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怪罪
看著四分五裂的瓷器,她不由感嘆還好自己躲得快,要不然被砸到得有多疼啊。
“給我跪下!”
還未見到人,便聽見姚明遠的怒呵。
姚明遠與張宜秋坐在兩側(cè),姚清雅立于張宜秋的身旁,眼里泛著寒意,如刀一般恨不得剜了姚清弦的肉。
“清弦不知犯了何錯,竟被從夫家喚到娘家受罰,還請爹爹明示?”
她眼神不卑不亢,透露著一絲迷茫,看似無辜。
姚明遠氣得脖子漲紅,雙手緊扣扶手,關(guān)節(jié)發(fā)白,“明示?”這二字在他嘴里翻滾,反復咀嚼,似要撕碎。
眼中帶著一抹審查之意,落在她的身上,要將她穿透。
“是,清弦請爹爹明示?”
她很想瞧瞧,從他嘴里能夠吐出什么象牙,這張老臉能否撕得下來。
像姚明遠這樣在乎面子的人,今后怕是不好過了。
“說說,你為何設(shè)計你二哥?”一想到昨日那副情景,還有王府來的人,他現(xiàn)在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可知他是我們姚府唯一的男丁,日后你們都是要指望他的,將他害成那樣對你有什么好處?”
姚清弦:指望他,指望他害我不成,我姚清弦活著從來不指望別人,全靠自己討要,想要得到什么,我便自己去爭取,指望他簡直就是笑話。
“爹爹所言,女兒不懂?”她滿臉疑惑,“二哥好好的在姚府,女兒在衛(wèi)府,又怎么害他?”
姚清楓能那樣,不就是他自己蠢,還沒騰出手對付他們,就上趕著送上門來。
昨日他被王晁從偏房的柜子里拖了出來,就隨著那裹住他的床單丟到了姚府。
這街坊鄰里的看的那可是清清楚楚,立馬傳得沸沸揚揚,效果比原計劃還要好。
“你個沒娘養(yǎng)的賤丫頭,在這裝什么不是你還有誰?”
姚清雅指著她鼻子罵道,若不是張宜秋將人拉住,她已經(jīng)沖過去了。
張宜秋滿腔恨意地盯著姚清弦,她認為這是姚清弦對她的報復,這人從平州回來就是為了報復他們。
她將她兒子害成那樣,她自己也恨不得沖上去將人咬碎,但姚明遠還在,她不能她必須得穩(wěn)住。
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會放任不管的。
“女兒不曾得知二哥出了何事,便要受父親無故懷疑,已是委屈。”
她抬手擦了擦本不存在的眼淚,哽咽道“如今也要被大姐這般辱罵嗎?”
姚明遠也閃過一絲遲疑,但很快就消散。
比起姚清弦的眼淚,他更在意自己的面子,更在乎姚家唯一的香火。
“讓惜月來說,我倒是要看看三小姐還要嘴硬到什么時候!”
張宜秋還是捕捉到了他的遲疑,不能等了,這禍事得盡快甩出去。
若不然,姚清楓的名聲就真的一點也挽回不了。
只要今日姚清弦認下,她便有逆轉(zhuǎn)的機會,將她兒子擺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
姚清弦無所謂,她倒要看看他們能翻起什么花來。
惜月跪在大廳之中,哽著脖子指控她。
“奴婢昨日隨二少爺去槐安路的寶月樓給大小姐買珠釵,誰知還未到寶月樓便瞧見了三小姐。
二少爺要繞開走,但三小姐卻將人引了過去,說是要給二少爺見一個人。
奴婢本是跟著的,二少爺卻讓我到寶月樓等他,奴婢實在是等不到人,便尋了過去。
就瞧見了……”
說完還不忘害怕地看著姚清弦,一臉膽戰(zhàn)心驚。
讓人忍不住直呼高手,這惜月演得太真了。
她猛磕地板,大喊:“奴婢有罪,奴婢應該好好看著二少爺?shù)�,這樣二少爺也不會遭此毒手�!�
沒一會兒額頭就有了一片血跡,看上去真是一個忠心護主的好奴婢。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姚明遠強壓怒氣地望著她,氣不打一處來。
“這漏洞百出的話,爹爹審也不審便信了嗎?”
她要氣笑了,這比她做得還水,合著一家人整她一個外人罷了。
“她好好的為何誣陷你,你若干凈,惜月何須這般?”
姚清雅對著她嚷,接著又緩下聲來同惜月道:“好了惜月,別磕了,該磕的是她姚清弦�!�
她是知道真相的,但沒想到最后被暗害的居然是自己弟弟。
做姐姐的定要為她討回公道。
“沒有主人的瘋狗太多,只會到處咬人,難道被這瘋狗咬了,大姐也會看看是不是自己身上沾了屎嗎?”
她語氣平淡,眼中卻帶著濃濃的挑釁。
“你罵我!”姚清雅氣急敗壞道。
但姚清弦根本不搭理她,扭頭對著惜月說:“你說是我將人引過去的,可二哥本就不待見我,怎么又能被我引去?”
“奴婢隔得太遠沒聽清�!�
額頭滿是鮮血,順著紋路流了半張臉,看上去虛弱又惹人憐惜。
“這太奇怪了,昨日我根本沒見過二哥�!�
她滿臉不可置信,驚訝萬分:“我雖然去過槐安路,但一直在茶館喝茶,四周都是證人。
就連后面撞了一名孕婦,也有攤販老板為我作證。”
她看著與自然裝扮不同的惜月,心中冷笑。
就算是卸了裝扮,那雙眼睛她還是記得的。
惜月不可能說自己就是那位孕婦,也不能將真相道出來。
“難道是有人冒充清弦,將二哥騙了進去,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她像是反應過來什么,大喊道:“爹爹報官吧,有人在大昭使用此等厲害的易容之術(shù),定會危害京城。
今日是二哥,明日就是他人,您是陛下的忠臣豈能裝作不知!”
聽著她義正言辭的話,姚明遠頭更痛了,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在點子上。
他哪里敢報官,先不說王晁是王掌印的侄子,他也沒臉鬧出去。
看來這事不能直接問罪她了,若鬧出來,對大家都不好。
姚明遠一下子卸了力,換上慈父的模樣,好像剛剛讓她跪下的人不復存在。
“清弦啊,爹沒辦法,你不能看你二哥毀了吧!”
“爹你要先說說二哥怎么了?”
既然要演,她也奉陪。
“爹你干嘛?是她害了弟弟,你不是要罰她嗎?”
看著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父親,一下子軟了臉色,姚清雅沒反應過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