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洪荒，青牛部落的算師
北荒的風(fēng)卷著砂礫撲在臉上，蘇隱蹲在青牛部落的篝火旁，膝蓋上攤開的龜甲被火星子舔得發(fā)燙。
他低頭時，碎發(fā)掃過鼻梁，遮住了眼底那抹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清明——三天前，他還是現(xiàn)代玄學(xué)論壇小有名氣的相師，現(xiàn)在卻成了洪荒初期青牛部落的"流浪算師"。
"蘇算師，我家崽子明日要跟族里去采野果，您給看看吉兇？"裹著獸皮裙的婦人擠到攤前，粗糙的手按在龜甲邊緣，指節(jié)上還沾著未擦凈的獸血。
蘇隱抬眼，火光映得他眼尾微紅。
他伸手按住婦人顫抖的手背，前世學(xué)的《梅花易數(shù)》在腦海里翻涌："您孩子左眉有紅痣，明日寅時出門，避開東邊林子。"他頓了頓，又補(bǔ)了句，"采果時別碰開黃花的藤子，那是毒葛。"
婦人的瞳孔猛地縮了縮，松開手時帶翻了陶碗，裝著獸骨的碗骨碌碌滾到旁邊。
人群里傳來抽氣聲，幾個年輕族人湊得更近了些。
"瞎蒙的吧？"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人堆后傳來。
蘇隱抬頭，看見穿黑麻短打的中年男人正倚著石墻，嘴角掛著冷笑。
那是部落長老石虎，三天前蘇隱被青牛首領(lǐng)帶回部落時，他便黑著臉說"來路不明的野算師，指不定是給兇獸指路的"。
"石長老。"蘇隱起身，把龜甲收進(jìn)獸皮袋里。
他的動作很慢，目光卻掃過石虎腰間掛著的青銅算籌——那是部落原來的算器，現(xiàn)在被石虎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
人群自覺讓出條縫，石虎踩著地上的獸骨走過來，靴底碾碎了塊帶紋路的碎骨："上回說西坡有靈泉，結(jié)果挖下去全是蛇窩；前日說東邊能獵到玄角鹿，族人空手而歸。"他突然湊近蘇隱，腐壞的口臭噴在對方臉上，"你這算師，怕不是來禍亂部落的？"
"石長老記錯了。"蘇隱退后半步，指尖輕輕叩了叩自己的太陽穴，"西坡靈泉在地下三尺，蛇窩是因為你們挖到了蛇穴；東邊玄角鹿本該在卯時出現(xiàn)，可族人寅時就舉著火把沖過去——鹿怕火，跑了。"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
石虎的臉漲成豬肝色，剛要發(fā)作，不遠(yuǎn)處傳來清越的喚聲："阿爹！"
扎著羊角辮的少女從首領(lǐng)帳篷里跑出來，腰間的銀鈴隨著動作叮當(dāng)作響。
她是青牛首領(lǐng)的女兒花靈，此時正舉著塊烤鹿腿，鹿油順著指縫往下淌："蘇算師，阿爹說今晚分肉，讓你也來！"
人群自動散開，花靈跑到蘇隱跟前，把鹿腿往他懷里塞。
她的手腕上系著串貝殼，是今早蘇隱用龜甲給她算"今日是否適合去河邊"時，她硬塞的謝禮。
"謝花靈姑娘。"蘇隱接過鹿腿，余光瞥見石虎轉(zhuǎn)身時甩動的衣角。
那男人臨走前狠狠瞪了他一眼，靴跟在泥地上碾出個深痕。
暮色漸沉，篝火越燒越旺。
蘇隱蹲在自己的草棚前啃鹿腿，草棚是部落用獸皮和木桿搭的，勉強(qiáng)能擋夜風(fēng)。
他望著不遠(yuǎn)處首領(lǐng)帳篷透出的火光，聽見花靈的笑聲混著烤肉香飄過來，又聽見年輕勇士沐風(fēng)的聲音："蘇算師真能算準(zhǔn)？
我明日要去巡林，你給我算算？"
"寅時出門，遇白尾狐則返。"蘇隱順口應(yīng)了句，目光落在自己掌心——三天來他試過用前世相術(shù)推演部落運勢，每次指尖都會泛起淡金色的光，可他始終不明白這光從何而來。
月上中天時，蘇隱裹著獸皮躺下。
草棚外的蟲鳴突然消失，他猛地睜眼，黑暗中看見眼前浮起一行泛著金光的字：
【幕后推演系統(tǒng)綁定成功】
蘇隱騰地坐起，獸皮滑落也顧不上。
那行字像刻在虛空里，連草棚外的月光都被映得發(fā)暖。
他抬手去碰，指尖穿過字跡時，腦海里炸開信息洪流：
【宿主可通過暗中布局改變洪荒既定軌跡獲得獎勵，布局越隱蔽、影響越深遠(yuǎn)，獎勵越豐厚】
【當(dāng)前可推演事件：三日后青牛部落將遭遇兇獸潮（原軌跡：部落覆滅，蘇隱被兇獸撕咬而亡）】
蘇隱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劇痛傳來——不是夢。
他又迅速掀開草棚簾子，確認(rèn)周圍沒人注意，這才縮回草棚，盯著虛空里的字繼續(xù)看：
【提示：宿主需在不暴露系統(tǒng)的前提下，通過"借勢""推因""改果"改變軌跡】
"原軌跡是部落覆滅"蘇隱低聲呢喃，前世看過的洪荒在腦海里翻涌。
他想起石虎白天的敵意，想起花靈塞鹿腿時亮晶晶的眼睛，想起青牛首領(lǐng)第一次見他時說的"算師能讓部落活更久"。
草棚外的風(fēng)突然大了，吹得獸皮簾子嘩啦作響。
蘇隱摸出懷里的龜甲，指尖剛碰到甲面，龜甲上的紋路竟泛起與系統(tǒng)相同的金光。
他心頭一跳——前世相術(shù)，加上這系統(tǒng)，或許能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部落北方傳來，草棚的木桿被震得嗡嗡作響。
蘇隱猛地抬頭，那聲音像悶雷滾過大地，帶著腥甜的血氣。
他聽見部落里響起慌亂的喊叫，火把的光此起彼伏亮起。
系統(tǒng)提示再次浮現(xiàn)：
【兇獸潮提前一日，宿主請速布局】
蘇隱攥緊龜甲，指節(jié)發(fā)白。
他望著草棚外晃動的人影，嘴角慢慢勾出個弧度——既然原軌跡是覆滅，那他便做那個翻云覆雨的手。
獸吼震得草棚頂?shù)墨F皮簌簌往下掉，蘇隱掀簾沖出時，正撞見面色慘白的花靈。
少女的羊角辮散了半邊，銀鈴在夜風(fēng)中亂響："蘇算師！
北邊林子有紅光，阿爹說像是赤焰豹的眼睛！"
"不是北邊。"蘇隱抓住她手腕，指尖觸到她皮膚下跳動的血脈——前世相術(shù)與系統(tǒng)信息在腦海里交織成網(wǎng)。
他盯著部落外起伏的山影，喉結(jié)滾動，"是東邊。
系統(tǒng)說原軌跡是覆滅，但提前一日的話"
"蘇隱！"青牛首領(lǐng)的聲音從廣場傳來。
這位肌肉虬結(jié)的部落之主提著青銅斧，身后跟著持火把的勇士，"石長老說你妖言惑眾，可北邊確實有動靜——"
"青牛首領(lǐng)！"蘇隱打斷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去，"信我一次！
兇獸潮從東邊來，子時三刻！"他扯開獸皮袋掏出龜甲，借著火光展示甲面上泛金的裂紋，"我用龜甲起卦，火紋指向東；方才那聲吼，尾音帶沙礫摩擦聲，是東邊沙巖谷的回響！"
青牛的濃眉擰成疙瘩。
他轉(zhuǎn)頭看向人群里的石虎，后者正冷笑著搓算籌："首領(lǐng)，這野算師連兇獸在哪都能算？
上回說西坡有靈泉——"
"那是你們挖錯了位置！"花靈突然拔高聲音，把烤鹿腿的油手往獸裙上擦了擦，"前日我跟阿姊去東邊采野果，看見沙巖谷有新鮮的獸爪�。�
爪印比玄角鹿的大一圈，爪尖帶鉤！"
廣場上的議論聲突然靜了。
青牛的目光從石虎臉上移到蘇隱手上的龜甲，又落在女兒漲紅的小臉上。
他重重捶了下胸口："勇士們！
聽蘇算師的！
東邊布防！"
夜色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應(yīng)和。
沐風(fēng)第一個沖過來，把手中火把塞給蘇隱："我?guī)畟�人去東邊伐木做拒馬！"花靈拽著蘇隱的袖子往存放石矛的木架跑："我去搬石矛！
阿爹說石矛插在地上能扎兇獸的腳！"
蘇隱的手心沁出薄汗。
他望著族人跑動的身影，系統(tǒng)提示再次浮現(xiàn)：【宿主觸發(fā)"借勢"：利用部落信任與相術(shù)佐證，當(dāng)前布局隱蔽度+10】。
他深吸口氣，沖青牛喊："首領(lǐng)！
讓老弱婦孺進(jìn)石屋！
火要燒得旺——兇獸怕光！"
子時二刻，東邊山梁果然泛起幽綠的光。
那是獸類瞳孔的反光，成百上千雙，像撒了把碎星子在黑幕上。
"來了！"沐風(fēng)的聲音帶著顫音。
他剛豎起的拒馬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石矛尖上還沾著新砍的樹汁。
蘇隱站在石屋屋頂，龜甲在掌心發(fā)燙。
他看見最前頭的兇獸是頭鐵背熊，脊背上的鱗片泛著青黑，足有兩人高；后面跟著的火鱗豹正舔著爪子，皮毛下隱約有紅光流動——這和系統(tǒng)提示的"兇獸潮"完全吻合。
"放火箭！"蘇隱扯著嗓子喊。
早候在木架旁的族人立刻點燃綁在箭尾的油布，嗤嗤的破空聲里，數(shù)十支火箭劃破夜空，精準(zhǔn)扎進(jìn)鐵背熊的眼睛。
"嗷——"鐵背熊狂吼著撞向拒馬，粗木桿咔嚓斷裂。
但它的前掌剛落地，就被石矛扎穿，鮮血濺在沙地上，映得月光都紅了。
火鱗豹們想繞路，卻被沐風(fēng)帶人從兩側(cè)用藤網(wǎng)兜頭罩住，掙扎時又踩中了蘇隱讓孩子們埋的尖石坑。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半柱香時間。
最后一頭火鱗豹被青牛的青銅斧劈開腦袋時，東邊山梁終于恢復(fù)了寂靜。
"贏了！"花靈從石屋里沖出來，撲到蘇隱身上。
她的銀鈴撞得他胸口發(fā)疼，可蘇隱能清楚聽見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蘇算師！"沐風(fēng)擦著臉上的血，咧開嘴笑，"你算得真準(zhǔn)！
那鐵背熊的眼睛，正好是火箭能射到的位置！"
青牛走到蘇隱跟前，青銅斧上的血滴在地上。
他突然彎腰，用額頭碰了碰蘇隱的肩膀——這是部落最高的致謝禮："若不是你，我們現(xiàn)在都成了兇獸的口糧。"
人群里響起歡呼聲。
有婦人抹著眼淚往蘇隱懷里塞野果，有老人顫巍巍捧來裝著靈泉水的陶碗。
蘇隱的目光卻掃過人群邊緣——石虎正背對著他，算籌在他手里被攥得咔咔響，指節(jié)白得像冬天的冰。
"系統(tǒng)提示：宿主成功改變青牛部落覆滅既定軌跡，獎勵【九葉靈芝（可提升感知力）】，布局隱蔽度82（優(yōu)秀），額外獲得【相術(shù)推演經(jīng)驗+500】。"
蘇隱低頭，掌心多出株泛著淡紫光暈的小草。
他捏著草莖時，突然聞見十里外山澗的流水聲，看見石屋縫隙里有只蟋蟀正抖著翅膀——感知力真的在提升！
"蘇算師？"花靈扯了扯他的袖子，"阿爹說今晚要烤兇獸肉，你跟我們坐主位！"
蘇隱笑著應(yīng)下，余光卻瞥見石虎轉(zhuǎn)身時，腰間的算籌掉了一根在泥地里。
那算籌上的刻痕被血水泡得模糊，像極了他白天說"野算師禍亂部落"時，眼里的陰鷙。
夜風(fēng)卷著烤肉香掠過草棚。
蘇隱摸著懷里的九葉靈芝，聽著族人們的歡鬧聲，突然想起系統(tǒng)提示里的"布局越隱蔽，獎勵越豐厚"。
他望著天邊將亮未亮的星子，嘴角勾起抹極淡的笑——這洪荒，該有人替天道，多算那么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