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我的壞小孩
“關(guān)于我的事，阿川跟你說了？”許濃跟著賀銘回到了車上，兩個人或許準備在地下停車場，在這個狹小曖昧的空間進行一次心平氣和的長談。
“你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身為男朋友的我沒資格知道嗎？”賀銘反問。
地下停車場的光線并不甚明亮，許濃藏在陰影里，車里開著溫度適宜的空調(diào)卻也并不覺得熱：“當然有資格，我只是想不到，賀先生比我想象的更有魅力，這場鬧劇，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
賀先生的一番話可是忍不住讓我心跳加快的說。”
“許濃，但是這件事，你完全沒必要叫我來�！辟R銘神色認真地看著他，打斷了他戲謔又曖昧的言語，目光灼灼似乎能透過眼睛看穿一些什么似的，“你不叫林錦川來，是因為他可能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不會那么快解決。
這只是其中的一點。
憑你的能力完全有能力解決這些，你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狼狽和脆弱的一面展現(xiàn)給別人看的人。
但是今天你叫我來了，你是為了和我沒分出勝負的那場游戲？
是但也不是，你是為了試探，試探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其實你也會怕我沒那么喜歡你，我們?nèi)齻�人在一起只是權(quán)宜之計，因為林錦川特別喜歡你的妥協(xié)，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你喜歡上了我，卻從來不愿意承認，幾次三番用分手作為借口。
你的喜歡其實也會不自信，畢竟我認識林錦川那么多年毫無保留的偏愛和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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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我們之間，數(shù)月的相識的感情顯得那樣的單薄無力。
你用你游戲人間的態(tài)度偽裝自己，不是嗎？”
賀銘打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微微偏開頭不去看許濃此刻的模樣，煙霧繚繞飄散出了車窗外，喉結(jié)微微滾動，給許濃留下一個性感而又孤寂的輪廓，其實許濃害怕的，自己也會害怕，畢竟真的陷在感情里了，誰都會不自信。
許濃愣愣地看著賀銘，不得不承認的是賀先生真的有夠了解他，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弧度：“可即便這樣，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賀銘碾滅了煙，將剩下的半支放回了煙盒，略帶幾分不耐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微微起身，昏暗的光線下傾身虛壓在了許濃的身上，一只手輕扣著許濃的后腦。
許濃的睫毛輕顫帶著幾分無辜的眼神看著賀銘，四目相及，賀銘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幾分磁性的嗓音打破了這一寂靜：“是，我還是來了。
關(guān)于你的，我都會來，甚至于覺得來的太晚了，讓你這么狼狽。
幾個月的時間是很短，但在我的漫長的人生里卻是很絢爛的一筆，你說的分手我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
賀銘頓了頓，喉結(jié)上下一動，微微偏頭，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了許濃的耳廓上，他壓低了聲線，聲音帶著天然的欲望，他說：“我的壞小孩，我口袋里的糖果。
始終有你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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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煙草味縈繞在許濃的鼻腔，賀銘的言語和氣息讓許濃的心口發(fā)燙，許濃的呼吸跟著心跳聲一起亂了。
賀銘的言語一路傳達到了許濃的大腦，他的內(nèi)心深處，在最柔軟的地方烙下了最深刻的印記。
他不是一個喜歡哭的人，就算是骨折的疼痛也是笑著的，第一次，許濃有了想要落淚的沖動。
許濃眨了眨眼盡量去平復(fù)紊亂的心緒，他喜歡林錦川，其實也很喜歡賀銘，就像林錦川說的，有些人再強大，再表現(xiàn)出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
或許他其實也想要糖果的。
因為遇見了給他糖果的人，所以才愿意去維護林錦川的純粹和熾熱，才愿意對賀銘展露出他狼狽而脆弱的一面。
遇見林錦川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幸運的時候，從那之后，陽光透過了他的有著裂痕的心房，滿地的荒蕪開出了花朵。
“賀先生�！痹S濃深吸了一口氣，朝人露出一個笑來，用戲謔而又天真的語調(diào)說，“我可能有點戀父情結(jié)�！�
林錦川說過：他有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很小，很富足，但有時候也很貧瘠。
賀銘忽然明白了林錦川的言語，惡劣又美好的小孩，真的是很難不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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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他們?nèi)齻�真的是天生一對，賀銘張了張口：“那叫一聲爸爸來聽聽？”
“相比于爸爸�！痹S濃的一只手攀附上了賀銘的脖頸，在人耳畔說道，“我更愿意叫你老公�！�
至于爸爸什么的，留到床上去叫好了。
許濃松開了手同賀銘對視著。
賀銘無奈，他的壞小孩太會撩撥人了，低頭親吻了一下許濃的臉頰坐回了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去接阿川回家了�！�
許濃卷翹的睫毛輕顫，微微低著頭動作的模樣，依稀可見臉上細碎的絨毛，那截細白的手腕，明明只是拿畫筆的，怎么會有這樣的力量？賀銘浮想聯(lián)翩。
“賀先生沒什么想問的嗎？”許濃打斷了這一安靜的氛圍。
賀銘驅(qū)車向公司的方向行駛，聽許濃的意思這是要坦白了？
“你和你父母之間，真的沒事嗎？”賀銘問他，他其實也怕許濃會難過，但是有些的事情，不便多問。
“沒事的�！痹S濃的整個人靠著帶著幾分慵慵懶懶地姿態(tài)目視著前方，“我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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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水呢？又是怎么回事？”賀銘聽到這樣輕飄飄的言語總覺得不舒服。
“小時候溺過水，算是心理陰影吧�！痹S濃一筆帶過。
賀銘忽然很想早一點遇見許濃，但其實這樣的想法都不切實際，人和人的相遇真的很需要緣分，全世界幾十億人，能記住名字的寥寥。
能在這個時間遇見許濃就已經(jīng)足夠幸運，他想給他的壞小孩一個未來和一個有人等待他回去的家。
應(yīng)該說，他們給了彼此羈絆，也給了彼此一個家。
賀銘的溫柔手段在這樣的時候總是無處施展，張了張口卻是無言，總覺得許濃其實不需要他的安慰，相比口頭的言語總是實際行動要來的有效。
他帶著許濃回了公司，一路直達頂樓，
林錦川就在辦公室里等著他們，少年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許濃，畢竟怎么看怎么都算是狼狽：“濃濃，你怎么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你找賀叔叔不找我，我不高興了�！�
“那怎么辦才能哄好你？我說有人欺負我，你要揍他嗎？”許濃語調(diào)溫柔地問了一句小跑著到他眼前一臉擔心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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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以牙還牙�！绷皱\川不假思索地答道。
“所以不叫你咯，我爸媽你也要打嗎？到時候更加雞飛狗跳了�！痹S濃略帶無奈地回答。
“啊哈哈哈，叔叔阿姨��？那算了�！绷皱\川秒慫，他還沒做好見家長的準備呢，何況哪家的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弄成這樣的？
林錦川心疼的要死，人心肉長的，他們都不會心疼的嗎？
少年親了親許濃半邊紅腫的臉頰，濕潤柔軟的觸感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疼嗎？”
賀銘離開拿衣服的工夫回來就看到了一屋子的粉紅泡泡，將衣服遞給了許濃：“先去洗個澡吧，總歸是不舒服的。
洗完澡，我們回家�！�
“好�！痹S濃回答賀銘轉(zhuǎn)而又看向林錦川告訴他，“不疼的。”
而后拿著換洗衣物走進了休息室里的浴室，
林錦川和賀銘坐在沙發(fā)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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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爸媽媽，是不是太壞了�！绷皱\川眉頭蹙起略帶煩躁地說了一句，“狗屁專家，專家的話最是放屁。
自己的孩子都不管，還管別人家的�！�
林錦川覺得自己的拳頭硬了。
“現(xiàn)在想管了，但是濃濃不愿意讓他們管了�！辟R銘伸出手去舒展開少年擰起的眉毛。
“都二十年過去了，管個屁管，要上天入地都管不了�！绷皱\川憤憤地說了句。
“你是不是想到你自己了？”賀銘反問少年。
“哪有？”林錦川看向賀銘訕訕地笑道，“我林家小少爺，有爺爺有你，有姑姑外婆，有很多人愛我的啊。
我爸媽呢，也只是工作忙了一點。
但是我是生長在自己的地盤的，總沒有把我寄養(yǎng)出去讓我自生自滅這回事�！�
“別不高興了，我們帶濃濃回家�！辟R銘安慰少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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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濃洗完澡，穿著的是賀銘的衣服，白色的襯衫在清冷的美人身上更多了幾分禁欲感，自是別有一番風味，往日寬松的穿著本來就覺得腿長，現(xiàn)在的襯衫長褲更是顯的身材優(yōu)越。
頭發(fā)帶著未干的濕潤，一雙桃花眼含情，偶爾滾落下來的水珠順著脖頸一路流到了衣服里。
“啊，我的天�！绷皱\川表示他驚艷的方式就是紅了臉，“濃濃你以后能不能試試各種類型的衣服��？”
“好啊�！痹S濃答應(yīng)了下來，他沒告訴林錦川的是，只要少年喜歡，其實他能穿的衣服可多了。
天上星子閃爍，人間繁華虹霓，川流不息的人群奔赴他們各自的歸處。
三個人在夜色里回到了他們的蝸居，
賀叔叔煮面，林錦川幫忙打下手，而許濃站在廚房門口看他們忙碌，簡單的一碗面條冒著熱氣，像初見那晚一樣，他被賀銘帶回了家。
還附帶了一顆用來敷臉的水煮蛋。
怎么能說賀銘的溫柔是偽裝呢？就像林錦川說的一樣，只是賀銘以前遇見的人都不值得，畢竟他也可以不這樣溫柔，依舊會有人前赴后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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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說林錦川是不諳世事的熱忱呢？他明明了解許多世故也看到過黑暗，他明明了解自己的惡劣卻還是愿意去擁抱和喜歡，他給了許多人糖果也應(yīng)該得到饋贈，這樣的性格并不是他的本能，而是他經(jīng)歷世事的選擇。
“今晚我們可以睡一床嗎？”林錦川打破了飯桌上的寂靜要求道。
“可以啊。”
“可以。”
只是或許，他們應(yīng)該換個大一點的家，定制一個屬于他們的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