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多加了300多字,可以再看一次)
晚上七點,逢北區(qū)某便利商店門前的臺階上,坐著一位看起來十分悠閑愜意的女生。
她雙腿并攏到一起,兩只膝蓋上分別頂著一只貍花貓,兩只手上各自端有一盒貓罐頭,那兩只貍花貓正埋頭津津有味地吃罐罐。
和隕帶著助理匆匆趕來,就看到這格外刺眼的一幕。
終于找到令他擔憂的女人,肩頭上的沉重淡去一些,和隕吐出一口濁氣,指尖用力掐進掌心,還好她沒事。
喂完罐罐,戚喻盤起雙腿,大剌剌地坐在臺階上面,懷里抱著那兩只小貓在rua。
并沒有如和隕想象中哭唧唧的樣子,而是抱起一只貓咪,笑得十分歡樂,調(diào)皮地弄到旁邊的男人身上。
呂嵇偏著腦袋,手臂抵住戚喻的肩膀,任由戚喻把臟兮兮的流浪貓弄到他腿上,身上昂貴的絲綢襯衣,被眼前小小的貍花貓被當成一塊不扛抓的貓抓板,小腹那里被抓出一條條細碎的小口。
坐在另一邊的成寒是率先發(fā)現(xiàn)和隕的人,他雖然沒見過他,但是他放在戚喻身上的眼神,太過炙熱,讓人難以忽視。
他揉了揉戚喻的腦袋,然后從她懷里接過貍花貓,伸手指向那邊的和隕,有點疑惑地問道:“寧寧,你認識那邊那個男人嗎?他站在那兒,看我們好久了�!�
“誰?”戚喻順著成寒手臂的方向看過去,看到滿臉疲憊,頭發(fā)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和隕,冷漠地收回視線,暗暗撇了撇嘴,“不認識�!�
和隕屏退保鏢和助理,自己一個人邁步走上前來,聲音里帶著自己都難以察覺地顫抖,“戚喻,你,還好嗎?”
戚喻拍了拍被貓爪蹭黑的衣擺,這是一件白色的襯衫,是呂嵇拿來給她換上的,以他的身價,這一件衣服可不便宜,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賠得起。
“很好啊,勞煩和二少關(guān)心�!闭f完,戚喻勾上成寒的手臂,朝呂嵇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謝謝呂少這大半天的陪伴,我沒事了,再見�!�
“哥,我們回家吧�!�
成寒垂眸看向挽在臂彎里的小手,手肘往上曲起,手指抓起女生白嫩的掌心,改為手牽手。
呂嵇看到戚喻要離開,急忙抬腳追了上去,“我送你,寧寧�!�
戚喻走在前頭,聲音還有一絲絲啞嗓,“隨便你�!�
和隕今早也看到那些新聞,臉色瞬間蒼白。新聞里報道的唐氏,唐隨遇,小三,插足。
這些與他都脫不了干系。因為是他,親手把她送到那位唐氏家主的床上。
評論里肆意妄為的謾罵與造謠,他已經(jīng)委托助理找好律師取證,到時候一個都不會放過。
想到她之前患有十分嚴重的抑郁癥,并有輕生傾向。怕她會像之前一樣想不開。和隕原本現(xiàn)在理應(yīng)在外地洽談項目,結(jié)果臨時鴿了合作伙伴的酒局,帶上助理匆匆趕回海城。
找了五個小時,終于查到她當前的位置。
雖然不開心看到她身旁有其他男人,但是看到發(fā)生事情的時候,終于不是只留她自己面對。和隕心里會涌上慶幸的念頭。
望著前方三人離去的背影,他咬了咬牙,還是抬步跟了上去。
戚喻說的回家,是之前成家在海城居住的那處。她也沒想到,兩年過去,那棟院子居然沒有被租出去。成寒一直和房東有聯(lián)系,干脆找房東租了下來。
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布局,每一樣物件都見證過戚喻的童年與青春,只是院子里原本精心養(yǎng)護的茉莉花,早就因為缺水只剩下一堆黑漆漆的枯枝。
晚上十點,成寒躺在之前成蘭住的那張床上,架在床頭的風扇已經(jīng)很老了,每轉(zhuǎn)動一圈都要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動靜。有點吵,但成寒十分懷念,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奶奶的氣息。
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陰影,成寒掀起眼皮,除了是戚喻,還能有誰。
戚喻爬上那張木床,躺到成寒懷里,雙手用力環(huán)住他的腰身,頭埋在他的肩頸上,聲音悶悶的,“哥,你也覺得我很壞,很惡心嗎?”
“怎么會?”成寒從平躺轉(zhuǎn)向側(cè)臥的姿勢,將戚喻圈進懷里,臉頰抵在她頭頂上,學習奶奶哄睡的動作,溫柔地拍打妹妹的背脊,“寧寧永遠是哥哥心里最好,最乖,最棒的寧寧�!�
“哥,給我看看你的手機唄�!�
“很晚了,先睡覺,睡醒再說�!�
“哦,哥,我覺得有點冷�!�
“抱緊一點就不冷了�!�
“哥,謝謝你呀�!�
“一家人講什么謝�!�
“不一樣�!�
不一樣的。
這次,我以為又要一個人承擔所有委屈和苦難。可是哥哥你,在我彷徨無助的時候,像個從天而降的英雄,趕走覆在我面前的陰霾,把我擁進懷里,安慰我,一切有哥哥在呢!
我覺得我自己已經(jīng)成長,不會再那么笨了。
我更沒有想過要插足任何人家庭的想法,明明是我一直都在被他們壓迫著,一直在身不由己。
可是為什么所有的后果,統(tǒng)統(tǒng)由我來承擔�。�
舅舅,舅媽的信息,陳晨的信息,春曉的信息,和琳瑯的信息,滕暖暖的信息,接二連三地涌進戚喻的微信里面。
可是沒等細看,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戚喻沒設(shè)防,接了起來,那邊噴進一道粗啞的男聲,問她多少錢一晚,說他也想嘗嘗大老板睡過的女人。
她匆匆掛斷,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掛了之后又響,每一次都是不同歸屬地的陌生號碼。戚喻不再敢接,大概也能猜到她的信息已經(jīng)被神通廣大的網(wǎng)友扒出,當然手機號碼也不會例外,連忙將手機設(shè)置阻攔陌生來電。
剛設(shè)置好來電功能,信息里面猶如海水倒灌一般,涌進來一大堆污穢不堪的信息,有詛咒她不得好死的、有陰陽怪氣說要向她請教的、更多的還是各種造謠和侮辱。
戚喻氣到太陽穴脹跳個不停,全身無法抑制地發(fā)抖,被那些粗暴不堪的話語氣得臉頰發(fā)燙,心頭像是被壓上千斤重的石頭,又悶又疼,眼圈干澀泛紅,但是生不出半滴淚水。
后來,不知道那里過來一大幫人,把那群記者攔下,她才終于得已脫身。
那時候,戚喻如同一只麻木的人偶,孤身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身邊行人如織,當然沒有里面那種夸張的橋段,被全網(wǎng)黑的人,走在路上就能被大眾認得出來,然后大家開始丟臭雞蛋爛菜葉,并正義凜然的對她加以批判。
成寒找到她沒多久,呂嵇也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再然后,就是和隕。
真稀奇,下一個是不是要輪到竺苘。
戚喻壓下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咬上成寒的脖頸,朝他耳垂輕輕吹氣,“哥哥,我想要你。”
感覺到脖頸沾上一股溫熱的黏膩的觸感,成寒發(fā)現(xiàn)她身子正呈現(xiàn)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抖動,連忙翻身坐起,壓住她的手臂,“寧寧,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戚喻的嘴唇被咬到全是破口,眼角沁出血紅的淚水,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腦袋很漲,很疼,不斷有細線在撕扯眼眶,后背接連涌出燥熱的水意,她想和哥哥清楚表述自己的難受,可是為什么舌頭突然打結(jié)了,想講的話居然開始變得顛三倒四。
“哥,其實我好難受啊,我做不到無視那些惡意的詛咒,我現(xiàn)在腦袋里面被那些惡心污穢的字樣占據(jù),化成一把把重錘,在狠狠敲擊我的胸口,它們長出手腳,長出丑陋的五官,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知廉恥�!�
戚喻指著自己的胸口,而后將臉埋進成寒滾燙的胸膛里面,“哥哥呀哥哥,這里好疼好疼,它好像壞掉了�!�
“我不是壞女人的,是那個人威脅我,要陪他七天。我曾經(jīng)被賣到印尼的地下拍賣場。在那里,那個人花了五億八千萬把我贖下來,他就是用這件事來要挾我,我不想連累你們�!�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有家庭,更沒有想過什么插足上位�!�
成寒用力摟住她的腰肢,恨不得將人揉進身體里面,他一直以為,他是這世界上最了解戚喻的人之一。卻沒想到,她一個人遭遇過那么多的脅迫與委屈,他卻蠢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寧寧不是,寧寧一直都是哥哥的好寧寧。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沒有保護好我們寧寧。”
那只小小的手掌,用上十足的勁道,緊緊抓住男人的衣角,泣不成聲的嘶吼著,“以前,以前那些人也是這樣逼迫我的,要我陪他們睡,我們勢單力薄,他們不過動動手指就可以碾死我,我,我沒辦法反抗啊�!�
“我好沒用,只知道哭,就像現(xiàn)在這樣�!�
成寒難受到心頭脹疼,聲音染上清晰地哭腔,“乖寧寧,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點。”
戚喻的聲音越來越嘶啞,血淚慢慢越涌越多,“我以為,我已經(jīng)慢慢好起來了的�!�
成寒看到她嘴角的嫣紅,猛然意識到不對勁,還有她逐漸渙散的瞳孔,太陽穴被鮮血染紅,她睜著迷茫無助的大眼睛,淚水婆娑的望著他,如同一只破碎不堪的娃娃。
成寒掌心用力拍打她的頸側(cè),話語急得不連貫,平常穩(wěn)重的形象早就丟棄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焦急地呼喚開始陷入昏迷的戚喻,“看著我,戚喻,你,你看著我,不是,不是你的錯,你沒錯,張嘴,不要咬舌頭,哥哥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