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
晚自習也沒什么繁瑣的任務,無非就是在英語老師的安排下幫忙批改批改作業(yè),ch0u背一些單詞,好減輕老師的負擔。
總共五節(jié)的晚自習,雙節(jié)一科目,最后一節(jié)晚五是留給學生自行計劃的,周末免不了進行周測,今天剛好考完英語,明天早晨的第一節(jié)又是英語課,所以叫聞萊和林許成去辦公室的目的就是改卷子。
老師自己也沒閑著,抓來幾個聽寫不合格的學生,拎到走廊一個一個過關。
課代表只需要改abcd選擇題,任務完成得很快,晚五時間不到一半就合上了筆帽。
行政樓的位置卡得很巧妙,另外兩棟教學樓是對立的,也是他們要回去的地方,若從上空畫幾條線,三座建筑構成的則是穩(wěn)固的等邊三角形。
夜晚的底se總是冷冷清清,樹叢間傳出聒噪的蟲鳴,一聲一聲,高高低低,仿佛要將其他聲響全部遮掩。
兩個人并肩走在空寂的小道上,地面的影子有著明顯的身高差。
不知是誰放慢了腳步,像是默契般,像是知心般,他們共同停下。
飛蟲盤旋的頻率越演越烈,有幾只偏大的繞近了經(jīng)久失修的路燈里,上面早已結滿了蜘蛛網(wǎng)。
聞萊看著這些誤闖而非人為的圈套的生物,在掙扎的過程中,有的成功逃脫,有的屢次失敗。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她正在想,掙扎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樹下的影子動了,聞萊如夢初醒,她轉頭,與林許成關切的目光相撞,她沒有躲避,他在心里措辭一番后,才問她:“今天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嗎?”
“有那么明顯?”聞萊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向前。
林許成淡笑一聲,跟上去,說:“是挺明顯�!�
開學已經(jīng)三個星期了,快滿一個月,雖然他沒有完全了解聞萊的x格,但林許成知道,她的共情能力很強,更ai笑,只需一天就能得知,她是個擁有幸福家庭的nv生。
她也明白,自己藏得住心事,卻藏不住被心事煩擾的情緒,經(jīng)常暴露本x的缺點。
必要的時候,她也會適可而止地裝一裝,可演技反而退步了。
聞萊并未說明自己為什么不開心的原因,只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經(jīng)過暗角,任何的光影一齊消失在他們身后,視線受暗se阻擋,聞萊看不清路障,盡管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還有林許成這位“護花使者”在旁邊。
該來的總會來,聞萊被不知名的物t絆了一腳,林許成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托著她走出余下這段按厘米計算的短距離,朝著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近乎樂于助人的舉手之勞,卻還是被人看見了。
不是周郁迦還能是誰。
黑如點漆的深se當中,周遭盛著寒意,沒有任何特意的偽裝,他的眼底翻滾著洶涌的流沙。
周郁迦的目標很簡單,林許成依舊是表現(xiàn)出含蓄內斂的友好,識趣地收回手,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情況下,他再不走,恐怕真的落不到什么好下場。
何況自己對他們,都有愧疚。
快一天沒見到他了,她有些想他。
不加思索的,聞萊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周郁迦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距離一點一點的縮短,直到看清彼此的眼睛。
“你找我?”聞萊做了最先打破沉靜如海的那個人。
周郁迦的特權確實多,全校都在上課,他能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在這里,應該是為了她的事,其實不難猜,可她依然抱著幻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正點放學,聞萊收拾好東西,背著書包走出人影稀少的西門,上了周郁迦的車。
今夜,家里的長輩都不會回家了,平時載她的司機,和安晴去了更遠的地方,美名其曰出差。
這些都是周郁迦告訴她的,她手機沒電關機了,包括搭他的順風車也是安晴的意思。
狹窄的車廂,攪亂彼此呼x1的風聲徐徐灌進窗內,吹著吹著,聞萊慢慢感受到了屬于春風的料峭。
她按了按開關鍵,車窗勻速上升,徹底阻隔外界。
“你沒生氣吧?”然后聞萊回過身,眼神探究地問他。
周郁迦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搭在車座的指節(jié)緩緩移動,“我沒有生氣啊,我生什么氣。”
幽暗的車燈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晦澀的y影,論控制情緒,誰都敵不過他。
她如果換個詞問,他或許就要答是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聞萊覺得這話就是在騙鬼,她也不想戳穿,碰了碰對方逐漸朝自己靠攏的右手,隨后抓起,握在手心,解釋道:“我和他沒什么的,就是去辦公室改了下作業(yè),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同事關系,回來的路上又被東西絆了一下,他好心扶了扶我……”
她的語氣盡是勸誡,撓他癢癢,“你不要誤會,也別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誰讓他之前說要把自己關起來,聞萊對這事一直心存介懷,更害怕他把別人關起來,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了。
哪有這么夸張,還傷天害理,周郁迦被她的“惡意揣測”整笑了,他說:“我能做出什么事,你忘了?”
“什么我忘了?”聞萊戳著他的手玩,低著頭,不顯山不露水,能演一分算一分。
周郁迦表現(xiàn)得輕松的樣子,“我和他是室友啊。”
聞萊“哦”了一聲,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的潛臺詞,只是指出他語句里的錯誤:“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的室友了�!�
眼前的景物在倒退,他們在前進,周郁迦看了一秒就轉過頭,字字清晰地說:“可我現(xiàn)在還是把他當朋友的�!�
最起碼今天還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周郁迦還是記著往日情分的,聞萊何嘗不懂,他所有的y暗面,他都會毫不保留地在她面前剖開。
無疑是暴風雨來臨之際的平靜,她的聲音懸在半空:“所以你要做什么?”
那雙深邃的眼睛,從容地注視著她,周郁迦看上去很是坦然,聞萊忽然心頭一震,下意識想ch0u回自己的手,本以為又是蜉蝣撼樹。
但這次,他如順從一般松開了,緊接著,周郁迦低下腰,把聞萊抱進了自己的懷里,讓她側坐在自己腿上。
他含情脈脈地吻她,用氣音說:“我們不要聊他了,好不好?”
偏執(zhí),y郁,狠戾。
仿佛才是真正的周郁迦。
聞萊的眼眸覆了一層薄薄的水光,這大概是她人生經(jīng)歷過的,最矛盾的時刻了。
直到她點頭應允,周郁迦表情明媚地笑了聲,摟著她的腰和她接吻,情動時,他會輕輕地喊她姐姐,還會說姐姐好bang好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她閉著眼,整個人帶點自暴自棄的意思,他的吻也不再循序漸進,濃重的和占有yug著她,牽扯她的心。
無處安放的手無意間滑向某處,下一秒又燙得她飛速縮回,吻畢,聞萊氣息急促,眼睛清澈透明,低聲說:“你好像y了……”
不是好像啊,好久沒和她做了,從寒假到現(xiàn)在,日日夜夜,叫他如何不想她。
他輾轉去親她小巧的耳垂,壓著音說了幾個字。
“不行不行�!甭勅R的羞恥心一下子就被他吊住了,臉頰浮現(xiàn)幾縷紅暈,“我才不要�!闭f完又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車內有隔板,周家的司機受過專業(yè)的訓練,就算她們的對話像火爆一樣大聲,對方也是聽不見的。
放不開手腳沒關系,周郁迦又不是沒別的辦法了,他眨了眨眼,眼神b她還無辜,“不想在車里,那和我回家好不好?”
他總是問她好不好,看似詢問,實則……
她家今晚沒人,安晴把葡萄送去了滾滾家,滾滾是一條德牧犬的名字,是葡萄來沂南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周郁迦為此感到高興,也沒打算把接它回來,有專業(yè)人士jg心照顧著,他可以放一百個心。
聞萊晃了晃腿,直接踹了他一下,“我不去�!�
明天還要早起上課,他一做起來就沒完沒了,還會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樣,她肯定招架不住的,抖著腿拒絕。
他料到她會拒絕,等了一兩分鐘,“我最近養(yǎng)了好多玫瑰花�!敝苡翦韧蝗徽f道。
他抱著她,指尖摩挲著她手腕那根紅繩手鏈,她天天戴著,不曾有一刻摘下。
捏了會她的掌心,片刻后又抬至唇邊,低頭親了親,周郁迦說:“它們快開花了,你不想看看嗎?”
不知是不是聯(lián)覺的效應,聞萊聽他說話的時候,竟然嗅到一絲玫瑰花的香味,她喜歡養(yǎng)花種草,自家院子就像座花園,四季常青。
蝴蝶蘭的花期已經(jīng)過了,但玫瑰卻開得旺盛,然而它的花語,大多和ai情相關。
他會不會是在和自己說,我ai你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想的”意識朦朦朧朧,聞萊暫時忘掉一切不確定的事情,她貪戀他的味道,微張著唇,將心底隱秘的情愫同他繾綣訴說。
車外簌簌的風速慢了,玻璃窗倒映著一道親密擁吻的身形,宛如春天里長出的neng綠新芽。
這輛車會不會駛入最后的終點,當她問他,今天家里是不是來了客人。
聽見他給的答案,或許再也沒有然后了。
因為他說那個人,
是他媽媽。
——
沂中校園廣播>
《流沙》陶喆:“ai情好像流沙,我不掙扎,隨它去吧,我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