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炮灰?!
磚垛倒了,還砸到了人。
留在廠子里吃飯的人都聽見了秦香蘭和那熱心婦女的呼救聲,全都沖了上來。
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吃午飯的蔣廉副廠長聽見廠里磚垛倒了,還砸了人,當時就把飯盒打翻了。
“快快快!趕緊送人去醫(yī)院吶!”
蔣廉一邊叫人送傷者去醫(yī)院,一邊和在場的工人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抽空還交代人趕緊去找廠長李長山。
聽工人說,那被砸傷的老太太傷得不輕,說不定還要出人命,這么大的事情,他這個副廠長可做不了主,必須得廠長到場才行啊!
然而,在蔣廉派去的工人到達李長山之前,李長山已經(jīng)知道廠里磚垛砸到人的情況了。
事情當然是逃回家的李蘭蘭和他說的。
聽見自家閨女連哭帶嚎地講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李長山呼嚕著自己的后腦勺在自家屋地轉(zhuǎn)了好幾圈兒。
“行了!別哭了!爸問你,都有誰看見你推人了?”
李蘭蘭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被爸爸一吼,也不敢哭了,抽抽噎噎地回話。
“就、就錢彩鳳那個小賤人!還、還有一個老婆子,好、好像是陳剛他媽,再就沒有別人了。其他人來之前,我就跑了�!�
緊皺著眉頭,李長山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伸手抓住了李蘭蘭的肩膀。
“蘭蘭,記著,你今天沒有去過廠里,今天這事兒,和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記住了嗎?”
從緊緊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感受到了力量,李蘭蘭鎮(zhèn)定了不少。
重重地點了點頭,可心里還是有些擔心。
“可是爸爸,要是那老太婆真的被砸死了,陳剛他媽和錢彩鳳一定會把我說出來的�!�
聽著李蘭蘭的擔憂,李長山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沒事兒,爸爸保證,他們不會說出來的!”
這一邊,李長山安撫了李蘭蘭,帶著一沓大團結出了門。
另一邊,錢家人這邊也得到了秦香蘭被磚垛砸傷的消息。
錢永興聽見來報信的人說秦香蘭被磚垛埋了,血流了一地的時候,一個勁兒地砸大腿。
“哎呦!這死婆娘,沒事兒往磚廠去干什么?那么多血,賣了多好,現(xiàn)在都白瞎了!”
原本來報信的人看他直拍大腿,還以為他是心疼自家老伴兒,沒有想到他心疼的卻是老伴兒的血。
鄙夷地看了錢永興一眼,來人也不多留,轉(zhuǎn)身就走了。
錢永興趕緊領著錢彩云和錢宏飛往縣醫(yī)院趕。
錢宏利原本也想要跟著一起去的。
他倒不是有多關心老娘,他主要是不想干活兒。
跟著去縣醫(yī)院的話,起碼一個下午就不用干活兒了。
只不過他剛剛把手里的鋤頭扔下,跑到錢永興的身邊,一聲“爹”還沒有喊出口,就被錢永興一腳踹在了屁股上。
“你跟著去干屁!都去了,今天的工分兒都不要了,咱們?nèi)叶己任鞅憋L去��!滾去干活兒去!”
而就在錢永興領著錢宏利和錢彩云往縣城里去的時候,秦香蘭已經(jīng)被抬進了搶救室。
盡管醫(yī)生和護士們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可腦袋被砸出了一個大洞的秦香蘭,生命指征還是越來越低。
“快快快,快催血庫調(diào)血過來!”
醫(yī)生和護士們的心思全都在搶救秦香蘭上,沒有人注意到,秦香蘭剛剛還被血液洇濕了一大片的左衣兜,正逐漸褪去血色。
而那些血液正被靜靜躺在衣兜里的玉佩吸收了。
原本翠綠的玉佩正逐漸變成血紅色。
當整塊玉佩徹底變紅的時候,秦香蘭的心跳也徹底的停止了。
“秦醫(yī)生,血來了!血來了!”
小護士拿著血瓶,匆忙進入搶救室,卻看見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雙手是血的醫(yī)生對著她擺了擺手,語氣沉重。
“不用了,救不回來了,通知家屬結果吧!”
秦香蘭飄在搶救室中,茫然地看著醫(yī)生和護士們一邊收拾器械,一邊收拾她。
還不等護士用白床單將她的身體蓋住,同樣滿身是血的錢彩鳳腳步踉蹌地沖進了搶救室。
看著病床上已經(jīng)毫無生氣的秦香蘭,錢彩鳳“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撲到了秦香蘭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媽!媽!你睜開眼看看我!媽!你別死!我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媽!”
聽著小閨女傷心欲絕的哭聲,秦香蘭終于反應了過來。
原來,她又死了�。�
只是這一次,她死得還算是值當。
最起碼,她救下了她的老七。
只是可惜,她不能看著她的老七長大,不能看著她結婚、生子了。
這么想著,秦香蘭的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整個人漸漸陷入了混沌之中。
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秦香蘭最后的想法是,她這一回,怕是真的要去閻王殿報到了。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見到傳說中的閻王爺?shù)臅r候,她卻一屁股摔在了一片柔軟的草當中。
“哎呦!我的屁股!”
真實的痛感傳進大腦,正準備再一次迎接死亡的秦香蘭立馬醒過神來,驚叫了一聲,從屁股底下摸出了一個金戒指出來。
不待她再叫第二聲,一個重物就砸在了她的腦門兒上。
再次“哎呦”一聲,捂著腦袋,秦香蘭看向了砸中自己的東西。
發(fā)現(xiàn),砸中自己的竟然是一本書。
將書撿起來,秦香蘭隨手翻了兩頁。
她不識字,理應是看不懂這書上的內(nèi)容的。
然而,當她把書翻開,原本不認識的文字忽然就認識了不說,她還一眼看見了一個十分眼熟的三個字。
正是她的名字“秦香蘭”。
看見自己的名字,秦香蘭也顧不上屁股和額頭的疼痛了,立馬盤腿坐在地上,一頁一頁地翻開了起來。
秦香蘭看得很快,那書里的內(nèi)容像是活的一樣,只要她翻頁,就會自己往她的腦子里灌。
沒一會兒,不到十分鐘,一本三四厘米厚的書就被秦香蘭給看完了。
【陳向陽得到秦香蘭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她凍死的第三天了,這一天原本應該是她出殯的日子。
但是,當他領著一家老小,帶著一兜子現(xiàn)金來到西溝村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秦香蘭的兒女們根本就沒有給她辦葬禮。
他們甚至連棺材都沒有給她買,只是用一個編織袋子將她裝起來,埋在了西溝村后山的山溝里。
看著眼前的小土包,陳向陽心中滿是酸楚。
他還記得,當年就是這個老太太,為了給兒子攢彩禮錢,仗著膽子找到黑市,哆哆嗦嗦地把一枚祖?zhèn)鞯挠衽遒u給了自己。
當年他只是一時的同情心泛濫,沒有想到,那玉佩竟然是一個隨身空間。
他也因此徹底地改變了命運。
如今,他已經(jīng)是國內(nèi)數(shù)得上號的企業(yè)家了。
卻沒有想到,這個改變了自己命運的老太太竟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帶著滿心的唏噓,陳向陽從西溝村離開了。
第二天,他就委托律師,以犯遺棄罪的名義,起訴了秦香蘭的六個兒女。
最后秦香蘭的所有兒女都為虐待并凍死了自己的母親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陳向陽在秦香蘭的墓前將法院的判決書給燒了。
當天晚上,他就徹底得到了空間之靈的認可,真正地成為了空間的主人,幸福美滿地過完了一生�!�
腦中不斷回憶著書中最后一頁文字的內(nèi)容,秦香蘭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啥意思?
她秦香蘭,竟然只是一個話本故事里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