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茶言茶語
聽說傅醫(yī)生在做手術(shù),時柒便坐在門外的長凳上等了會。
直到白大褂的傅硯之從過道對面走來,看見時柒,瞳孔微微一擴。
時柒心里一陣酸楚,卻還是擠出微笑:“嗨,傅醫(yī)生。”
隨他進(jìn)門。
“找我什么事?”傅硯之掏出鋼筆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一副沒空搭理的樣子。
“我想找你舅舅問問,外婆那件事的后續(xù)情況,在哪里方便見到他?”
“他白天都不方便�!备党幹疀]有抬頭。
頓了頓又說:“這樣吧,待會下班后你隨我一道回武康路洋樓,他住那�!碧痤^,補充道:“你妹妹也在。”
時柒眨了眨眼:“你是說清清和傅會長住在一起?”
“嗯�!备党幹ы�,觀察她的神態(tài)。
時柒并不想看到時清清,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那我等你下班�!�
傅硯之忙到六點才下班,便同時柒一道坐上電車回住處。
武康路洋樓是傅南城在猶太籍商人手里買下的。
拱形門窗,二層有個凸出的露臺,紅磚墻上爬著藤蔓。樓下的小花園里種植了茉莉、玫瑰和一棵廣玉蘭,清雅別致。
時清清放學(xué)早,已經(jīng)回來好一陣。聽見有人進(jìn)來,以為是傅南城,忙不迭地下樓迎接,卻看見傅硯之領(lǐng)著時柒進(jìn)門。
頓時冷下臉來。
隨之又欣喜地捂住嘴:“姐姐,你怎么來了?”熱情地招呼道:“快進(jìn)來坐�!�
時柒客氣地了下頭,進(jìn)門坐下。
時清清忙里忙外,儼然成了這里的女主人,趕緊吩咐徐嬸切來一盤水果,插上小叉。
傅硯之看見清清待時柒這般友善,不禁憶起那天時柒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心里替她感到不值。
時清清也坐下來,遞給時柒一片水果,關(guān)切地問:“姐姐,你陪客人跳舞的時候,會不會總碰見那些掐你油的中老年伯伯?”
時柒沒有接過,冷冷回應(yīng):“我已經(jīng)離職了�!�
“……我忘了�!睍r清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眼睛清澈如小鹿:“還好離職了,那天在百樂門,我看你樣子差點就要答應(yīng)出臺了呢,多虧南城哥哥揍了那個男人�!�
“……”時柒睨了她一眼。
再沒搭理她。
難得一次休假,她不想被傻子擾亂心情。
這時,時清清開始削起蘋果。剛削到一半,突然大叫聲:“哎呀!”
傅硯之趕緊扔下報紙,從沙發(fā)那頭移過去,輕輕捧起她的手查看:“怎么這么不小心,疼不疼?”
時柒一看。
也就比綠豆大的一個血點!
時清清委屈巴巴:“硯之哥哥,我是不是太迷糊了?”
“對,小迷糊。”傅硯之寵溺地笑笑,弓身吹了吹傷口:“我上樓找碘伏給你涂一下。”
時柒一整個大寫的無語!
待傅硯之上樓,時清清轉(zhuǎn)頭看向錯愕愣定的時柒,“天真”地眨了眨眼。
這時,傅南城推門回來。
時清清猛地從沙發(fā)上跳下,跑到傅南城跟前,抿起嘴巴眼神楚楚:“南城哥哥,我受傷了……”
時柒半咂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此情此景。
傅南城見她渾身上下完好無損,疑惑地問:“傷哪里?”
時清清舉起拇指放到傅南城嘴邊:“好痛�!痹噲D讓他也吹吹。
傅南城微微皺眉,撇開時清清的手,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時柒。
倆人對視幾秒。
他突然又轉(zhuǎn)回頭,溫柔地執(zhí)起他剛剛掀開的那只手,吹了吹:“還疼嗎?來,坐沙發(fā)上我給你揉揉�!�
一臉寵溺。
時清清抿了抿嘴,再次看向時柒,眨眨眼。
時柒胃里一陣翻騰。
這時,傅硯之從樓上下來,拿棉簽蘸了碘伏專心涂抹她傷口。
時清清同時被倆個男人簇?fù)碇疹欀�,心頭甜得像是浸了蜜,嘴上:“兩位哥哥,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
時柒倏然起身:“傅醫(yī)生,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時清清滿臉內(nèi)疚:“是不是怠慢姐姐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今晚會弄傷……硯之哥哥,你去陪陪姐姐嘛�!�
未等傅硯之回應(yīng),傅南城慵懶地向后一靠:“時小姐今晚過來有什么事?”
時柒直視他:“傅先生,可否借一步聊聊�!�
“硯之不是外人,清清是你妹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講�!彼唤�(jīng)心地解開領(lǐng)口兩顆扣子,側(cè)目打量起時柒。
時柒突然想起倉庫的事,一時語遲:“……”
時清清善解人意地解圍:“硯之哥哥,咱們上樓去看看我新畫的西洋油畫好不好,呆會開飯我們再下來。”
傅硯之心中大喜,終于可以單獨和清清呆在一起,便跟她上了二樓。
傅硯之點起一支煙吐著,時柒則在心里默默醞釀起說辭……
樓上。
時清清別上門就開始哭,傅硯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心疼地問:“怎么了?”像在安慰一只受驚的小兔。
她后退幾步,微顫著下頜:“硯之哥哥,我是你舅舅的女人,你那天那樣對我……是真的那么討厭我嗎?”
“什么話�!备党幹J(rèn)真拭去她眼角的淚:“我不僅不討厭你,這一周我還考慮了很久,我愿意對你……負(fù)這個責(zé)!”
“別。”時清清驚慌得連連搖頭:“若是被你舅舅知道,他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