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的性愛
戚喻倚在男人懷抱里,腦袋歪靠到對方的手臂上,手指緊緊揪住對方的衣擺,眼中一片混沌,低聲囈語:“禾禾,我好想外婆啊。”
和隕忽然梗住,險些忘記呼吸,胸腔涌起陣陣刺痛,喉嚨里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過了半餉,艱難的從唇舌中擠出尤為無力的道歉,“對不起,戚喻。”
手臂那塊的襯衫布料被泅濕,戚喻哽咽的哭腔,不斷在和隕的耳畔回響著,口中泛起悔不當初的苦澀,客廳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他臉上那兩行透明的熱淚。
對不起,戚喻!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翌日,早上6:30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作主張的闖進沒有掛窗簾的窗欞之中。
戚喻靠在床鋪里側(cè)的墻壁上,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凌亂散在腦后,空洞的眼神,對上躺在她身邊,現(xiàn)在還處于于沉睡狀態(tài)的年輕男人身上。
和隕……
沒喝酒,對于昨晚的記憶,戚喻她當然沒有斷片。
她記得她當時太壓抑,哭了,和隕也哭了。
抱著她道了一晚上歉。
之后就是她哭累到睡過去。
戚喻擰了擰眉頭,嘖了一聲,還以為這人會自己離開,沒想到這么不要臉,睡到她房間來。
說實話,這男人睡相不算差,她的床只有一米二寬。要躺兩個成年人會有些擠,但是她里邊的位置十分寬敞。他半個身子懸空在床鋪外面,雙手交叉,平鋪在小腹上。呼吸很淺,胸膛幾乎沒有起伏。下巴和唇上起了一層青黑色的胡茬,眼圈一周紅紅的,脖子和下頜處有幾道細小的抓痕。好像是昨晚她情緒崩潰的狀態(tài)下抓上去的。
戚喻抬腿,剛想把他踹下去,伸出的腳還沒抻直,便被對方穩(wěn)穩(wěn)接住。
和隕剛好醒來,抬起一只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視線還未定焦,在模糊中對上戚喻的臉蛋,討好地揚起嘴角,“早上好�!�
戚喻伸出另一條腿,用力一蹬,用力將他踹下床,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從床尾翻身下床。
換做以前,這位橫行霸道的公子哥被人踢下床,保準立即翻臉,隨便一腳就能將對方踹出幾米開外�?涩F(xiàn)在只是急忙從地上爬起身,傻呵呵地追上戚喻的步伐,諂媚道:“小喻,你餓不餓,我煮早餐給你吃好不好�!�
“這一年我在學習做料理,中餐西餐都學了,你想吃什么早餐,我給你做啊�!�
戚喻停下步伐,站在門框外面,客廳沒開燈,光線有點暗,面孔匿在昏暗里面,看不清她此時臉上的神情。
和隕腳步頓在門框里面,身后披上從窗臺照進來的幾道金燦日光,燦爛的笑容配上稍顯滄桑的臉色,奈何五官實在能打,倒是有點頹廢美的樣子。
想起徐醫(yī)生給予的開導和勸解,戚喻勾了勾唇,欺身上前,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心口處,展顏一笑,端得嫵媚,“和隕,這段時間當煮夫當上癮了是嗎?”
“天天趴在墻頭偷窺我好玩嗎?”
“對這副身體還沒膩嗎?”
“三個月就要換新鮮女人的和二少,這回的保質(zhì)期持續(xù)快三年還在上癮嗎?”
和隕臉上始終帶著笑意,黏膩的目光沾在戚喻的身上,半點沒有戚喻想象中被說中的惱羞成怒的樣子。
他跨過那道門檻,與戚喻一同站進昏暗里,抓住戚喻抵在心口上的手指,掌紋貼住指根,跳動的脈搏牽住他的心臟,微微鈍痛,但依舊誠懇地回復她的句句質(zhì)問,“過去的我浪蕩,荒唐,聲色犬馬,我不否認。”
“最開始我是抱著玩物的態(tài)度對待你,這也是事實�!�
“把自己玩進去,我認栽。說句沒用的廢話,我要是早知道我會這樣喜歡你,當初絕對不可能那樣對你�!�
“我知道你嫌我臟,但是我沒辦法了。小喻,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抹平給你帶來的傷害,所以只能用這種愚笨的方式,祈求得你青眼。”
兩人明明擁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可現(xiàn)在兩人的目光卻處于一條平衡線上。和隕他曲下膝蓋,彎下背脊,迎合她的身高,眼底涌起水霧,下唇微微顫動,“我知道其他男人也喜歡你,而且他們從一開始對你就比我對你要好上太多�?晌疫是卑劣地不愿意放手�!�
戚喻雙手抱臂,不斷往后退,挑高眉頭,在腦海中認真地思考起徐醫(yī)生提到過的,換個可以分散注意力的建議。例如,性愛,或者發(fā)展別的興趣。
她抿起嘴角,“我這段時間需要隨叫隨到的床伴,上床歡愛,下床陌生人,這段關(guān)系,我隨時說停就�!�
戚喻話還沒說完,和隕立即接話應下,像是生怕她反悔一般,火急火燎地跑回隔壁的院子。沒過一分鐘,手上拉著一只黑色行李箱跑回這邊,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晶亮的希冀,定定地望著戚喻。
“……”
戚喻有點后悔,提醒他,“我只要炮友,不要同居伴侶�!�
“我懂的,我自己找個角落打地鋪就好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固定的兩點一線的生活雖然無趣,但心安。
從深秋走到冬季,戚喻的屋檐下多了一個和隕。和隕每日要從繁忙的集團事務中抽出時間,準時趕回家給戚喻做一桌豐盛的美食,有時候太忙,做完飯還要趕回公司加班。
戚喻前兩天報了語言班,不再只是線上學習,需要每天都到學習班去。所以她每天要抽出額外的時間,來學習英語和西班牙語,以致回家的時間就更晚了。
說是需要解決性欲的炮友,但其實兩人住在一起一個多月。別說做愛,就連親密的舉動都不曾有過。
戚喻不主動,他不敢主動。
和隕說打地鋪就打地鋪,接近零度的海城,在冰涼的地板上睡過一夜又一夜,看起來絲毫沒有任何怨言。
今天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方的圣誕節(jié)。
和隕平常不過這些洋節(jié),但看到街道上隨處可見的熱鬧景象,想著戚喻應該會喜歡。
白天就讓助理找人來家里布置了一番。
院子中間是一顆新鮮移栽的圣誕樹,掛滿院子的彩燈,客廳里被布置成氣球和鮮花的海洋,房間點上香氛蠟燭。和隕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冷風呼哨的夜晚,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衫,懷里捧著一束郁金香,站在門后,翹首以盼女主人的歸來。
凌晨一點,時間已經(jīng)來到12月26號,戚喻還沒回來。而此時,在寒風凜冽的夜晚凍到瑟瑟發(fā)抖的男人,收到一則語音通話請求。
對方的備注顯示——
哥!
半夜一點,他哥怎么這個時候給他發(fā)語音通話?
和隕不設(shè)防地點下接通鍵,“哥……”
下一瞬,臉色煞白。
男人與女人歡愛呻吟的喘息聲,透過聽筒清晰送入他的耳中,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飽含濃郁的情欲與繾綣。
“戚喻,動得快一些,嘶……夾得我好爽……”
下一秒,通話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