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殺!”
匪寇們緊緊抓著手里的兵刃,臉上兇相畢露,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沖上前去。
王五是大涼寨的二當家。
他執(zhí)一桿長槍,穩(wěn)穩(wěn)騎在高頭大馬上,目光冰冷地瞧著騎兵一步步?jīng)_近。
在平原的邊緣,林玄神色沉穩(wěn),悠然地看著即將交鋒的兩方。
他的視線既沒落在匪寇身上,也沒放在李畏的騎兵隊伍那里,而是死死盯著匪寇前方那片幾百米的土地。
打仗靠的就是謀略與詭詐。
這些匪寇一直不動,肯定有詐!
山寨是匪寇保命的根本,他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李畏帶兵沖進寨子里。
騎兵都快到跟前了,他們卻不慌不忙,肯定設了什么圈套。
這么開闊的平原,李畏知道騎兵作用大,匪寇再傻也能想到。
林玄眼睛微瞇,眼神犀利地凝視著那片黃沙鋪蓋的地面。
他斷定,那里肯定挖了專門對付騎兵的陷馬坑。
大涼寨外,沖鋒的騎兵距離寨子不足三百米了。
離得這么近,李畏都能看清匪寇臉上的表情。
見他們手持兵刃卻毫無慌張之色,李畏心里“咯噔”一下,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就在此刻,前排的匪寇紛紛向兩旁閃開,一群拿著弓箭的匪寇整整齊齊地出現(xiàn)在李畏的視線中。
“不好!小心弓箭!”李畏趕緊大聲呼喊。
可話音剛落。
“噗噗噗”
沖在最前頭的騎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馬匹發(fā)出陣陣哀鳴,一匹連著一匹栽倒在地。
原來,地面上到處都是大小不同的坑洞,洞口用竹席蓋住,上面又撒了一層薄薄的黃土。
馬匹馱著士兵跑過來,這么重的分量一踩上去,竹席立馬就破了,馬蹄跟著陷進洞里。
僅僅幾秒鐘,就有上百騎兵摔倒。前面的馬一倒下,后面的騎兵速度太快剎不住,直接撞了上去。
瞬間,現(xiàn)場一片混亂,數(shù)百匹馬遭了殃,馬蹄折斷。
從馬上摔下來的士兵,被后面的馬蹄無情踐踏。
就算穿著鎧甲,也扛不住馬蹄的重量。
有的士兵胸膛被踩得凹了下去,有的手腳被踩斷,更有甚者臉被踩到,眼珠子都被踩了出來。
眨眼間,戰(zhàn)場上滿是凄慘的叫聲。
“回撤!危險!”一個士兵扯著嗓子拼命喊。
騎兵沖鋒的勢頭實在太猛,像脫韁的野馬根本收不住。
就這么些不起眼的坑洞,隊伍最前面眨眼間就倒下了好幾百人。
戰(zhàn)場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緊接著,一陣“錚錚”的弓弦響動聲傳來。
大涼寨外的匪寇們,齊刷刷地把弓箭拉滿,密密麻麻的箭像暴雨一樣朝著騎兵隊伍射過去。
李畏氣得眼睛都紅了,大聲吼道:“穩(wěn)��!注意躲避弓箭!”
他手里的刀舞得像旋風一樣,密不透風。
那些箭雖然數(shù)量多,可畢竟不是正規(guī)軍的強弓射出的,威力沒那么大。
看著聲勢嚇人,實際上對騎兵們來說,只要揮動長槍抵擋,大部分人都沒受到嚴重的傷害。
大涼寨前,王五一臉冷峻。
他心里明白,這些陷阱和弓箭的突然襲擊,雖然能給李畏帶來一些麻煩,但跟這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正規(guī)軍比起來,還遠遠不夠看。
接下來,那可就是面對面,真刀真槍地拼殺了。
他猛地一揮手,大喊:“弟兄們!拿起家伙,跟這幫狗官兵拼個你死我活!”
匪寇們聽了,一個個揮舞著手臂,齊聲高呼:“殺!”
在騎兵隊伍的后方,林玄微微揚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白起目光灼灼,身上戰(zhàn)意四溢,雙手不自覺地按上劍柄,向林玄低聲請示:“主公,敵方陣腳已亂,我軍是否此刻出擊,一舉拿下大涼寨?”
話語簡潔有力,透著久經(jīng)沙場的沉穩(wěn)與果決。
林玄輕輕點了下頭,深吸一口氣,朝著李畏大聲喊道:“李大人!還等什么?趕緊沖鋒!說不定正有大乾朝廷的眼線正在觀察這場戰(zhàn)斗呢。”
林玄這話一出口,李畏氣得臉都變形了,一方面惱恨王猛那陰險的陷阱,另一方面對林玄躲在后方瞎指揮厭惡至極。
自己就像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他沒法對林玄怎么樣,只能把這股子怨憤一股腦發(fā)泄到匪寇身上。
李畏眼神中兇光畢露,咬著后槽牙,扯著嗓子怒喊:“沖上去!把這些匪寇統(tǒng)統(tǒng)剁成肉醬,一個都別放過!”
伴著這聲怒喝,騎兵們靈活避開坑洞,如餓狼般再次朝著匪寇猛沖過去。
“殺��!”
兩邊的喊殺聲交織在一起,隨著彼此距離迅速拉近,雙方人馬瞬間扭打在一起,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混戰(zhàn)。
大涼寨這群匪寇雖說都是些草臺班子出身,但在山寨里這么多年也沒少操練。
此刻,只見他們有的揮舞著明晃晃的大刀,有的掄起粗壯的鐵棍,還有身形壯碩的家伙揮著狼牙棒,各種五花八門的武器,不要命似的朝著官兵身上招呼。
然而,李畏這次帶來的可都是北苑城的心腹精銳,每一個都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老兵。
他們穩(wěn)穩(wěn)握住長槍,臉上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要是一對一單挑,或者小規(guī)模的沖突,這些匪寇憑借著過人的蠻勁和還算不錯的武藝,或許還能跟官兵拼一拼。
可這是大規(guī)模的戰(zhàn)場廝殺,匪寇們哪能和訓練有素的軍隊相提并論。
別的先不說,單武器這一項就有很大差距,老話講“一寸長一寸強”,在這種大規(guī)模的混戰(zhàn)中,長槍這樣的長兵器,能在敵人還沒靠近自己的時候,就先發(fā)制人。
而且騎兵借助戰(zhàn)馬沖鋒的沖擊力,只是簡單地把長槍刺出去,就有不少匪寇被撞得飛出去,當場沒了氣息。
雙方剛一接觸,匪寇這邊就死傷一片。
那些拿著大刀之類短兵器的匪寇,還沒等靠近官兵,就被長槍直直地刺中胸口。
匪寇可不像官兵有鎧甲保護,長槍一扎進去,鮮血“噗”地一下就噴出來。
更慘的是,有些匪寇直接被飛奔的戰(zhàn)馬撞個正著,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胸腔里的臟器都被撞得粉碎,當場就橫尸在地。
不過,匪寇里頭也有武藝出眾的。
就說王五,他同樣手握一桿長槍,臉上表情扭曲得近乎瘋狂,仗著自己天生神力,不采用常見的突刺方式,而是雙手猛地發(fā)力,將長槍橫著掃了出去。
“哐當!”
王五奮力一掃長槍,周邊幾名騎兵像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從馬上被掃落。
盡管身披鎧甲,可這一擊之力,還是讓他們哇地噴出大口鮮血。
未等他們有任何反應,一名持刀匪寇如猛虎撲食般躍起,利刃迅猛砍下,瞬間幾顆頭顱滾落,鮮血濺得四處都是。
戰(zhàn)場瞬間被刺鼻的血腥氣籠罩,喊殺聲交織成一片,每個人眼中都充斥著瘋狂與狠厲。
刀落血濺,長槍如林般刺出,地面上尸體層層疊疊。
王擴此時雙手緊攥大刀,面容扭曲得如同兇煞,飛身撲向一名騎兵。
那騎兵見王擴提刀殺來,心下大駭,匆忙舉槍阻擋。
“咯嚓!”
槍柄應聲而斷,大刀狠狠砍在騎兵肩頭,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
王擴雙眼圓睜,爆發(fā)出一聲怒吼,右臂發(fā)力,大刀再次迅猛劈下。
那騎兵連慘叫都未發(fā)出,右半身便被生生削去,輕薄的鎧甲如同紙糊般被劈開。
王擴自幼勤修硬功,此時面對騎兵,兇性大發(fā),下手愈發(fā)狠辣。
解決掉這幾個騎兵后,他目光環(huán)視,最終鎖定在不遠處被騎兵簇擁的李畏身上。
看到李畏的那一刻,王猛眼睛似要噴出火來,滿心的憤怒如決堤洪水。
要說此刻他最恨之人,無疑是這過河拆橋的李畏。
王猛聲嘶力竭地吼道:“兄弟們,跟我宰了李畏這孬種!哪怕今日死在此處,也要他命喪黃泉!”
“李畏!你這黑心爛肺的雜種,拿命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