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過愛洛斯下手很快。
結(jié)束后，
烏列爾拿出的普通傷藥被愛洛斯放在一邊，他找出了最有效的傷藥倒了上去。
默林專門提過它，速效、且不會太痛。
唯一缺點是時間太緊，沒能多配些。
“您拿的是什么？”烏列爾幾乎是立刻就覺察了不對，“這藥我用不上的，沒必要浪費。
”
“閉嘴。
”愛洛斯余怒未消，言簡意賅。
烏列爾連忙聽話閉了嘴。
卻他低下頭，鼻息很輕地，幾不可查地哼了一聲。
“你在笑？”
愛洛斯?jié)M手是血還擦凈沒給他包扎。
看到他傷成這個樣子還笑，氣不打一處來，沾著粘稠鮮血的指尖抹了一把他的臉頰。
“沒有。
”烏列爾否認(rèn)。
他伸手接過愛洛斯的手，用落在身側(cè)的手帕一點點擦干凈
“你就是在笑，我聽到了。
”愛洛斯不依不饒。
“殿下關(guān)心我，我很開心。
可是……”烏列爾轉(zhuǎn)眼之間冷靜下來，變了神情，“藥給了我，你下次受傷要怎么辦？”
“藥都已經(jīng)用了，你是在責(zé)備我么。
況且我一定要受傷？”愛洛斯不太在乎，抽回手幫他包扎傷口。
“不敢。
也請不要受傷。
”
烏列爾低聲說著，再不開口了。
愛洛斯包到最后一刻，手停下來。
他開始有些奇怪，自己為什么這么熟練？
有誰教過自己？
一個王子，即便會處理傷口，用上的機(jī)會也不多吧。
愛洛斯對自己一無所知。
他看著眼前即便淪落至此也要跟著他的人，忽然強(qiáng)烈地，想要知道曾經(jīng)的自己是怎樣的。
“烏列爾，你隱瞞我，這事還沒過去。
”愛洛斯忽然說。
“我知道。
”烏列爾抬頭，“殿下怎樣才會消氣？”
愛洛斯不回答，只是繼續(xù)道：
“我想告訴你實話，我本打算在莫爾公國交界附近和你分開。
”
不能不放烏列爾回去治傷，難道對方還要跟著他一起流浪不成？
愛洛斯開始時打算更晚一點，因為到交界附近時，接應(yīng)的會是烏列爾的人，愛洛斯起初不信任烏列爾認(rèn)為避開會更方便。
但烏列爾失明后，這里反而成了最合適的位置。
“其實你本可以不用如此，是我沒有將想法都告知你。
”愛洛斯為烏列爾的行為總結(jié)了理由。
“殿下本來就沒有義務(wù)告知我，不過現(xiàn)在我知道了。
那只剩幾天了。
”烏列爾似乎只在乎愛洛斯說的期限，“我們現(xiàn)在仍在最危險的一段路，再慢，五天內(nèi)也要抵達(dá)莫爾才行。
”
“烏列爾，我在說你的傷。
”愛洛斯對他的分神略感無奈，“總之沒必要憑借這些，改變我的意愿。
”
烏列爾立刻搖頭，“改變殿下的意愿？我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
隱瞞是擔(dān)心……立刻與你分別。
”
烏列爾說到最后，嗓音有些沙啞。
好像說出來，都讓人覺得難過。
愛洛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卻不能明白緣由。
“立刻與我分別？我本沒有這樣想過，不然也不會詢問你的意思了。
”
烏列爾明顯松了口氣。
愛洛斯卻繼續(xù)說：“可現(xiàn)在，我反悔了。
我想我們應(yīng)該立刻分開。
”
愛洛斯語氣認(rèn)真。
他想告訴烏列爾，這樣處處隱瞞他不接受。
語氣雖重，愛洛斯卻向來認(rèn)為自己在商量。
可對一直恐懼的烏列爾來說，聽到的并不是這樣。
他以為愛洛斯這句話，就是最后的判決。
愛洛斯手上正把藥都收進(jìn)包裹。
無聲的月色里，只有金屬碰撞與布料摩擦的響聲。
愛洛斯收好那些散發(fā)著血腥味的東西。
打算起身將它們放回桌上。
驀地感受到一股大力拽住他的衣角，緊緊攥住那片衣料的手，骨節(jié)發(fā)白幾乎要將它抓破了。
但聲音卻小心翼翼，“別走，那我還有話要說。
”
被恐懼籠罩的哀求著的烏列爾，毯子從他身上滑下來，他毫不在意。
愛洛斯想，自己再往前走一步，這傷口就白包扎了。
情緒如此激烈，愛洛斯猜想到烏列爾或許誤會了。
可是愛洛斯好奇，烏列爾會說什么讓他回心轉(zhuǎn)意。
于是他抽回袖子，冷淡地問他：“你還要說什么？快點說吧。
”
“我……”
烏列爾一時竟挑不出先后來。
他想要說的一生都說不玩，怎么快些呢？
可即便他想說的再多，今夜之后都沒機(jī)會了。
“讓我聽最重要的部分。
”愛洛斯并沒有憐憫他，反而催促道。
“那好。
”
烏列爾像是終于決定好了最后的告別辭，他打起精神來，努力表現(xiàn)得熱切。
“只要一會兒就好，我想用一下地圖。
”
愛洛斯一瞬有些防備，如果烏列爾銷毀了地圖，他就真的無法一個人走了。
但他還是將地圖遞給了烏列爾。
聽說這是老頭和其他大臣精心設(shè)計的，愛洛斯記不清楚大臣名字，但這地圖畫得的確細(xì)致，幾乎標(biāo)示出了所有危險、安全的區(qū)域和應(yīng)對。
愛洛斯之前還好奇上面多此一舉壓印和貼飾出的紋理，現(xiàn)在他知道了，它還考慮到了烏列爾有天會失明。
烏列爾拿到地圖，卻翻到下一頁，下面是張較為普通的世界地圖，標(biāo)記簡短，但是地形畫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