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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這罪名女兒擔(dān)不起

    王氏拔腿就走,還不忘朝身旁的婆子使個眼色。

    婆子會意,故意堵在門口不讓小魚兒追上去。

    小魚兒氣得直跺腳,“你讓開!這里可是梧桐院,二夫人怎可擅闖?”

    婆子冷哼,“二夫人是大姑娘長輩,長輩來晚輩的院子探望,實屬正常,怎的從你嘴里就成了強闖了?”

    小魚兒推不動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王氏走到私庫前。

    王氏見沒人追出去,態(tài)度愈加猖狂。

    “把門打開!”

    丫鬟見大姑娘屋里一點動靜也沒,躊躇著遲遲不肯開門。

    王氏氣得沖身邊小廝吼道。

    “你們是死人嗎?大姑娘都允了的事,哪由得下人推三阻四,給本夫人將鎖劈開!”

    小魚兒氣得雙眼通紅。

    回頭,卻見許知意泰然自若地給自己斟了杯茶,細細品著。

    浮生安靜地站在一側(cè),心里也替許知意生氣,可想到前世,她那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綿軟性子,暗暗嘆了口氣。

    吳嬤嬤不動聲色地打量許知意,見她沒半點要阻攔王氏的意思,遂也眼觀鼻,鼻觀心。

    大姑娘的心思深沉,絕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

    王氏被私庫里的金銀玉器迷了眼,真恨不得全部抬回自己院里去。

    但礙于許懷安,她不敢太放肆,肉疼地選出二十箱。

    “將這些抬回去!”

    紅木描金的箱子,沉甸甸的。

    她打算好了,勻六箱給女兒添妝,剩下的,夠二房幾年吃喝不愁。

    也不必日日看大房臉色過活。

    許懷安也恰是此時趕來,打算與許知意商量一下給許云婉分嫁妝的事。

    說好聽了是商量,其實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他乃一家之主,量許知意也不敢拒絕。

    王氏喜滋滋地,貪婪地盯著箱子,與許懷安撞了個滿懷。

    “哎喲,是哪個不長眼的,撞死老娘了!”

    王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對上許懷安黑如鍋底的臉。

    “弟妹這是在做什么?嘴里這般不干不凈,可還有規(guī)矩?”

    他注意到小廝抬著的箱子,面色大變。

    “弟妹!你瘋了不成?青天白日的就吃醉了?你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擅動御賜之物?”

    盛夏的天,許懷安硬是嚇出一身冷汗。

    王氏被當(dāng)眾訓(xùn)斥,惱羞成怒。

    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痛哭流涕地指責(zé)許懷安。

    “大哥一向看不上我們二房,可也不能這樣厚此薄彼��!煙兒好歹也是許府姑娘,您就給十幾抬嫁妝,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見許懷安擰眉不語,王氏嚎得更大聲。

    “她本就是去做妾,嫁妝又這般少,日后不定被侯府的人如何磋磨,大哥你是眼睜睜的看著煙兒去死啊!”

    “什么御賜之物,我看就是大哥偏心,您此時過來,也是打這些嫁妝主意的吧?”

    被王氏當(dāng)眾戳穿心思,許懷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無知婦人!我懶得與你廢話,從哪抬出來的就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都是二房的人,王氏不發(fā)話,自然沒人敢動。

    雙方一時僵持。

    天擦黑,梧桐院的燈一盞盞燃起。

    王氏借著抹眼淚的功夫,悄悄打量箱子,這才發(fā)現(xiàn)上面雕刻著的龍紋。

    頓時冷汗涔涔。

    “這這不可能��!方才我看過的,明明沒有這些龍紋的,不然給我十個膽子,也是不敢拿的呀!”

    許知意倚在廊下,墨發(fā)隨意挽著,一襲天青羅裙襯得她肌膚賽雪,眸燦如星。

    許懷安率先發(fā)了難。

    “你二嬸不懂規(guī)矩,你不知攔著點?這些御賜之物損毀了哪怕一星半點,許府上下誰也擔(dān)待不起!為父看你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許知意欠了欠身,語帶委屈。

    “二嬸的身份在那擺著,女兒哪敢與她分辯?父親不問緣由,一味指責(zé)女兒,是否不妥?”

    “若是今日不如了二嬸的愿,女兒就成了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這罪名女兒擔(dān)不起�!�

    許知意纖瘦的身體氣得微微發(fā)著抖,柔弱模樣,引得眾人唏噓不已。

    王氏氣得原地跳腳。

    “許知意你放屁!老娘哪有這么說?這些明明是你心甘情愿給煙兒的添妝!”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吳嬤嬤覺得胸口堵的厲害,恨不得一口唾沫啐在王氏的大餅?zāi)樕稀?br />
    吳嬤嬤板著臉,目光犀利的看向王氏。

    “好叫老爺和二夫人知道,大姑娘的嫁妝早在衙門登記造冊了的!若是外人私自挪用,報官也是使得的!”

    吳嬤嬤這眼神嚇得王氏雙腿發(fā)軟,無端地冒出一身冷汗。

    許懷安也同樣吃驚。

    “什么?這些嫁妝何時登記造冊了?明明明明!許知意!你如今還沒嫁給安王,就已不將我這父親放在眼中了?這么大的事,為何不與為父商量?”

    許知意垂著頭,身子瑟瑟發(fā)抖,眸底一片冰涼。

    許懷安最討厭她這怯懦模樣,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只覺自己做為父親的權(quán)威被挑戰(zhàn)了。

    “為父好好問你話,你哭什么?”

    “父親之前不是說這些嫁妝都是母親留給我的?女兒只是拿了屬于自己的,為何父親如此生氣?”

    許懷安一噎,怒視許知意。

    “一筆寫不出個許字,婉兒是你妹妹,你身為長姐就該為她多考慮些!遠兒不日也要回京了,待他日后高中,就是你和婉兒最大的依仗,如此淺顯的道理,還用為父教你?

    許懷安不提,許知意差點將這位好弟弟忘了。

    頑劣不堪,胸?zé)o點墨!

    京城沒有夫子肯教授他,許懷安無法,只得將許高遠送回老家蘇城。

    沒人管束,他成日里招貓逗狗,花天酒地,早被學(xué)堂除了名。

    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三歲的許高遠話還說不利索,就騎在下人身上,耀武揚威地?fù)]舞著鞭子,讓人一圈圈圍著許府跑。

    邊跑,邊要學(xué)狗叫,叫的聲音太小,免不得一頓鞭笞。

    五歲那年,丫鬟灑掃時,不小心濺了兩滴水在他衣裳上,他竟是命小廝將那丫鬟扒光扔到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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