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過一條裙子
賀蘭辭先是一愣,隨后頗有幾分戀戀不舍的將目光從夏簡兮身上收回來:“怎么了?”
蘭亭搖了搖頭:“二小姐沒說,只是哭的很傷心!”
賀蘭辭頓了頓,隨后立即起身:“帶我過去!”
賀蘭辭到的時候,夏語若就站在回廊里,她低著頭看著自己得到腳尖,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語若!”
聽到聲音的夏語若立刻抬頭,她眼底含淚,一瞧見他,便低低的喚了一聲:“蘭辭哥哥!”
“語若?”賀蘭辭看著滿眼通紅顯然已經(jīng)哭過的夏語若,下意識的緊張起來,“你這是怎么了?”
“我,我……”夏語若甚至沒能說出什么,眼淚就已經(jīng)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賀蘭辭立即走到她的身邊,拿出帕子輕輕的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痕:“別哭,你先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夏語若抬起已經(jīng)哭紅了的臉:“簡兮姐姐她……”
夏語若添油加醋的將衣服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還是將自己偷圖樣的事情隱瞞了下來:“……她那般奚落我以后,然后又去換了更好看的衣裳,她是將軍府的獨女,她自然有穿不完的漂亮裙子,可是為什么偏要跟我搶這條裙子呢!”
賀蘭辭聽著夏語若哭哭啼啼的聲音,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閃過方才夏簡兮從他視線經(jīng)過的瞬間。
不得不承認,他只記得夏簡兮的臉,根本想不起來她穿的是什么裙子,好像是青花色的,又好像是胭脂色的。
“蘭辭哥哥?”夏語若見賀蘭辭一直沒說話,輕輕的喚了一聲。
賀蘭辭回過神來,他看著滿臉淚痕的夏語若,先是一愣,隨后低聲安慰道:“不過就是一條裙子罷了,也不是什么很要緊的,更何況她也不能知道,你今日要穿什么衣服啊,多半就是那個繡娘將一個圖樣賣了兩手!”
夏語若怎么都沒有想到,不論發(fā)生什么,總是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的賀蘭辭,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她滿臉震驚的看著面前的賀蘭辭:“蘭辭哥哥……”
“不就是一條裙子嘛,改日,我讓那個繡娘專門給你做十條二十條,好不好!”賀蘭辭低聲哄著夏語若。
不就是一條裙子!
夏語若心里咯噔一聲,她明銳的察覺到賀蘭辭言語間微微的不耐,她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還是收斂了情緒,繼續(xù)說道:“我知道,只是,六妹妹因為氣不過,就想要去找她分辨,沒想到,竟然還被她的下人給推到了池塘里!”
賀蘭辭一愣,隨后微微蹙眉:“你是說她讓人把如煙推到池塘里了!”
夏語若一臉委屈的點了點頭:“六妹妹不過就是想要替我說幾句話,她就下那樣重的黑手,她還說……”
“說什么?”雖然賀如煙并不是他的嫡親妹妹,但勝在乖巧聽話,如今聽說她被夏簡兮直接推進池塘里,賀蘭辭難免也有些氣惱。
“她說她就是動手打了六妹妹,永昌侯府也不敢說什么,畢竟,現(xiàn)如今的永昌侯府可不敢跟護國將軍府作對!”夏語若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者賀蘭辭的臉。
賀蘭辭或許不會在意那一條裙子,但他從小自負慣了,最在意的,就是永昌侯府的臉面,只要他知道,現(xiàn)在的夏簡兮完全沒有將永昌侯府看在眼里,他的自尊心就會在這一瞬間轉(zhuǎn)化為怒意。
果不其然,下一刻,賀蘭辭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她真的這么說?”
夏語若低下頭,掩藏掉自己嘴角不慎浮現(xiàn)的笑意:“是!”
“我知道了!”賀蘭辭看著面前的夏語若,輕聲安慰道,“你別傷心了,為了一條裙子不值得,至于夏簡兮,我會讓她后悔的!”
夏語若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賀蘭辭輕聲安慰著,“你好好回去,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等我辦完了,就去找你!”
“好!”夏語若乖巧的應(yīng)下,只是那藏在袖口里的手,恨不得將那帕子絞碎。
好不容易哄好了夏語若,賀蘭辭站在那里,一直等到親眼看著夏語若進了宴會廳以后,才看向蘭亭:“賀如煙呢?”
“六小姐換了衣裳便去找老夫人了!”蘭亭低聲說道。
賀蘭辭頓了頓,隨后看向蘭亭:“夏簡兮真的把她推到荷塘里去了?”
“是!”蘭亭抬眼看向賀蘭辭,“不過,這件事,應(yīng)該是六小姐先去找的夏小姐的麻煩,當(dāng)時在場的人很多,侯府的下人,以安問道:“她呢?”
“誰?”章以安先是一愣,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你說夏簡兮啊,剛才還在那里呢,誰知道去哪里了,不過我剛才好像看到康世子往那邊去了,說不定是兩個人去哪里說話了!”
賀蘭辭的臉色突然一變,一把拽住他的手:“你說誰?”
章以安被嚇了一跳,好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永安王府的世子,康木澤��!”
賀蘭辭眉頭微蹙:“他找夏簡兮做什么!”
“那我哪知道啊,說不定就是瞧人家現(xiàn)在好看,后悔了!”章以安輕哼一聲,隨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倒是你,你剛才去哪里了?”
賀蘭辭突然有些坐立難安:“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去哪里��?”章以安趕緊問道,“這宴席都開始了,你怎么……”
沒等章以安把話說完,賀蘭辭就已經(jīng)走遠了。
賀蘭辭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夏簡兮的身影,只是這一場周歲宴,寧遠侯府請了太多人,任憑他在人群中張望,也沒能瞧見,那一抹青山倩影。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夏簡兮的身影從宴會廳的另外一邊走過來,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
幾乎就在瞬間,他便向著那個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卻正面撞上了臉色不善的康木澤。
“世子?”賀蘭辭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身后,“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康木澤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賀蘭辭,微微蹙眉:“不然呢?這邊是女眷的席面,我給母親送東西,才往這邊來,倒是小侯爺,怎么跑了過來?莫不是,您那位祖母也讓你送東西?”
賀蘭辭不著痕跡得看了看他的身后,確定沒有夏簡兮的身影以后,才低聲說道:“小侯爺說笑了,我不過就是走岔了道,這才繞了過來!”
“這席面都已經(jīng)開始了,小侯爺不在位置上好好坐著,到處亂走做什么!”康木澤瞧著心情不大好,連帶著語氣都有些不善。
“小侯爺這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賀蘭辭與康木澤也是舊相識,瞧他那副樣子,多半就是在哪里受了氣,這會兒心里正堵得慌。
康木澤抿著嘴,顯然不想多說什么,只是抬眼看向他:“小侯爺有這個功夫關(guān)心我,倒不如去管管你那位祖母!”
賀蘭辭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有些難看:“我祖母?”
永昌侯府的那位老夫人是出了名的刁鉆刻薄,逼著永昌侯夫人剛剛生完孩子就去佛堂罰了跪的事情,汴京城的婦人,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勛貴人家講重規(guī)矩,但也很是瞧不上那種喜歡苛待媳婦的婆母,雖然明面上大家不會說她什么,但是平日里大多時候也都是繞著她走,不大愿意和她有太多的交集。
尤其是那些膝下還有兒子未娶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冠上一個刻薄的名聲,到時候給孩子娶媳婦就成了難事。
“我方才來的時候,就聽到老夫人在奚落別人,小侯爺若是不希望你那位祖母繼續(xù)在那里得罪別人,還是趕緊去管一管吧,畢竟您的那個祖母啊,一般人也是不敢規(guī)勸她的!”康木澤說完還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