞開禁衛(wèi),烏列爾沒有詢問,也不多話。
他并不強硬,但抿著唇的模樣看起來很執(zhí)著。
沒有一個守衛(wèi)能在他面前堅持到喊出聲音,可他也沒有握痛愛洛斯的手。
愛洛斯以為他們會這樣無休止地跑,一直到這樣“輕松”跑出王宮。
當再一次他從墻檐跳下去,接住愛洛斯后。
烏列爾扎起他的長發(fā),從墻下的枯草叢中抓出一副盔甲。
“穿這個。
”他將那副盔甲塞進愛洛斯懷里,剩下的一只頭盔則拎在自己手上。
愛洛斯抱著零零散散的盔甲,他遲疑了一下。
本就身著鎧甲的烏列爾就已經(jīng)戴好頭盔,轉身來幫愛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