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請柬
林夏盯著辦公桌上的燙金請柬,"顧念慈&林深訂婚宴"幾個鎏金大字刺得她眼眶生疼。手指撫過背面凹凸不平的壓痕,突然在右下角摸到一抹突兀的凹陷——是口紅的痕跡,四個字母歪歪扭扭地重疊在一起:help。
窗外傳來救護車的鳴笛,林夏猛地把請柬塞進碎紙機。齒輪轉動的嗡鳴聲中,她聽見三年前顧念慈在電話里哭著說:"夏夏,我爸說如果我不分手,就要斷了你的助學貸款。"
"林總監(jiān),董事長讓您去他辦公室。"助理小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林夏扯了扯領帶,鏡子里映出她西裝筆挺的模樣,與三年前那個追在車后摔倒的女孩判若兩人。推開門時,父親正對著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際線抽煙,煙灰缸里躺著半支雪茄——那是顧念慈父親的最愛。
"明天把林氏并購案的最終報告送來。"父親掐滅雪茄的動作像極了顧念慈碾碎玫瑰花瓣的模樣,"對了,顧氏集團的訂婚宴"
"我會去。"林夏轉身時,袖口掃過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母親抱著年幼的她站在鳶尾花田,笑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三天后,這個笑容永遠定格在了車禍現(xiàn)場。
訂婚宴在顧氏私人會所舉行。林夏站在旋轉門前,看著玻璃倒映出自已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突然想起顧念慈曾說她穿黑色像殯儀師。
"林小姐,這邊請。"侍者引她穿過水晶吊燈下的長廊,鎏金浮雕上的丘比特正彎弓搭箭,箭頭直指宴會廳中央的訂婚蛋糕。
顧念慈站在蛋糕旁,白色婚紗拖尾上繡著血紅色的鳶尾花。林夏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的婚戒換成了鴿血紅寶石,與耳垂上的珍珠耳釘形成詭異的和諧。
"各位來賓,接下來是新人交換誓言的環(huán)節(jié)。"司儀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遍全場。
林深從西裝內袋掏出天鵝絨盒子,顧念慈的手突然開始顫抖。林夏看見她偷偷將右手背在身后,指甲在婚紗上抓出五道血痕。
"我,林深,愿以余生"
"等等!"顧念慈突然提高音量,婚紗上的紅寶石在燈光下折射出血色光暈,"我有話要說。"
整個宴會廳陷入死寂。林夏盯著顧念慈攥緊的右手,突然想起她們第一次約會時,顧念慈也是這樣緊張地把電影票捏成一團。
"其實我"顧念慈的聲音突然被掌聲打斷。林深笑著攬住她的腰,將麥克風轉向自已:"念慈太緊張了,各位見諒。"
林夏看見顧念慈藏在背后的手慢慢張開,掌心里躺著半片帶血的珍珠耳釘——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現(xiàn)在請新人切蛋糕。"司儀遞上銀質餐刀。顧念慈握住刀柄的瞬間,林深突然按住她的手,刀刃直直扎進蛋糕中央的糖霜鳶尾花。
"��!"顧念慈驚呼出聲,鮮血從指縫滲出,染紅了蛋糕上的祝福語。林夏猛地站起身,卻被安保人員按回座位。
"念慈不小心切到手了,大家繼續(xù)用餐。"林深笑著舉起香檳杯,"為我們的愛情干杯!"
宴會廳重新熱鬧起來,仿佛剛才的血腥一幕只是幻覺。林夏盯著顧念慈被攙扶著離開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婚紗拖尾上繡著的鳶尾花圖案,每片花瓣都像是用血勾勒而成。
"林小姐,顧小姐請您去休息室。"侍者遞來沾著血跡的手帕,"她說有東西要給您。"
穿過擺記監(jiān)控設備的走廊時,林夏聞到了熟悉的鳶尾花香。推開門的瞬間,她看見顧念慈正對著鏡子卸妝,脖子上的掐痕觸目驚心。
"夏夏,你終于來了。"顧念慈轉身時,假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我等你好久了。"
林夏注意到梳妝臺上擺著個u盤,標簽上用口紅寫著"林氏罪證"。她剛要伸手,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你在干什么?"林深揪住顧念慈的頭發(fā),將她的臉按在鏡子上,"是不是又想勾引這個賤人?"
"放開她!"林夏撲過去,卻被保鏢按住。顧念慈的額頭撞在玻璃上,鮮血順著鏡框流到她鎖骨處,像極了那年被雨水浸透的鳶尾花。
"林總監(jiān)好大的威風。"林深甩了甩沾血的手,"不過我勸你少管閑事,否則"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宴會廳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林夏看見監(jiān)控屏幕里,賓客們紛紛捂著喉嚨倒在地上,香檳杯里泛著詭異的藍光。
"這是怎么回事?"林深的聲音帶著顫抖。
顧念慈突然笑起來,鮮血從她嘴角滲出:"林深,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選你嗎?因為只有你,才能讓林氏徹底完蛋。"
林夏看著顧念慈從婚紗暗袋里掏出微型遙控器,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顧念慈也是這樣笑著說:"夏夏,我們私奔吧。"
警報聲中,林夏最后看見的是顧念慈被保鏢拖走的身影,她的婚紗拖尾掃過血泊,在地面上留下蜿蜒的血痕,像極了她們第一次接吻時顧念慈咬破她嘴唇的形狀。
手機突然震動,是未知號碼發(fā)來的視頻。林夏點開的瞬間,聽見自已劇烈的心跳聲——畫面里,顧念慈被鐵鏈鎖在地下室,墻上掛著她母親的照片,照片右下角寫著"二十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