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被三人同時
辦公室的窗戶開了一條縫,四月的風挾著校園里櫻花的氣息溜進來,輕輕翻動著桌面的講義。
黎菡伸手按住紙張,另一只手將垂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目光始終沒離開電腦屏幕。
“黎教授,這都六點半了,您還不下班�。俊敝塘置钐筋^進來,手里抱著幾本厚重的法學專著。
“馬上就好。”黎菡頭也不抬,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出規(guī)律的聲響。
“下周的講座材料還差一點收尾�!�
林妙把書放在辦公桌角落已經(jīng)堆成小山的資料堆上,嘆了口氣:“是沈冥馳律師那個講座吧?聽說這位大律師可不好伺候,校領(lǐng)導特意囑咐要好好準備呢�!�
“誰講座都一樣�!�
黎菡終于從屏幕前抬起頭,露出一張白皙清麗的臉龐,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平靜如水。
“學術(shù)標準不會因為演講者的名氣打折扣。”
林妙撇撇嘴:“您就是太認真了�!�
“聽說沈冥馳不僅官司打得好,人長得帥,家里還特別有錢,標準的鉆石王老五。法學院那群小姑娘早就瘋了,講座門票一放出來就秒光�!�
黎菡微微蹙眉:“學校是求知的地方,不是追星的場所�!�
她合上筆記本電腦,起身整理桌面,“對了,幫我查的資料怎么樣了?”
“都在這兒了�!绷置钆牧伺膭偡畔碌臅�。
“不過黎教授,您真打算在問答環(huán)節(jié)提問�。俊�
“我聽說沈冥馳雖然能力強,但脾氣有點……嗯,不太好惹。”
“學術(shù)交流而已。”黎菡將資料整齊地碼進公文包。
”如果他連專業(yè)問題都接不住,那所謂的&039;&039;明星律師&039;&039;也不過是媒體吹捧的泡沫�!�
三天后,國立政法大學法學院報告廳座無虛席。
黎菡坐在前排靠走道的位置,膝蓋上攤開筆記本,手中的鋼筆時不時記錄幾句。
作為院里最年輕的教授,這種重要講座她自然不能缺席。
盡管內(nèi)心對這種“明星效應(yīng)、驅(qū)動的學術(shù)活動持保留態(tài)度。
報告廳突然騷動起來,后排傳來一陣壓低的女聲驚呼。
黎菡抬頭,看見校領(lǐng)導們簇擁著一個高挑男人走進來。
沈冥馳比照片上更有沖擊力。
剪裁精良的深藍色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領(lǐng)帶松松地掛著,沒打領(lǐng)結(jié),透著一股隨性的痞氣。
他邊走邊與院長說笑,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在報告廳的燈光下格外醒目。
微卷的黑發(fā)有幾縷不聽話地垂在額前,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
“典型的富家公子做派�!崩栎赵谛睦锬u價,重新將注意力放回筆記本。
講座開始的瞬間,整個報告廳像被按下靜音鍵。
沈冥馳解開西裝紐扣,單手插兜走向講臺,這個隨性的動作引得后排幾個女生倒抽冷氣。
黎菡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下“形式大于內(nèi)容”的評語,鋼筆尖幾乎劃破紙頁。
“各位同學�!�
他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檀木,低沉里帶著顆粒感的震顫。
“今天我們不談《民法典》節(jié)。
臺上那人似乎輕笑了一聲。
當談到農(nóng)民工欠薪案時,沈冥馳突然扯松領(lǐng)帶。
黎菡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有道淡疤,這是她——法律援助志愿者的標志,與她別在公文包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兩人展開了一場精彩的專業(yè)交鋒。
講座結(jié)束后,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前臺。
幾個法學院女生擠掉了胸前的�;�,爭搶著去問沈冥馳學術(shù)問題。
黎菡將鋼筆滑入筆套,金屬碰撞聲像她此刻的思緒一樣清脆利落。
她從消防通道離開,帆布鞋底在磨石地面上沒發(fā)出半點聲響。
剛走到中庭銀杏樹下,身后就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脆響。
“黎教授�!边@聲音比演講時低了八度,尾音卻像賽車漂移般微微上揚。
黎菡轉(zhuǎn)身時,一片銀杏葉正落在她肩上。
沈冥馳在兩步外站定,黑西裝沾著講臺上的粉筆灰。
教務(wù)處李主任小跑著追來,皮鞋帶起的塵土驚飛了覓食的麻雀。
“精彩的演講,沈律師�!崩栎瞻崖淙~從肩頭拂去,這個動作讓腕間的荷花手鏈露了出來。
“冥馳�!彼m正道,伸出右手時袖扣閃過暗芒。
黎菡注意到他虎口處有排半月形的指甲印,像是握方向盤太用力留下的。
陽光穿透樹葉間隙,把他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釘映成了深紫色。
“您的問題值得深入探討�!彼终茟以趦扇酥g,無名指戴著枚素銀戒圈。
“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您喝杯咖啡?”
黎菡后退時踩碎了一顆銀杏果,苦澀氣味漫上來。
“抱歉,我還有課。”
她抬起手腕看表,表面玻璃映出他驟然緊繃的下頜線,“如果沈律師沒什么重要事的話……”
顯而易見是在趕人。
沈冥馳的手緩緩收回,插進褲袋時帶起一陣松木香的風。
黎菡轉(zhuǎn)身時,公文包金屬扣刮到了樹皮。
走出二十米后,她聽見李主任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沈律師別介意,黎教授她對誰都這樣�!�
程馳站在原地,收回手里的名片,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這是他第一次邀約別人被拒,感覺……出乎意料的新鮮。
夜色沉暗,賽車場的燈光在瀝青路面上投下冷白的影子。
沈冥馳靠在車門邊,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目光卻落在遠處的霓虹上,思緒飄回幾小時前。
那個女人站在講臺上,腕間的蓮花手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銀光流轉(zhuǎn),襯得她愈發(fā)清冷疏離。
她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平靜而銳利,仿佛能看透他所有偽裝。
他遞出名片時,她甚至沒有伸手接,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禮貌而疏遠地拒絕了他的咖啡邀請。
“沈少,發(fā)什么呆呢?”
朋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該你上場了�!�
沈冥馳回過神,將煙隨手丟進垃圾桶,唇角勾起一抹笑:“來了�!�
他跨進駕駛座,手指搭上方向盤,小指上的那道淡疤在車內(nèi)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引擎轟鳴,車身微微震顫,像是蟄伏的野獸蓄勢待發(fā)。
信號燈轉(zhuǎn)綠的瞬間,他踩下油門,賽車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速度表的指針不斷攀升,心跳卻比引擎的轟鳴還要劇烈。
她的眼神,她的聲音,她拒絕他時微微抿起的唇。
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過彎時,他猛打方向盤,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車身幾乎貼著護欄滑過,卻在最后一秒穩(wěn)穩(wěn)回正。
副駕上的朋友倒吸一口冷氣:“操,你今天怎么回事?這么拼?”
沈冥馳沒回答,只是盯著前方的賽道,眼底映著路燈的碎光。
她不喜歡輕浮的人,那他就不再表現(xiàn)得漫不經(jīng)心。
她欣賞專業(yè)和實力,那他就讓她看到。
賽車沖過終點線,他緩緩減速,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兩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