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石二鳥
宇文貴妃自戕的消息傳進皇帝耳中時,他正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折。
前來通傳的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時不時抬起頭,觀察皇帝的神情。
皇帝批閱奏折的朱筆一頓,蒼老的面容上閃過一抹震驚。
以貴妃的氣性,倒是能做出自戕這種事情。
只是…
皇帝眉頭緊鎖,放下手中的筆,朝著那太監(jiān)看去,聲音悠悠的問道:“貴妃是用什么自戕的?”
聽了這話太監(jiān)如實回答:“晨起時,前去打掃的宮女看見貴妃娘娘用三尺白綾掛在了房梁上。”
“白綾?”
皇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若他沒記錯的話,貴妃被自己打入冷宮前,身上什么也沒有。
多出來的白綾,又是怎么回事?
還沒等皇帝仔細思索,留在御書房外的太監(jiān)前來稟報,說是宇文老將軍來了。
皇帝重新坐回龍椅上,招了招手命宇文老將軍進來說話。
宇文老將軍走進來后,一言不發(fā)的跪在大殿之上,神情里帶著幾分愧疚:“臣有罪,沒能教導好臣妹�!�
宮妃自戕可是重罪,宇文老將軍前來請罪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皇帝揉了揉眉心,目光警惕的審視著跪在地上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嗤笑:“愛卿的消息倒是靈通,朕才知道這件事情,你…又是從何而知?”
聽了這話,跪在地上的宇文老將軍眸色微顫,到底是他大意了。
“臣…終究放不下這個妹妹,原本打算向您請旨,讓成王妃前去冷宮探望的,只是不曾想,幾分打探下來,竟得知了她的死訊�!�
提到成王妃,皇帝眼中閃過一抹傷懷。
成王可是他最看重的兒子,卻蠢而不自知。想要害別人,到頭來卻丟了自己的性命。
“罷了,她也是命苦之人。終究是朕對不住她,兩個孩子都沒保住�!�
皇帝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對于宇文貴妃,倒是還有幾分真情在的。
“陛下,平王來了�!�
宇文老將軍正要離開時,守在門外的太監(jiān)前來稟報。
“你也留下來吧�!�
皇帝淡淡的看了宇文老將軍一眼,又吩咐太監(jiān)將平王喊進來。
平王匆匆而來,神色里帶著幾分緊張。
“皇上,凌王已經在京中待了好幾日了,成看他并沒有回皇陵的打算�!�
這幾日他奉皇帝的命令,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凌王的一舉一動。
聽他提起凌王,皇帝眉宇間凝起一股濃重的擔憂。
先帝還活著時,凌王就是最大的隱患。
“陛下,凌王這個時候出來,一定有什么陰謀,還請您早做打算�!�
宇文老將軍眸色微沉,躬身說道。
畢竟這位王爺在諸多皇子中不算年齡大的,若是皇帝駕崩后,凌王也想來摻和一腳,李永昌繼位的勝算便又低了一分。
“你以為朕不想處置他嗎?”皇帝冷冷瞪了眼宇文老將軍,大手在龍案上一拍。
凌王這幾日做事一直很有分寸,根本挑不出錯來。
“臣有一計,不知當不當講�!�
平王上前一步,臉上的神情有幾分難堪。
“說出來聽聽�!�
皇帝眸色一亮,將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平王身上。
平王清了清嗓子,再三確定后,低聲說道:“臣記得凌王也曾帶兵打過仗,如今金川戰(zhàn)事不明,若陛下派凌王出戰(zhàn),在戰(zhàn)場上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會損了您的名聲�!�
聽了平王的話,皇帝皺著的眉頭微微松開幾分。
眼看著金川局勢即將扭轉,皇帝這幾日也在發(fā)愁該如何處置顧北辰。
若是將這燙手山芋扔去金川,再找人做掉凌王,那…以前的難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這主意甚好,快去尋凌王,讓他明日就出征!”
京城郊外的一處幽靜別院里,門前守著兩名身穿黑衣的侍衛(wèi)。
那扇緊閉的房門內,關著一個熟人。
蘇珍珍瘋狂的砸著房間內所有能砸的東西,心中的怒火卻如何也發(fā)泄不出去。
若不是那日在成王的靈堂上縱火,自己早就死于宇文悅華的算計里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宇文悅華竟然是那般狼子野心之人。
好在…有人相助。
雖然不知道凌王為何要出手幫她,但如今能活下來,于她而言已經是件幸事了。
“你們沒聽見我的吩咐嗎?我要見宇文悅華,讓她把我的永昌還給我!”
蘇珍珍砸的累了,頹廢的坐在那扇門前,有氣無力的朝著外頭的侍衛(wèi)喊叫。
只是門外的守衛(wèi)面無表情,對他的哭鬧充耳不聞。
蘇珍珍緩緩閉上眼睛,身體靠在那門框之上,流出了一滴血淚。
明明在半個月之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側妃,膝下有子嗣傍身,宇文悅華卻是個要死的人。
可如今呢?
她卻成了囚徒,被人困在了這暗無天日的別院中。
她不甘心!常王府的一切榮華應該都是她的,宇文悅華早就該死了。
可蘇珍珍心中最恨的人,仍舊是蘇碧云。
蘇珍珍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雨夜,都是因為蘇碧云,她才會被人迫害,和宇文照珠胎暗結,若是沒有那個孩子…她也許早就會誕下成王的親生骨肉。
蘇珍珍絕望的閉上眼睛,攥著裙擺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氣,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在心中祈禱,蘇碧云最好死在戰(zhàn)場上,若是她真的活的回來了,自己絕不會放過她!
蘇珍珍這么想著,從貼身衣物中摸出一個小紙包,這是她從城王府偷來的劇毒,原本是宇文悅華要下在她的茶壺里的。
這些罪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與此同時,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停在了蘇府門前。
蘇望山正好從翰林院下職,轎子落在自家門口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自從錦氏掌家后,府上便很少有人來往。
如今這輛豪華的馬車,也不知是誰家的。
蘇望山輕手輕腳的朝著那輛馬車走去,小心翼翼地張望著里面的人。
直到那人掀開車簾走下來時,蘇望山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馬車上坐著的竟然是凌王。
“凌王殿下…您…您怎么來了?”
蘇望山的眼中難掩震驚,卻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