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葡萄百香果味的咖啡
七八月份是屬于少年人漫長的盛夏，
自由自在肆意生長的季節(jié)，
賀銘懷疑怕冷怕熱的都是他這種中年人，而不是林錦川這種少年人，林錦川可以冬天穿兩件單薄的衣服外出，所謂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也可以在夏天太陽炙烤過后的黃昏去籃球場上肆意奔跑，有一群一喊就可以約出來的玩伴。
為了開心快樂，也僅此而已。
沒有勾心斗角的利益牽扯，沒有曲意逢迎的兩面三刀。
沒有人永遠(yuǎn)年輕，但賀銘的情人永遠(yuǎn)年輕，他喜歡少年人身上的年輕氣息，也喜歡看他們在自己身邊逐漸被欲望所奴役的模樣。
當(dāng)然，今天賀銘的辦公室熱鬧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賀董帶著林少爺和他的情人一起到公司的事情傳的很快。
關(guān)于許濃第一次在公司里露面，許多人對于這屆小情人能在賀銘身邊留多久，
有猜一個(gè)月的，有猜一個(gè)季度的，也有猜半年或者一年的。
對于賀銘的惡趣味，許濃心知肚明，他倒是不在意這些勝負(fù)，否則那天也不會主動和賀銘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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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或許他們的猜想都要落空了。
有錢人有有錢人的游戲方式，而許濃的惡作劇顯然不需要賀銘這樣大的成本。
“濃濃喝咖啡嗎？我?guī)湍闳ヅ菀槐纠镉锌Х葯C(jī)，還有咖啡師�！绷皱\川一刻也閑不下來的程度，也還好是在休息室里，否則賀銘都不用辦公了。
剛進(jìn)辦公室，就強(qiáng)行往賀銘的茶杯里沖了牛奶，許濃抱著繪本靜靜地看著林錦川的胡鬧，其實(shí)也不算胡鬧，本身賀銘腸胃不好就不適合喝一些茶類。
“想去就去。”許濃告訴他。
片刻后，林錦川端著杯咖啡到許濃面前催促著他嘗一嘗，眼神殷切地望著他，一臉求夸的模樣。
“咖啡師是你自己？”許濃接過紙杯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有咖啡師的好吧，就在員工餐廳，你可能沒有注意，就是我想親手給你做一杯。”林錦川義正言辭地告訴他。
咖啡是溫的，許濃抿了一口視線移向林錦川眼含笑意地告訴他：“你做的很好喝，要不要自己嘗一嘗？”
“好啊，好啊�！绷皱\川眼眸閃爍著欣喜期待的光，接過紙杯喝了一口，神色逐漸古怪了起來然后一個(gè)艱難的吞咽，“你騙我，怎么這么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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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唇色紅潤，下顎線優(yōu)越喉結(jié)滾動的模樣頗為可愛，許濃的眸色漸暗，唇角微勾帶著幾分戲謔地說了句：“那要問你自己到底加了什么？”
太犯規(guī)了吧，美人笑起來的時(shí)候有一種勾魂攝魄的美，惹得林錦川心跳亂了，無辜地咕噥了一句：“我就加了點(diǎn)葡萄汁，還有百香果汁�！�
“熱咖啡沖調(diào)冷果汁變成溫的？”許濃忍俊不禁，林錦川真的是個(gè)天才，在這方面，他總比自己還天馬行空。
“總要試試才知道好不好喝�！绷皱\川理不直氣也壯，他喜歡的三種飲料混合到一起其實(shí)也沒有到難喝的地步。
兩個(gè)人之間的距離靠的很近，咫尺之間的距離，許濃似乎稍一偏頭就能親到林錦川。
林錦川卻好似無知無覺地拿起許濃的畫本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剛才畫的東西：“怎么畫漫畫了？”
“有趣啊�！痹S濃解釋，覺得有趣的事物他都會想去嘗試一下，“喜歡嗎？”
“喜歡。”林錦川下意識地答道。
“因?yàn)楫嫷氖悄恪！痹S濃壓低了音調(diào)，每一個(gè)音節(jié)都像是帶了鉤子似的撩撥人的心弦。
林錦川聽到這樣的言語頓覺有些耳熱，畫本擱在腿上偏頭看向許濃，膝蓋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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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本就穿得單薄，隔著一層布料交換著彼此的溫度。
或許是下意識的舉動，也或許是惡劣心作祟，許濃微微傾身，咬上了林錦川的唇瓣，感覺到少年人的僵硬，或許是一瞬間來不及反抗。
許濃干脆一只手摟上林錦川的腰將人又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反復(fù)啃咬親吻著林錦川的唇瓣。
林錦川反應(yīng)過來后的反抗顯得那么沒有說服力，眼神局促又驚訝的模樣。
許濃沒太過分，對他而言算是一個(gè)很純情的吻，過后就放開了林錦川往后挪了幾步，言笑晏晏地看著林錦川，帶著幾分促狹：“其實(shí)，百香果葡萄味的咖啡還挺好喝�！�
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臉熱的可怕，渾身的血液流動似乎都快了起來，唇瓣有些發(fā)麻，還有些口干，喉結(jié)微動看向許濃，林錦川咬了咬下唇然后問他：“為什么這么做？”
“因?yàn)橄矚g林錦川，氛圍烘托到這里了，就想趁機(jī)占個(gè)便宜，搶個(gè)初吻，就算以后我們分道揚(yáng)鑣了，也是能夠讓我回味一生的事情�！痹S濃說的理所當(dāng)然，其實(shí)在他這里，接個(gè)吻又算什么，舌頭都沒伸，就算是上了床也不算什么。
當(dāng)然在林錦川這里，另當(dāng)別論，畢竟像他這樣純情的人很少見了。
許濃也曾問過他：“你賀叔叔在外面和別人上床，那你干嘛要為他守身如玉呢？”
林錦川也義憤填膺地反駁他：“他這么做那是他的事，我這么選擇是我的事。不是為了他，是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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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不了別人怎樣，至少我要自愛�！�
自愛和潔身自好這幾個(gè)字和許濃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他身在泥淖里，卻總被林錦川的這種看似幼稚卻又真摯的言論所吸引。
“為什么要分道揚(yáng)鑣呢？”林錦川似乎沒抓住重點(diǎn)，只是聽見這四個(gè)字莫名的難過。
“我剛剛親你，你討厭嗎？”許濃問他。
林錦川搖了搖頭，其實(shí)沒有討厭，反而有些喜歡，想要更多。
“還是說，你更希望，你賀叔叔能夠親你？”許濃又問。
林錦川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猶豫了幾瞬后誠實(shí)回答：“其實(shí)是一樣的�！�
他喜歡賀銘，也喜歡許濃，分不清誰的分量更重，這樣的喜歡讓他有些自厭的情緒，如果不是唯一，這又算是什么喜歡呢？
許濃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既然這樣，誰都不用離開誰，就這樣相互糾纏下去吧：“誰說喜歡兩個(gè)人就不算喜歡了，就像你說的順其自然，我會陪著你，賀叔叔也會陪著你。
我說我喜歡你，但我又跟賀叔叔上了床，你會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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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绷皱\川搖了搖頭，他了解兩個(gè)人的秉性，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怎么會討厭呢？
“就是說，何況，林錦川這么好。
賀叔叔的套路實(shí)在是深啊�！痹S濃眼神略帶幾分無奈，“你們兩個(gè)我也很難選擇的，我想，如果選擇不了那就三個(gè)人在一起也無所謂。”
但是許濃覺得，如果他想的真的成了的話，他要是出軌應(yīng)該會死的很慘。
有時(shí)候其實(shí)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的心性，無所謂了，他其實(shí)很期待那個(gè)所謂的有朝一日。
許濃實(shí)在是語出驚人，林錦川一瞬間的愣神，又覺得許濃會這樣想是理所當(dāng)然的：“重婚罪犯法的�！�
“哥哥，你怎么這么可愛呢？
國內(nèi)同性還沒合法呢�！痹S濃略帶寵溺地看著林錦川，“那你喜歡了這么多年的賀叔叔在外面工作，我們剛剛在里面算不算偷情？”
林錦川蹙眉，這都什么跟什么��？
許濃知道自己再惹下去，林錦川或許就要惱羞成怒了：“好了，我畫畫，不鬧你了，你去折騰你的賀叔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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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試看，就算強(qiáng)吻他，他也不會真的生氣的。
他心里有你，沒有一直把你當(dāng)做小朋友，只是定力好。”
“真的？”林錦川半信半疑地反問了一句。
許濃剛拿起畫筆的手頓了頓，畢竟還是喜歡了賀銘這么多年啊，他為什么一定要在林錦川這里和賀銘分個(gè)高低呢？
何況他自己心里又不是沒有賀銘：“真的，你去試試就知道了。”
少年人的暗戀青澀而美好，就像夏日黃昏時(shí)候的爬山虎一樣蔓延了整面墻，細(xì)碎的光芒灑落其上，是不被注意到的絢爛和生機(jī)。
林錦川在得到許濃的肯定后還是猶豫了，他是不是太渣了一些，剛才聽到許濃的言語后，他是心動了的。
“不用糾結(jié)�！痹S濃鼓勵(lì)他，其上如果少年人勇敢一些，兩個(gè)人都愿意邁出去一些，或許就沒有他許濃的什么事了，可偏偏一個(gè)故作不知，一個(gè)不敢言明，“你不用考慮我，還是說林錦川這么純情，接個(gè)吻都會要死要活的？”
“我本來就很純情�！绷皱\川咕噥了一句，“哪像你們身經(jīng)百戰(zhàn)�！�
“林少爺宇宙第一純情。”許濃用馬克筆上色，忽然想畫漫畫了，只是覺得q版的林錦川和賀銘應(yīng)該挺可愛，而后又補(bǔ)充了一句，“這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就像你說的，為了自己，也為了以后可能出現(xiàn)的那個(gè)值得陪伴一生的人潔身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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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珍貴的品格。”
許濃沒辦法成為林錦川這樣的人，也或許他就這樣了，對于以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他也沒有后悔過。
“濃濃有的品格也很珍貴的�！绷皱\川補(bǔ)充了一句，他又不是真的瞎的，人的感情和付出都是雙向的，如果許濃真的不值得的話，他也不會那樣在意。
“是嗎？”許濃毫不在意的語調(diào)，他人生路上遇見過的夸贊他的人多了去了，可在看清他的本質(zhì)后還能說他有珍貴的品格，是個(gè)值得喜歡的人的，林錦川是第一個(gè)。
“是的�！绷皱\川的回答篤定，總能讓人信服。
許濃落筆停頓了一瞬，不經(jīng)意的彎了彎眼，他也愿意成為林錦川心里那個(gè)有珍貴品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