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嗯,你幫我?”
云歲晚是睡到近午時才起的床。
之后便一直在園子里規(guī)劃鋪面的事情。
完全沒有被裴硯桉的事情影響。
直到珠簾撥動,云歲晚聽著外面有腳步聲才抬頭往門口看去。
燭火在他眉骨處投下陰影,白布下的傷口若隱若現(xiàn)。
她眼神從他面上劃過,淡淡道了一聲,“大爺回來了?”
只一句便沒了下文,低頭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裴硯桉摸了摸受傷的額頭,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挪步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云歲晚沒有想到他會過來,眼疾手快,將案幾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在忙什么?”
她隨口道:“閑來無聊畫些畫打發(fā)時間。”
“哦。”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屋子里的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
云歲晚左右看了看,覺得這般坐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這才站起身來,“大爺用晚膳了嗎?”
裴硯桉搖搖頭:“還未。”
今天澄清了自己的罪名后,他回到公門后就一直為今日的事情在忙,到現(xiàn)在是滴水未進(jìn)。
“那我讓下面的人給大爺備些吃食。”云歲晚淡淡道。
說完,幾步就跨出了屋子。
裴硯桉看著她消失是身影,想起來去歲清明的時候。
自己在祭祖的時候不小心被香灰燙到了手背。
當(dāng)時只紅了綠豆那么大的一塊紅斑,可云歲晚急得不行,又是拿冰水,又是敷藥膏的。
那會兒,他還只當(dāng)她是大驚小怪。
如今,頂大一塊紗布貼在額頭處,她是沒看見?
正想著,裴牧塵和沈慧蘭就進(jìn)了秋水園。
沈慧蘭一進(jìn)屋就看見裴硯桉頭上那塊包扎的地方一下?lián)溥^來,哭出聲道,“天爺呢,怎么還受傷了?”
裴硯桉將沈慧蘭扶到椅子上,“沒什么事兒,皇上親自宣了太醫(yī)看過,擦破了皮而已�!�
“擦破了皮還得了?你這包裹這么厚實不會留疤吧?是誰下手這么重��?”
裴硯桉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裴牧塵看出他不想說接過話道:“行了行了,遠(yuǎn)舟不是說了只是擦破了點(diǎn)皮嗎?”
說完,看向裴硯桉,“事情都處理好了?不會影響你擢升吧?”
裴硯桉看了他一眼,“不會�!�
裴牧塵這才松了口氣,“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說話間,云歲晚那邊的晚膳也端了過來。
因為時辰已晚,她也不想麻煩,只讓小廚房隨便做了碗面條,配了兩碟小菜過來。
沈慧蘭看見她就給裴硯桉吃這個,心里立即不快起來。
“我們裴家是缺吃穿了嗎?遠(yuǎn)舟都受傷了,你就給吃一碗面條?你們云家就是這樣教你服侍夫君的?”
云歲晚自然沒想到沈慧蘭會來,聽見她這番責(zé)備頓了一下,平靜地道:“面條易消化,這大晚上的,又受了傷,吃些清淡易食的對胃好,也不容易積食。”
“兒媳這也是為他好�!�
簡單兩句話就將沈慧蘭懟得啞口無言。
她還想說什么,但卻根本不知道從哪里開口。
云歲晚見她說不出來,福了一禮就要準(zhǔn)備告辭,“既然母親父親都來了,今日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有貼己的話要說�!�
“兒媳染了病不敢多待,就先下去了�!�
說完,眼皮都沒眨一下就出了屋。
仿佛她真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外人一般。
沈慧蘭氣得不輕,看向裴硯桉,“你看看,這就是你媳婦,我說一句她能頂十句回來。如今更是托病拿喬,我看,就是你平時太寬容了,才縱得她如此放肆!”
裴硯桉今天累了一天,此刻聽見沈慧蘭在這里喳喳哇哇地說個不停,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起身道:“好了母親,回去歇息吧�!�
“我還有公務(wù),一會兒還得去書房。”
“都受傷了還去書房��?”
裴牧塵一聽說他要去書房立即起身要走,“行了,遠(yuǎn)舟有自己的考量,再說了,這歲晚不是還病著嗎?他們夫妻倆的事情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眼下啊,只要遠(yuǎn)舟這邊不出什么事情,踏踏實實升上去這才是咱們家頂頂重要的大事�!�
沈慧蘭自然是希望自己兒子出息,想著大事要緊,這才沒繼續(xù)說下去。
只是她在心里暗暗將這筆賬記了來,想著定要尋個機(jī)會再好好教教她如何伺候夫君。
她不情不愿地道:“行行行,我不說行了吧�!�
然后看向裴硯桉,“明日還是得再讓太醫(yī)來瞧瞧,萬不能留下什么后遺癥�!�
沈慧蘭他們這邊一走,裴鶴辰以及二房那邊的人也過來了問候了一番。
見著無事這才散了去。
這么一耽擱,不僅面已經(jīng)坨得不能再吃了,外面還下起了雨。
裴硯桉看著外面瓢潑似的的大雨,吩咐道:“沐浴吧。”
永年悄悄看了他一眼,詢問著道:“爺今天是打算不回書房歇息了?”
裴硯桉點(diǎn)點(diǎn)頭,“今日乏了,時辰也晚了,明天還有事情,歇息了吧。”
說到明天的事情,永年臉色沉了下來,“爺放心,永福那邊傳了話來已經(jīng)著人盯著了�!�
“這誣陷爺?shù)娜瞬豢赡艹龅昧送�。�?br />
裴硯桉點(diǎn)點(diǎn)頭,“對方既然要跳出來,就怪不得我請君入甕罷了�!�
“傳話過去,讓永福不要太早出手,人手也不要靠得太近。若是這后面的人始終未出現(xiàn),必要時放他們出城也是無妨的�!�
永年領(lǐng)了話退了下去,順便吩咐了人準(zhǔn)備熱水。
等云歲晚從側(cè)室過來時見裴硯桉正在寬衣準(zhǔn)備去沐浴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試探性地問道:“大爺是要沐��?”
誰知不問還好,這一問,裴硯桉順勢道:“嗯,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