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太仆寺清查全國牧場,刀鋒指向南京。
又過了兩刻鐘,李國普這些年貪污,走私得到的銀子,金錠,全部登記在賬本。
錦衣衛(wèi)都指揮僉事許顯純,畢恭畢敬的遞上賬本:“陛下。這是賬本�!�
朱由檢緩緩打開賬本,從左到右看完。
[白銀500萬兩,黃金50萬兩。精米2萬石,粟米1萬石,綢緞100匹.玉器十件.翡翠手鐲二十只。]
朱由檢面無表情,合上賬本,淡淡道:“辛苦了,許顯純�!�
“白銀和黃金,你親自押送進宮,放進內(nèi)帑,告訴大伴�!�
“至于說,精米和栗米。送到戶部,放入國庫之中�!�
朱由檢深思熟慮,作出這個決定:“綢緞.玉器.翡翠手鐲,派人送到英國公府邸。就說是朕,賞賜給英國公�!�
許顯純點了點頭,單膝跪倒在地,回答道:“遵旨!”
朱由檢剛剛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朕待會去一趟英國公府�!�
.....
英國公府,朱由檢帶著曹文詔和曹變蛟。以及一群東廠.西廠.錦衣衛(wèi),浩浩蕩蕩來到朱漆大門外。
“去敲門,讓英國公出來迎接�!敝煊蓹z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后的曹變蛟。
咚!咚!!
曹變蛟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上了臺階。拿起朱漆大門的鎏金銅環(huán),用力敲打:“趕緊開門!陛下駕到!”
“陛下有令,讓英國公速速出來迎接!”
過了一會,朱漆大門被打開。
“吾皇萬歲,萬萬歲!陛下,遠道而來。臣有失遠迎。”
英國公張維賢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到前院,彎腰躬身作揖行禮。
朱由檢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走上前去。親手攙扶起英國公張維賢:“岳父大人,不必多禮�!�
“今日難得出宮,便賞賜給英國公府,綢緞100匹.玉器10件.翡翠手鐲20只�!�
說完之后,朱由檢拍了拍雙手。一群錦衣衛(wèi)穿著飛魚服,手里分別拿著托盤,魚貫而出,陸陸續(xù)續(xù)走進來。
“老臣,多謝陛下的恩典�!�
英國公張維賢,頓時喜笑顏開。但還是謹記,恪守臣子的本分。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進正堂。坐在黃花梨木雕花鏤空椅子上。
雙方寒暄了一會,朱由檢便見到了張維賢的孫子張之極。
“真是人表人才啊�!�
“岳父大人。朕,突然有一個疑問。不知,能否請岳父大人答疑解惑?”朱由檢話鋒一轉(zhuǎn),注視著英國公張維賢
英國公張維賢連忙站起身,雙手作揖:“陛下請問。老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這樣的,朕年少登基,之前的日子過得并不好。”
“所以,對于朝廷各個部門。還是不太了解�!�
“宮中專門養(yǎng)馬的是御馬監(jiān)。宮外養(yǎng)馬的...是那個部門?”朱由檢緩緩開口,娓娓道來。
說實話,他真的不知道。他對于明末的主要記憶,就是原主十七年后,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樹。
吳三桂當(dāng)了大漢奸,祖大壽是吳三桂的舅舅�?子训率菨M清的三順王。
英國公張維賢回過神來,深深打量著朱由檢。沉思片刻:“回稟陛下,宮外養(yǎng)馬的是太仆寺�!�
“太仆寺?”朱由檢有些茫然,眉頭皺了皺。
張維賢恍然大悟,看來小皇帝并不知道。之前他是信王,也就是藩王。
藩王接受的教育,就是吃喝玩樂,混吃等死。
“回稟陛下,太仆寺負責(zé)馬政隸屬兵部,但與戶部、工部也有協(xié)作�!�
“掌管全國軍馬.牧場的牧養(yǎng)、繁殖、征調(diào)及馬匹分配�!�
英國公張維賢表情嚴肅,沉聲敘述:“太仆寺推行種馬制,要求民戶代養(yǎng)官馬,按比例繳納馬駒。江南地區(qū),每兩年征一駒�!�
朱由檢若有所思,詢問道:“那這么說,太仆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英國公張維賢緩緩開口,表情嚴肅道:“但是,到了弘治時期后逐漸改為“折銀納馬”,允許繳銀代役�!�
“再加上,衛(wèi)所制和戶籍制。貴族大量侵占馬場和牧場”張維賢說的很委婉。
但是,朱由檢聽出來言外之意。
這就是土地兼并導(dǎo)致草場萎縮,勛貴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這已經(jīng)不用多說了。
“傳旨,讓太仆寺卿來見朕�!敝煊蓹z面色嚴肅,緩緩開口。目光看向方正化。
方正化回過神來,躬身抱拳:“遵命,皇爺。奴,親自去�!�
等到方正化離開之后,朱由檢拿起茶盞,打開蓋子看了一眼,沒有去喝。
“英國公。按照你的意思,大明兩京十三省的種馬,還有多少?”
英國公張維賢,沉默了足足好一會:“陛下。老臣確實不知道。”
“畢竟自從成祖,遷都到了北平。現(xiàn)在叫做北京城”
“南京作為陪都,還有一套六部�!�
.....
一刻鐘后,太仆寺卿王家禎,穿著三品蔚藍色官袍。匆匆忙忙來到英國公府。
“臣,太仆寺卿王家禎。參見陛下,陛下圣躬安。”
“太仆寺卿,朕問你�,F(xiàn)在你們掌管,能夠調(diào)動的馬匹有多少?”朱由檢直接開門見山。
太仆寺卿王家禎,支支吾吾,咬了咬牙:“回稟陛下。現(xiàn)在太仆寺能夠調(diào)動的馬匹,只有800匹。其中還有一半是駑馬�!�
朱由檢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笑一聲:“那銀子呢?”
“什么銀子?沒有銀子啊。”王家禎脫口而出。
“英國公告訴朕,太仆寺自從弘治時期,改為折銀納馬”朱由檢露出一絲微笑,審視著眼前的太仆寺卿。
“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只有一次機會�!�
話音剛落,方正化果斷拔出腰間的長劍,面色不善盯著太仆寺卿。
太仆寺卿王家禎,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他回過神來,小皇帝這是懷疑自己貪污了常盈庫的白銀?
“陛下,確實是如此。弘治年間,太仆寺不在征收馬匹。而是折成現(xiàn)銀,每年能夠收取四十多萬白銀�!�
“從憲宗皇帝開始,到神宗皇帝。都在從太仆寺借銀子,而且是有借無還�!�
王家禎深呼吸,連忙跪倒在地,伏地叩首:“現(xiàn)在常盈庫,已經(jīng)沒有多少銀子了。”
朱由檢一針見血問道:“具體數(shù)字?沒有多少,是還剩下多少?”
“還剩下十萬?還是剩下二十萬?三十萬?”
“記住,說實話�;貙m之后,朕第一時間派錦衣衛(wèi)和東廠,去太仆寺�!�
王家禎深吸一口氣,沉聲回答:“回稟陛下。太仆寺還剩下三十七萬九千四百二十兩銀子�!�
“臣,愿意拿項上人頭擔(dān)保。不會多,也不會少�!�
朱由檢繼續(xù)詢問:“那朕在問你,現(xiàn)在北直隸和遼東,一匹上好的戰(zhàn)馬,需要多少兩白銀?”
“回稟陛下,因為兩地的價錢有起伏。”
“遼東現(xiàn)在一匹上好戰(zhàn)馬,需要20兩——25兩白銀�!�
“北直隸這邊,一匹戰(zhàn)馬。一般賣到10兩——15兩白銀�!�
太仆寺卿王家禎,喉結(jié)上下蠕動,背后都在流汗。
“是這樣嘛?岳父大人�!敝煊蓹z轉(zhuǎn)過頭,笑瞇瞇的看著張維賢。
英國公張維賢,認真思索一會:“陛下。戰(zhàn)馬的價錢,不會是統(tǒng)一。每個地方,價錢都不一樣�!�
朱由檢沉思片刻,注視著太仆寺卿:“王愛卿。朕命令你,清查全國牧場和草場。從南京開始�!�
“南直隸附近,所有的牧場和草場,都要清查。”
太仆寺卿王家禎,愣了一下。滿臉的為難:“陛下。這里面阻力太大,臣...無能為力�!�
“廢物!”朱由檢冷哼一聲,質(zhì)問起來。
“你不是無能為力,你是害怕得罪江南士紳,得罪了東林黨!”朱由檢語出驚人,聲音拔高八個分貝。
噗通!一聲。
這位太仆寺卿,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
“臣,無能。”
“傳旨,讓孫傳庭立刻來見朕。”朱由檢面色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
.....
過了一會,孫傳庭身穿鎧甲,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進英國公府。
“臣,孫傳庭。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睂O傳庭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禮。
“孫愛卿。北京城的城墻,修繕加固怎么樣?”
朱由檢直接開門見山,詢問孫傳庭。
“啟稟陛下,內(nèi)城九門,已經(jīng)用水泥修繕加固了正陽門.崇文門.朝陽門.安定門.東直門和西直門�!�
孫傳庭表情嚴肅,緩緩站起身。雙手作揖道。
“外城加固沒有?”朱由檢一針見血,問道。
“永定門修繕加固,但是甕城太大�!�
“廣安門,護城河淤塞�!�
“西便門,城墻低矮,僅僅兩丈�!�
孫傳庭緩緩開口,敘述道:“請陛下,給臣多一些時日,一個半月之后,定能修繕完外城和內(nèi)城�!�
“孫愛卿。朕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
“你現(xiàn)在作為南京兵部尚書,率領(lǐng)五萬京營將士。前往南京城,配合太仆寺卿,清查南直隸附近,所有的牧場和草場。有多少馬匹和戰(zhàn)馬?”
朱由檢語出驚人道:“朕,賜予汝一柄尚方劍,允許你先斬后奏。南京的六部官員,誰敢阻攔,誅九族!殺無赦!”
唰——
孫傳庭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那...修繕城墻怎么辦?”
“交給盧象升,和他的天雄軍。”
“曹愛卿,會帶著四萬八千人騰驤四衛(wèi),協(xié)助盧象升�!敝煊蓹z緩緩開口,表情嚴肅。
“陛下。臣...需要一道圣旨�!睂O傳庭想了想,思考片刻,作出決定。
“準(zhǔn)!”朱由檢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回宮之后,司禮監(jiān)就會下一道圣旨�!�
“孫愛卿。五萬京營將士的糧草,需要多少時日?”朱由檢緩緩開口,詢問道。
孫傳庭沉吟一會,深思熟慮:“最少,需要十五天�!�
朱由檢點了點頭,答應(yīng)下來:“好。半個月之后出發(fā)。朕,讓戶部尚書畢自嚴,調(diào)集糧草輜重,還有民夫全力配合你。”
畢竟,五萬人的吃喝拉撒,這一路上肯定要消耗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