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空空蕩蕩
壽王府內(nèi)鴉雀無聲。
直至壽王的質(zhì)問打破沉默。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手指女兒，臉上盡是憤怒。
狄英跪伏在地，不知如何言語。
她從醒來的一瞬間便明白過來，只是，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愿言自己被下藥云云這種大眾既不相信，又顯得懦弱，還會玷污男兒名譽的話。
醞釀半晌，狄英慢慢地說：“有人送孩兒仙酒一壇，無色無味，其狀若水，滋味醇厚，醉人非常。孩兒高興，早起多喝了兩杯，醉倒在床。聞人兄弟……是妹妹見我久未現(xiàn)身，讓他們來叫我的…想必他們誤飲了酒，以為是水，暈暈乎乎的，所以也才倒在床上…至于衣物，酒后酣熱，一時脫了也乃正�！畠阂孕悦鼡�(dān)保，他二人仍是清白之身！”
狄沅也跪倒在地：“姐姐所言全部屬實！求母親不要責(zé)罰姐姐！”
一時沒有等到母親的回應(yīng)，狄英頭略微離地，很想看看母親和眾人的表情，有沒有被說服。
“罷了罷了，”母親揉揉眉頭，語氣里帶著疲憊，她轉(zhuǎn)身面對賓客們：“各位，實在是對不住，讓大家見笑了，犬女的立人禮就先到這里吧，諸位先行回府，稍后有賠禮送到，掃興而歸，我代小女向諸位道歉……”
…
賓客們?nèi)绯彼闵⑷�，個別人留了下來，寬慰母親。
人群熙攘之中，狄英悄悄問旁邊的妹妹：“他們?nèi)四�？�?br />
狄沅道：“著裝休息之后被送回聞人府了，阿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個立人禮，就這樣沒了……”
狄英心里一團亂麻，她已知曉是聞人澈給她下藥，不惜犧牲清譽，也要鬧這一遭，他到底……
還有為什么聞人宇也會躺在床上？他是從哪里來的？
狄英緊緊閉眼，又猛然睜開。
齊游��！
狄沅看見姐姐臉上困惑的表情突然變成了驚慌，她被姐姐緊緊捏住肩膀。
“齊游…他在哪里…他們家的人呢…”
狄英恍惚地想，今天本來應(yīng)該宣布兩家訂婚的消息，交換聘書的。
她痛苦地回憶，剛剛醒來時一晃而過的他的臉，如此空白。
狄沅：“福王進了你的臥房后，少頃就帶著所有人走了，齊勉也走了…”
還有人停留在宴廳里，壽王正在同她們講話，看見大女兒像支箭般沖了出去。
呵斥的話還未出口，狄英就已不見蹤影了。
福王府的馬車內(nèi)，格外吵鬧。
福王在痛罵狄英混賬，自責(zé)愧對齊游的母親，沒有替他把好關(guān)。
齊勉一會兒跟著母親怒斥狄英，一會兒又為狄英辯解。
只有齊游一言不發(fā)，沉默地令人害怕。
母女默契地停了下來，很想問問他還好嗎，卻又覺得說什么都很多余。
車廂內(nèi)安靜得讓人窒息。
車夫的一聲驚呼劃破當(dāng)前的寧靜，整個車廂俱是一震。
福王高聲問道：“怎么回事！”
車夫也驚魂未定：“壽王世子攔車…差點撞到…”
狄英下馬，站在車旁，垂頭拱手：“福親王，我是阿英，請讓齊游出來一見！”
車廂內(nèi)，福王與齊勉齊刷刷看向齊游。
齊游神色冷漠：“我不想見�！�
齊勉勸他：“去吧表哥，聽聽她怎么說�！�
齊游直接閉上了眼睛。
齊勉見他拒絕溝通，狄英又還在外面求見，只能自己跳下馬車去。
半晌后，她回到馬車，招呼車夫回府。
馬車?yán)^續(xù)駕駛，福王掀開車簾回頭看。
因世子立人禮而被清場的街道，一改往日的繁華喧鬧。
狄英獨自站在空蕩的街中央，眼看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