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殺了皇帝,你就能青史留名。
定國公府,前院,正堂。
徐允禎穿著紫色綢緞蟒袍,手里拿著一杯玉茶盞,桌子上放著三疊精美的點心。
一名貌美如花,弱不禁風(fēng)的瘦馬,跪在地上。張開嘴巴,伸出舌頭。
呸!
徐允禎喝了一口綠茶,覺得有些燙。直接吐到這名瘦馬的臉上:“賤婢,燙死本國公嘛?”
“你就是美人盂�!�
瘦馬嚇得瑟瑟發(fā)抖,連忙跪倒磕頭:“國公饒命啊。奴婢,不敢�!�
“老爺。不好了,張貴妃把大少爺給抓了,關(guān)進(jìn)了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詔獄。”這個時候,一名家丁匆匆忙忙跑進(jìn)來,聲音帶著哭腔。
徐允禎目瞪口呆,大吃一驚:“什么?張貴妃?張書欣!”
“是,老爺�!�
“張貴妃特意派小太監(jiān),過來通知定國公府。讓老爺您...去找陛下,解釋少爺貪污55萬兩白銀�!奔叶」钠鹩職庹f完,連忙跪倒在地,用頭杵地。
徐允禎頓時滿腔怒火,用手拿起玉茶盞,狠狠砸在瘦馬的腦袋上:“欺人太甚!張書欣,你爹都不敢這么對我。”
“備馬車,我要進(jìn)宮,參她張貴妃一本!”
然后,徐允禎風(fēng)風(fēng)火火,坐上了馬車。前往紫禁城。
......
紫禁城,乾清宮,西暖閣內(nèi)。
“嬪妾李氏,參見陛下。愿陛下,圣躬安。長命百歲,福壽綿長�!毙氯雽m的李貴人,很久沒有得到小皇帝的寵幸。
她決定主動出擊,給魏忠賢送1000兩銀子,得到了覲見的機(jī)會。
作為鹽業(yè)巨賈李因篤嫡女,李氏知道一個道理,母憑子貴。
要是不經(jīng)常在圣上面前出現(xiàn),過一段時間。小皇帝就會把自己忘了。
在后宮不能站穩(wěn)腳跟,就會被太監(jiān)欺負(fù)。
朱由檢從頭到尾,打量著李氏。眉清目秀,身姿婀娜。眉宇間帶著一絲英氣。
李氏的聲音,像冰雪消融的春溪,漫過鵝卵石,清透中帶著細(xì)沙的顆粒感。
給朱由檢的第一印象,就是小家碧玉。
“李貴人。入宮,可還住的習(xí)慣?”朱由檢從案桌上,拿出兩個鐵核桃,關(guān)心兩句。
“多謝陛下關(guān)心,嬪妾住在儲秀宮。太監(jiān)和宮女,都盡心盡力的伺候�!�
李貴人白嫩小手,揮舞著絲綢手帕。雙膝跪倒在地。
朱由檢深深打量,詢問道:“李貴人,祖籍陜西。你可知,現(xiàn)在陜西的鹽價?”
李貴人聽到這番話,緊抿朱唇,遲疑片刻:“回稟陛下,嬪妾是一介女子,不敢干預(yù)前朝政事。”
朱由檢沒有多說什么,招了招手:“過來。給朕,揉揉肩膀�!�
畢竟,第一次見面。謹(jǐn)慎一點很正常。
李貴人緩緩站起身,走到朱由檢身后。白嫩的小手,搭在皇帝的肩膀上。輕重有力的按揉。
“陛下。力道,可否?”
李貴人轉(zhuǎn)過頭,一雙美眸看著魏忠賢,點頭示意。
“貴妃娘娘,駕到!”站在門口的小太監(jiān),連忙下跪。用頭杵地。
“奴,恭迎貴妃娘娘�!�
張書欣雙手提著大紅色襦裙,頭上插著一根珠翠。娥眉微蹙,舉止優(yōu)雅,在貼身丫鬟浣碧的攙扶下,邁過乾清宮的門檻。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真是深謀遠(yuǎn)慮�!�
張書欣將手里的賬本,交給朱由檢:“陛下。今天查賬,臣妾抓到一條大魚。貪污了55萬兩白銀�!�
朱由檢斜趟在軟塌之上,半瞇著雙眸,閉目養(yǎng)神。
魏忠賢穿著大紅色斗牛服,手里拿著一把扇子,小心翼翼扇著風(fēng)。
方正化走上前,不卑不亢伸手,接過賬本。
“愛妃,說說吧。是那一條大魚?”
朱由檢閉目養(yǎng)神,嘴巴上下開啟。
張書欣規(guī)規(guī)矩矩,看著魏忠賢:“魏公公,辛苦你照顧陛下�!�
“回稟陛下,工部左侍郎徐世基。暗中中飽私囊,挪用戶部的55萬兩白銀�!�
“徐世基?老狗,這誰呀?”朱由檢閉著雙眼,斜靠在軟塌上,右手搭著軟枕。
魏忠賢腦子轉(zhuǎn)的飛快,不到三秒:“回稟皇爺,這位是定國公徐允禎,嫡長子�!�
“嘿嘿。太祖高皇帝,養(yǎng)勛貴二百六十年。居然養(yǎng)出一只白眼狼�!�
朱由檢冷笑連連,語出驚人道:“虧他還是,中山王徐達(dá)的子孫。”
“魏忠賢,你去寫一道圣旨。徐世基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白銀55萬兩。定國公徐允禎,教子無方。爵位從公爵,降到候爵�!�
“派遣東廠番子,進(jìn)入定國公府抄家。徐允禎被圈禁,不能出府邸半步。”朱由檢猛然睜開雙眼,語出驚人道。
魏忠賢眼前一亮,放下手里的扇子:“遵命,皇爺�!�
“啟稟,皇爺。定國公徐允禎,正在乾清宮外,要求見皇爺。”
女官楚翠,輕移蓮步走了進(jìn)來。
朱由檢面無表情:“來的挺快�!�
“魏忠賢,去寫圣旨。你是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敝煊蓹z轉(zhuǎn)過頭,看著魏忠賢。
徐允禎在乾清宮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小皇帝召見。
一刻鐘之后,魏忠賢穿著大紅色斗牛服,手里拿著圣旨走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工部左侍郎徐世基。暗中中飽私囊,挪用戶部的55萬兩白銀。罪證確鑿,罪無可赦。定國公徐允禎,教子無方。爵位從公爵,降到候爵。東廠抄家,徐允禎從今日起被圈禁,不得出府邸半步�!�
定國公徐允禎,聽到這道圣旨,頓時目瞪口呆。滿腔的怒火,傾瀉而出:“魏忠賢,你這個閹狗!居然敢假傳圣旨�!�
魏忠賢面色一沉,倒三角眼流露出陰鷙的笑容,冷血的譏笑:“徐允禎。咱家是閹人,還是陛下的鬣狗�!�
“陛下就在里面,等著你進(jìn)去。”
徐允禎憤怒不已,一把推開魏忠賢,走進(jìn)乾清宮,大吵大鬧。
“陛下。為何不聽信忠臣之言?”
“臣徐允禎,為了大明嘔心瀝血。臣,宵夜肝食,為了朝廷是肝腸寸斷�!�
“陛下,誤聽廠衛(wèi)閹黨。這般欺壓大明的臣子�!�
“太祖啊,你睜開雙眼�?纯茨愕淖訉O,簡直是昏君,寵信宦官,讓后宮干政�!毙煸实澴哌M(jìn)來,就開始進(jìn)行道德綁架。高高舉起雙手,硬生生擠出一滴眼淚。
朱由檢面色冰冷,站在軟塌上:“徐達(dá)啊,你睜開你雙眼,好好看看你的不肖子孫。賣國通敵,勾結(jié)闖賊!”
徐允禎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好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居然還請了自己的祖宗。
“徐允禎。你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家族在南京和南直隸,瘋狂兼并土地。吞并衛(wèi)所軍屯�!�
“你這個白眼狼,還有臉說自己,宵衣旰食?自己嘔心瀝血?”
“你這個大肚子,怎么回事?你懷孕了?”
朱由檢伸手指向,定國公徐允禎的大肚腩。譏諷的笑意。
徐允禎嘴角頓時一抽:“放屁!我是男人。”
朱由檢轉(zhuǎn)過身,從墻壁上拔出一把三尺長劍,臉上露出腹黑的笑容:“殺了皇帝,你就能青史留名。”
“徐允禎,來啊。殺了朕�!�
“你們老徐家,就可以當(dāng)皇帝了。”朱由檢聲音拔高八個分貝,不屑一顧的冷笑。
“你徐允禎,就成為開國皇帝。跟朱元璋一樣,載入史冊�!�
“史書上面,肯定記你一筆�!�
朱由檢癲狂的笑容:“崇禎元年,六月二十七。徐達(dá)十四世子孫,徐允禎于乾清宮,殺死崇禎皇帝。建國,登基,國號...大魏�!�
方正化和魏忠賢.紛紛拔出腰間的繡春刀。面露兇狠之色,盯著徐允禎。
曹變蛟果斷從右側(cè)走出,握緊手里的斬馬刀,指向徐允禎。
只要對方,有一絲異動。曹變蛟就會毫不猶豫,血濺當(dāng)場,砍下徐允禎的人頭。
徐允禎看著這一幕,滿臉驚恐之色,看著朱由檢,仿佛看著一個瘋子。
張書欣深深注視著朱由檢,頓時恍然大悟。陛下,這是在演戲呢。諷刺徐允禎。
朱由檢雙眼微微瞇起,冷笑一聲:“怎么?你不是罵我是昏君嘛?”
“徐達(dá)的不肖子孫,這點魄力都沒有?”
“來吧,殺了我。你就可以登基,當(dāng)上夢寐以求的皇帝,坐上這九五之尊的龍椅�!�
朱由檢抬起左手,拍打自己的胸脯,咆哮一聲。
“史書上面,你就是大魏開國之君。”
“徐允禎,過來殺了朕!你在猶豫什么?你可是徐達(dá)的嫡系子孫�!�
“當(dāng)年中山王,對于太祖何等的忠心耿耿,出生入死。怎么生出,你這么一個狗雜種?”朱由檢用言語,刺激徐允禎。
“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雜種呢。”
朱由檢說到這里,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可悲,可嘆。嗚呼哀哉!”
徐允禎看著眼前的局面,心想老子又不是傻子。真的殺了你,那就是弒帝!
司馬家的下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再說了,老夫要是上前一步。就要被曹變蛟.魏忠賢,血濺三步。
“陛下。老臣,萬萬不敢殺害陛下,還請陛下明鑒�!�
徐允禎權(quán)衡利弊,還是抱住性命,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正所謂,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朱由檢緩緩放下手里的長劍,嘴角壓不住的笑容:“既然如此,定國候要表示自己的忠誠�!�
“忠誠,不是靠嘴巴說的�!�
“聽聞徐愛卿,在南直隸擁有20萬畝良田。還有佃戶15萬人�!敝煊蓹z笑吟吟的開口。
徐允禎目瞪口呆,牙齒都要咬碎了。
他聽出來了,朱由檢的言外之意。是要自己拿出南直隸,20萬畝良田,還有15萬佃戶,上交給朝廷。
“陛下,肯定是聽錯了。老臣家中,只有薄田200畝,桑樹20棵�!毙煸实澾B忙開口,進(jìn)行哭窮。
朱由檢頓時眼前一亮,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好,非常好。定國候自己承認(rèn),家中只有薄田200畝,桑樹20棵�!�
“魏忠賢,你親自帶隊去。先從北直隸,各個府.縣抄。”
“定國候府的財產(chǎn),只有薄田200畝,桑樹20棵。其余財產(chǎn),全部充公,上交到內(nèi)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