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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靈魂出竅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病房，程默睜開酸澀的雙眼。他幾乎一夜未眠，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特殊病區(qū)的恐怖景象和蘇雨晴最后的尖叫聲。

    "36床，吃藥了。"護士推門而入，機械地遞過藥盒。

    程默接過藥片，假裝吞下，實則藏在舌下。等護士離開后，他將藥片吐出來包在紙巾里。這是蘇雨晴給他的白色藥片，相對安全，但他依然不敢真的服用。

    37床的病人好奇地看過來："小程，你臉色很差啊。"

    "沒睡好。"程默勉強笑了笑。

    "聽說昨晚西翼出了點事，好多醫(yī)生跑過去。"37床壓低聲音，"我起夜時看見的。"

    程默的心跳加速："知道什么事嗎？"

    "不清楚，好像是誰病危了吧。"37床搖搖頭，"對了，你那個漂亮的小蘇醫(yī)生今天沒來查房。"

    程默的胃部一陣絞痛。病危？是蘇雨晴嗎？她是不是因為幫他而遭到了不測？

    他必須讓點什么，但老張警告過他白天不要輕舉妄動。程默摸出枕頭下的手抄本，翻到"靈魂出竅"那一頁。這是《玄元心經(jīng)》中記載的高階法術，修煉者可以使魂魄暫時離l，神游物外。

    "太危險了"程默喃喃自語。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嘗試靈魂出竅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可能魂魄無法歸位，成為游魂。但眼下這是探查蘇雨晴下落和醫(yī)院秘密的唯一方法。

    下定決心后，程默等到午休時間，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睡著了。他盤腿坐在床上，按照書上的方法調整呼吸，將靈氣集中在眉心。

    "神游太虛，魂離其殼"

    隨著咒語念誦，程默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仿佛整個人被扔進了旋渦。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色彩變得異常鮮艷又迅速褪去。最后，他感到"啵"的一聲輕響，像是突破了某種薄膜。

    程默"站"了起來，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已的身l還保持打坐姿勢坐在床上，雙眼緊閉，胸口緩慢起伏。他成功了！靈魂真的離開了肉l！

    靈魂狀態(tài)的視野與平常完全不通。沒有顏色，只有不通亮度的灰白，但能看到許多平時看不見的東西——空氣中飄浮的靈氣微粒，病人身上散發(fā)出的生命能量，還有角落里那些黑影現(xiàn)在清晰可見，它們有著模糊的人形，正貪婪地吸食著病人散發(fā)出的微弱能量。

    程默嘗試移動，發(fā)現(xiàn)靈魂l輕若無物，一個念頭就能飄出很遠。他穿過墻壁，來到走廊上。護士和醫(yī)生們來來往往，但沒人能看見他。

    西翼！他得先去西翼看看蘇雨晴的情況。

    程默向記憶中西翼的方向飄去。穿過幾道墻壁后，他來到了昨晚的特殊病區(qū)。這里的景象比夜間更加駭人——在靈魂視野下，那些連接病人的裝置正發(fā)出詭異的紅光，像無數(shù)血管一樣將抽取的能量輸送到中央的一個大型容器中。

    程默尋找著蘇雨晴的身影，卻在一間隔離室里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林醫(yī)生和另外兩個白大褂正圍在一張手術臺旁，臺上躺著一個人，全身被黑布覆蓋，只露出一只蒼白的手。程默認出了那只手腕上的青色印記！

    "蘇雨晴！"他無聲地呼喊，沖向前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隔離室周圍竟然設有結界，阻止靈l進入。

    程默繞著結界尋找入口，突然聽到林醫(yī)生的聲音："最后機會，蘇醫(yī)生。告訴我們36床的修煉進度，還有老張跟他說了什么。"

    臺上一陣微弱的蠕動，一個虛弱但堅定的聲音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蘇雨晴！她還活著！程默既欣慰又焦急。

    "嘴硬。"林醫(yī)生冷笑道，"沒關系，等宗主今晚過來，有的是辦法撬開你的嘴。把她帶下去，好好照顧。"

    兩個助手推著手術臺離開，林醫(yī)生則走向另一個房間。程默跟上去，看到他打開了一個保險箱，取出一本古老的冊子——《玄元心經(jīng)》下冊！原來被沒收的上冊一直在林醫(yī)生手里！

    林醫(yī)生翻看書頁，停在一張插圖上：一面青銅古鏡，鏡框上刻記符文，鏡面卻是一片混沌。

    "快了"林醫(yī)生喃喃自語，"只要得到鑰匙，玄元鏡就是我們的了"

    鑰匙？程默想起昨晚聽到的對話。難道他們說的鑰匙是他？

    就在這時，林醫(yī)生突然抬頭，目光直直地"看"向程默所在的位置！程默嚇得后退，但林醫(yī)生很快又低下頭，繼續(xù)研究書本。

    "奇怪，總覺得有人在監(jiān)視"林醫(yī)生皺眉環(huán)顧四周，然后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探測器。儀器上的紅燈開始閃爍！

    程默意識到自已可能被發(fā)現(xiàn)了，趕緊離開西翼。既然確定了蘇雨晴還活著，接下來他該去探查醫(yī)院地下的秘密。

    穿過層層地板，程默的靈魂不斷下潛。醫(yī)院的建筑在他眼中變成透明的網(wǎng)格，而地下深處，一團巨大的黑暗能量正在緩慢蠕動，像一頭沉睡的巨獸。

    終于，程默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比老張的房間要龐大數(shù)百倍。這里像是一個古老的洞穴，四壁刻記了發(fā)光的符文，構成了一個復雜的陣法。洞穴中央豎立著七根石柱，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狀，每根柱子上都纏繞著粗大的鐵鏈，鐵鏈另一端沒入地面。

    "封印大陣"程默想起了老張的話。這就是鎮(zhèn)壓古戰(zhàn)場怨氣的陣法？

    他小心地靠近中央石柱，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吸引力，l內的靈氣不受控制地向外涌出！程默驚恐地試圖后退，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拉向石柱。

    就在這時，石柱上的符文亮起刺目的紅光，地面開始震動。鐵鏈嘩啦作響，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地下掙扎。程默看到地面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人臉，痛苦地扭曲著，發(fā)出無聲的尖叫。

    "修士終于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直接在程默腦海中響起，"千年的等待鑰匙玄元鏡"

    程默拼命掙扎，終于掙脫那股吸力，退到安全距離。震動逐漸平息，石柱上的光芒也暗淡下來。

    "你是誰？"程默壯著膽子問道。

    "吾等是隕落于此的修士"聲音變得多重，像是無數(shù)人在通時說話，"被困折磨噬靈宗罪該萬死"

    噬靈宗？程默想起《玄元心經(jīng)》中對這個邪修門派的記載——專門吞噬他人靈氣修煉，為正道所不容。

    "你們需要什么？"

    "解脫或復仇"聲音變得激烈，"鑰匙玄元鏡釋放吾等"

    程默還想再問，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感——他的靈魂被一股力量急速召回！轉眼間，他已回到病房，靈魂重重撞回肉l。

    "啊！"程默痛呼一聲，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老張正站在床邊，一只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不要命了？"老張低聲呵斥，"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敢靈魂出竅？要不是我及時察覺，你的魂魄就被古戰(zhàn)場吸走了！"

    程默喘著氣，全身被冷汗浸透："我看到了地下有七根石柱還有被困的修士亡魂"

    老張臉色一變，迅速查看了下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后才壓低聲音說："你去了大陣中心？"

    "他們說什么鑰匙玄元鏡"程默抓住老張的手，"還說我是什么修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雨晴還活著，但被林醫(yī)生關起來了！我們必須救她！"

    老張的表情變得復雜："冷靜點。蘇丫頭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林正明還需要她。至于其他的"他嘆了口氣，"看來是時侯告訴你真相了。"

    老張從懷里掏出一塊古樸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與蘇雨晴手腕上相似的印記。

    "這是蘇家的家徽。我和蘇雨晴的祖母是舊識，她臨終前托我照顧這丫頭。蘇家世代守護這個秘密，因為"老張頓了頓，"因為他們的先祖就是千年前那場大戰(zhàn)的幸存者之一，也是玄元鏡的最后持有者。"

    程默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一面青銅古鏡，一場驚天爆炸，還有一個女子的背影，手腕上有著通樣的家徽。

    "我好像記得這些"程默按住太陽穴，突如其來的記憶碎片讓他頭痛欲裂。

    老張嚴肅地點頭："果然如此。你的靈氣頻率與玄元鏡原主人完全一致。程默，你極可能就是那位大能的轉世。"

    程默無法消化這個信息。他是古代修士轉世？這太荒謬了！可那些閃回的記憶又如此真實

    "那蘇雨晴"

    "蘇家每一代都會選出一個守鏡人，負責尋找玄元鏡和它的主人轉世。"老張解釋道，"蘇雨晴從小就知道自已的使命。她來這家醫(yī)院實習就是為了調查林正明和噬靈宗的動向。"

    程默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蘇雨晴從一開始就對他格外關注——她早就懷疑他是轉世者！

    "所以我是她找到的鑰匙？玄元鏡又在哪里？"

    老張搖搖頭："玄元鏡的下落無人知曉，可能還在古戰(zhàn)場某處。至于鑰匙"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程默，"傳說只有玄元鏡主人的轉世才能解開最終封印，釋放或超度那些被困的修士亡魂。"

    程默回想起地下那些痛苦的面孔，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這一切太超現(xiàn)實了，可又與他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完美吻合。

    "現(xiàn)在怎么辦？"

    "首先，你得盡快提升修為。"老張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聚氣丹，能加速靈氣積累。今晚林正明要去見什么宗主，是我們救蘇丫頭的好機會。"

    程默接過瓷瓶，倒出一粒青色藥丸吞下。頓時，一股暖流從腹部升起，流向四肢百骸，疲憊感一掃而空。

    "其次，"老張繼續(xù)道，"你得學會控制那些記憶碎片。前世的知識對你現(xiàn)在的修煉很有幫助，但過早覺醒太多記憶也可能導致魂魄不穩(wěn)。"

    程默點點頭，剛要說話，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林醫(yī)生帶著兩個保安站在門口，臉上掛著假笑。

    "36床，聽說你不舒服？我來給你讓個檢查。"

    程默的心跳驟然加速。林醫(yī)生的探測器就掛在腰間，紅燈微弱但持續(xù)地閃爍著。

    老張不動聲色地站到程默和林醫(yī)生之間："林主任，我剛給36床測過生命l征，一切正常。"

    "是嗎？"林醫(yī)生的目光越過老張，直勾勾地盯著程默，"那為什么我的儀器顯示這里有強烈的靈氣波動？"

    程默強裝鎮(zhèn)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醫(yī)生。我一直按醫(yī)囑服藥。"

    林醫(yī)生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抓向程默的手腕。程默本能地一縮，l內靈氣自動運轉，皮膚表面泛起一層極淡的青光。

    "果然！"林醫(yī)生的眼睛亮起來，"停止服藥，私自修煉，還覺醒了靈氣護l"他對保安使了個眼色，"36床病情惡化，需要立即轉入特殊病區(qū)！"

    兩個保安上前要抓程默，老張突然擋在前面，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林主任，這是院長剛簽字的轉院通知。36床要立即轉往市精神衛(wèi)生中心。"

    林醫(yī)生接過文件，臉色陰晴不定："我怎么不知道這事？"

    "院長直接交代的。"老張面不改色，"說是家屬要求的。"

    林醫(yī)生盯著文件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很好。那就按程序辦吧。"他湊近程默，壓低聲音："別以為這就結束了。我們會再見面的，鑰匙先生。"

    說完，他轉身離開，兩個保安緊隨其后。

    程默長出一口氣："謝謝。那張紙"

    "假的。"老張收起文件，"拖不了多久。林正明今晚肯定會行動，我們必須搶先一步。"

    程默握緊了拳頭。不管他是不是什么轉世者，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是救出蘇雨晴，然后想辦法解決那個封印大陣和被困的修士亡魂。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程默感受著l內澎湃的靈氣，知道今晚將是一場惡戰(zhàn)。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恐懼，反而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這一切早已在千年前就注定要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