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曹佩娥這頭出來之后先去了躺廚房,拿了一盅參湯就急急往念安園去了。
剛進屋子就見沈慧蘭正在擦臉。
她走過去從李媽媽手里接過步子替她擦手,“母親,我拿了一盅參湯,這是我特意請一位名醫(yī)調制的安神湯,這兩日家里亂糟糟的,一會兒你且喝些,壓壓驚也是好的。”
沈慧蘭“嗯”了一聲,“還是你有心�!�
其實昨天晚上,李媽媽將云歲晚的話帶回來后她也細細想過,這府中論身份她云歲晚不如曹佩娥。
當初本就是看中她的賢惠能干識大體,可這兩天的事情卻沈慧蘭忽然覺得她的賢惠持重好像被病一拖累也不過如此,與其這般不如讓旁人先打理著。
也免得她來操心這些事情,惹得心煩。
她以前做媳婦的時候就已經吃夠這些苦了,如今做了婆婆自然也想享享清福。
沈慧蘭端了端身子,看著曹佩娥道,“也罷,如今桉哥媳婦兒這副樣子,府中的事情她分身不暇,好歹你是侯府出來的姑娘,我瞧著你做事也算穩(wěn)重細心,如此你便打理著府中幾日�!�
曹佩娥欣喜若狂,面上卻是不顯,只恭敬道,“是,母親,兒媳定當竭力打理好府中事務不讓母親操心�!�
沈慧蘭揮揮手讓曹佩娥出門忙去了。
曹佩娥這邊一出念安園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整個人走起路來意氣風發(fā)的。
轉過側門就去了賬房。
賬房管事見著她來行禮道:“二奶奶�!�
曹佩娥睨了他一眼,“母親讓我管著闔府上下的事情,你且去把最近兩個月的賬簿拿來吧,我要好好看看�!�
高高的一摞賬簿放到案幾曹佩娥驚了一跳,“怎么這么多?”
賬房管事道:“大奶奶平常賬目記得細,自然就多了�!�
曹佩娥撇撇嘴往一旁坐了下來,足足看了一天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她看了看外面天兒色已暗,站起身來轉動著胳膊,酸澀得緊“竟沒想到這忙一天還怪累的,剩下的——”
“且放著吧�!�
身邊陪嫁丫鬟紅梅連忙替著捶背,“主兒,要我說您又何必接這活兒,萬一大奶奶病好了,將這中饋收回去那你這不是替人做了嫁衣?”
曹佩娥笑起來:“你懂什么,那云歲晚我看著沒個一年半載這身子好不周全,到時你以為她那么容易就拿回去了?正所謂請佛容易送佛難,且看著吧�!�
紅梅雖然不太懂,但聽自家主兒說起來是好事也就高興起來,繼續(xù)專心捶背。
正舒服著呢裴鶴丞一身酒氣地進了屋子。
曹佩娥眉頭一皺,“二爺又去喝酒了?”
裴鶴丞瞇起眼睛看她,笑呵呵地道:“這不是寧家那小子生辰嗎?一起行了幾圈詩詞令罷了�!�
曹佩娥嘆了口氣,對于這樣的她已經見怪不怪。
只吩咐著下面的人住醒酒湯去了。
等湯的當兒曹佩娥說起今日在秋水園的事情,“二爺,你可是沒瞧見,那云歲晚臉色慘白得很,這一次連宮里的太醫(yī)都請了,只怕是病重得厲害,不然也不可能將這中饋的事情交出來�!�
裴鶴丞一頓,“嫂嫂病了?不是說請大夫了嗎?還沒好?”
“她身子本就弱,哪里那么容易?”
裴鶴辰嘴一憋,“倒是可惜了�!�
“什么意思?你可惜什么?”曹佩娥立即沉了臉。
“你想什么呢?我是可惜她管廚房時的糯米丸子,蟹釀橙和乳釀魚罷了。這要是病了,往后不就沒這口福了?”
曹佩娥搖搖頭,“你啊也就只能將眼力見兒放在這些上頭了,你也不想想這些年她云歲晚掌管中饋自己私吞了多少?如今要是我能在母親面前顯露一手,說不定還真能頂替她。到時你要什么山珍海味沒有?”
可外面的山珍海味裴鶴丞也吃過不少,總覺得還是不如府中的好。
只是他一向對這些事情沒有多大興趣,不想和妻子為這事兒吵,只提醒道:“要我說,反正以后家里的爵位也是會給大哥,這中饋遲早也還是要還給大嫂嫂的,你這又是何必逞這個強?”
“什么叫我逞強?我這不也是為家里著想嗎?你是次子,爵位是沾不得祖宗光的,那唯一能做的也無非是多攢些錢在手里了,你以為她云歲晚為何在掌中饋的時候手腕拿得如此緊?還不是因為她中飽私囊?我不過是學她的樣子取些小財罷了。”
裴鶴丞沒再說什么,左右家中事情他懶得操心,起身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我去歇息了�!�
曹佩娥將他拉住,“今天就留在這里吧?我換了新香,安眠效果不錯,你試試?”
裴鶴丞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爐,還是繼續(xù)往外走,“你都操持一天了,不要再伺候我了,我去紫竹那邊�!�
不等她回答,人就已經出了門。
曹佩娥看著,氣得牙癢癢,“當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紅梅見自家主兒這般勸解著道:“主兒,你才是這當家主母,縱使二爺身邊有再多人,可二奶奶只有你,何必生這種氣?”
曹佩娥重重嘆了口氣,“我若是有個子嗣我又何必如此焦急?你看看大爺那邊,只怕是云歲晚這一病,少不了人盯著大爺身邊呢,總之是早有嫡子早放心�!�
-
另一邊,秋水園內,云歲晚送走曹佩娥后用了早膳就在園子里曬了會兒太陽,等到午休之后才將這幾年裴家的賬本籠統到了一處。
她粗略地估算了下,這些年自己貼補裴家的銀子就有過萬兩了,不是個小數目。
如今怎樣才能將這銀子找補回來呢?
云歲晚正想著,裴硯桉回府了。
沒去書房反而是先來了正房這邊,剛踏進園子就見云歲晚一身鵝黃色的長褙子隨意地搭在身上,因為沒有合攏領口正好露出胸口處的一片瑩白。
加上她鬢間散落下來的幾縷碎發(fā),少了幾分端莊,多了幾分懶散,整個人看著有種梨花帶雨的嬌弱美。
在裴硯桉的記憶中,云歲晚向來是將衣服穿得規(guī)規(guī)整整的,臉上總是帶著一層肅穆,像這般閑散嬌柔的模樣幾乎沒有。
他順著臉往下移去,在落進胸口處,下意識將眼神挪開,但隨后又忍不住將目光落了回去。
停留了一瞬才抬步過去。
云歲晚反應過來,起身將褙子往緊攏了攏。
“大爺怎的回來了?怎么也沒人通傳?”
裴硯桉坐下來,“我沒讓他們通傳,今天事情不多,處理完就回來了。”
“哦�!痹茪q晚將東西收拾起來,“那我讓廚房備上大爺你的晚膳�!�
裴硯卻叫住她:“不急,你坐下,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