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然,等她病好了直接去你園子當(dāng)廚子如何
翌日,云歲晚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
昨晚狠狠地睡了一覺后,今天精氣神好了不少。
冷翠又拿了熱熱的粥和胡餅、春卷一類的,她吃了不少。
之后沏了一壺茶便靠到窗戶處看書去了。
用過晌午的時候,念安園那邊又來請了她一趟。
但與昨日不一樣的是曹佩娥也去了,沈慧蘭特意放了透明屏風(fēng)。
對著云歲晚道:“你就在屏風(fēng)外教丞哥媳婦吧�!�
云歲晚欣然點頭:“是。”
而今日的曹佩娥也一改昨日的怨氣,用心得很。
再往后,念安園那邊便再沒來尋過她。
云歲晚喜聞樂見。
日子一晃,再過兩日就是寒食節(jié)了。
云歲晚看著手上的那只翡翠手鐲喚來冷翠:“后日就是寒食節(jié)了吧?”
冷翠聽見寒食節(jié)三個字眼神暗了下去:“是,主兒是要回云府嗎?”
云歲晚搖搖頭:“宗祠里雖有母親靈位,可又有幾個是真心祭拜的?”
“與其看著糟心不如不見,你和冰香準(zhǔn)備一下,去清遠(yuǎn)寺吧,這一次多停留兩日再回來。”
清遠(yuǎn)寺是比北寧寺更遠(yuǎn)一些的寺廟。
香火沒有北寧寺旺,但清凈得多。
云歲晚母親在世的時候常去那里禮佛上香。
所以,在母親走后,她便在清遠(yuǎn)寺為她又立了一個牌位。
每逢忌日都會去那里拜一拜。
如今自己經(jīng)歷了前世的種種重來一世,時移世易,她想去和母親說一說。
冷翠點點頭:“是,主兒放心,我和冰香會安排妥當(dāng)?shù)��!?br />
等到第二天,云歲晚去給沈慧蘭稟告后就啟程走了。
而裴硯桉就是在她走的這天晚上回來的。
這些天他耗在公門,一直在為磨勘準(zhǔn)備,如今已經(jīng)臨近磨勘之日,他也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這才回了府。
沒想到云歲晚卻出了門。
永年在一旁提醒道:“爺,明日是寒食節(jié),大奶奶每年都會去清遠(yuǎn)寺的�!�
裴硯桉這才想起日子。
既是自己母親忌日,她去祭拜理所應(yīng)當(dāng)。
而且,這也是她固定的習(xí)慣。
只是以往她都會同他知會一聲,而這一次并沒有。
他往主屋那邊看了看,駐足了一會兒才回了書房。
寒食節(jié)這日,朝廷按照規(guī)矩統(tǒng)一休沐一天,所以裴硯桉并沒有去公門。
加上裴府有習(xí)慣習(xí)慣,今天闔府上下要一起吃冷食,順道祭拜祖宗,所以他索性也沒出門。
到晌午之后,永年送來幾套衣服:“爺,上次您讓大奶奶做的衣裳已經(jīng)好了,程媽媽剛送了過來。您可要試試?”
裴硯桉抬頭看過來,衣裳顏色確實鮮亮了,款式也是他喜歡的。
他忽然心情豁朗起來,起身過來:“試試吧�!�
只是上身一見那略微有些寬的袖袍,他眼神就暗了下去。
直覺告訴他這衣服和之前的不一樣。
他看向永年,“程媽媽還說什么了嗎?”
永年搖頭,“沒有啊�!�
裴硯桉吐了口氣,將衣裳換下來,再沒碰過。
用年捧著那衣裳也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
就那般堪堪站了一個多時辰,等到酉時裴硯桉準(zhǔn)備去宗祠堂才冒著膽子詢問:“爺,這衣裳?”
裴硯桉盯著看了一瞬,“放柜子吧,往后還是穿之前的衣裳。”
他雖是有心改一改自己古板的形象,可若是這衣裳穿起來不方便,那空有花架子他也是不會穿的。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那便留著壓箱底唄。
裴硯桉到的時候,一府老小除了云歲晚都到了。
大家一起先給祖宗上了香后這才一起去了飯廳。
路上,沈慧蘭忍不住抱怨起來:“桉哥兒,要我說,歲晚就是你慣的。你說說,寒食節(jié)供奉祖宗這事兒重要還是她祭拜母親重要?每次都不來,還非得去什么清遠(yuǎn)寺。”
“這一次,還說要多待兩日,我看哪,她就是故意的。回頭,你得好好說說才是。”
裴硯桉聽著,神色晦暗不清,沒接話。
沈慧蘭雖是他母親,但也很怵自己這個兒子。
見他不說話也不好再說下去。
倒是一旁的裴牧塵詢問起云歲晚的病情:“上回不是說你媳婦病了還請了大夫?如今又舟車勞頓能受得��?”
裴硯桉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被這么一問有些愣住。
站了一瞬搖搖頭這才往前去。
裴牧塵不懂他意思,正要再問,裴硯桉已經(jīng)跨進了飯廳。
他只得收了聲。
眾人陸陸續(xù)續(xù)到了飯廳之后,底下的仆從就開始端菜上來。
不過都是冷食,且都是素齋。
裴鶴丞一看就忍不住悄悄嘀咕:“天天都是這些倒胃口的菜色,再吃下去,我都只有天天下酒樓了�!�
聲音雖是小,但還是被裴硯桉聽到了。
他一個眼神掃過來,裴鶴丞臉色立刻嚴(yán)肅起來。
默默伸筷夾了一個飯團子,只是剛?cè)肟诰屯铝顺鰜�,“這飯也太硬了吧?”
眾人齊齊看過去,裴鶴丞一下就有些尷尬。
曹佩娥臉色也垮了下來。
今日這桌冷食宴可都是她安排的,自己夫君率先就拆了自己的臺,她自然不高興。
忽然,坐在首位的裴牧塵道:“今日這一桌寒食宴著實比不上以前桉哥媳婦操持的。雖都是素食冷餐,可我記得她做的那道翡翠素丸卻是好吃得緊�!�
有了他這開頭,眾人也跟著道:“就是就是,自從大嫂生病我都好久沒吃到酸辣魚膾了。”
“還有大嫂嫂最拿手的玉糝羹,里面的羊肉那叫一個細(xì)膩爽滑�!�
說話的分別是二房的裴正志和三房的裴文德。
兩人也算是各自房中最有前途的一輩。
他倆都說了,其他人也就你一言我一語了、
可這些話落到裴硯桉耳朵里卻是越聽越不是滋味。
他們究竟當(dāng)云歲晚是什么了?廚子嗎?還是老媽子?
堂堂嫡長房的大奶奶就是給他們做飯的?
他“啪嘰”一聲將杯子摔在地上,眾人紛紛看過來。
裴硯桉冷冷道:“手滑了�!�
如此一來,大家再不敢說什么,低頭吃飯去了。
等冷食宴結(jié)束,裴硯桉一出門裴鶴丞就追了上來:“大哥!”
裴硯桉看了他一眼:“何事?”
裴鶴丞一副討好的笑容:“我是為今日吃飯的事情來跟大哥道歉的�!�
“哦?”
裴鶴丞解釋道:“我是真覺得嫂嫂的飯菜好吃,而自從她生病之后我是真的想念,剛剛一時沒忍住才有感而發(fā),請大哥莫往心里去�!�
裴硯桉“嗯”了一聲,繼續(xù)往前走。
裴鶴丞再次叫住他:“大哥!”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子,“還有事兒?”
裴鶴丞摸了摸頭:“大嫂嫂的病怎么樣了?何時好��?”
裴硯桉直接氣笑了:“怎么?你是讓我替你去給她說,趕緊好起來給你做魚?”
“不然,等她病好了直接去你園子當(dāng)廚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