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皇帝保真嗎?
“皇兒,你現(xiàn)在這休息!”
“朕這里有些許雜務(wù)要處理,暫時不能陪你了!”
好在嘉靖多少還記得這剛剛恢復(fù)些許精神的大兒子。
趕忙交代了一句之后,這才招呼著張元德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張元德人都傻了。
不是!
人韃靼來了,你拉著我干啥玩意兒啊?
而且,這事兒多少有些不對吧?
眼下可才六月多,七月都還沒到呢。
可歷史上原本的庚戌之變,不是得八月份才鬧騰到京城腳下嘛?
不過,這會兒他也不好說什么。
皇帝都拉著他袖子不撒手了,他能咋辦?
而嘉靖帝一邊往仁壽宮趕,一邊沉著臉吩咐道。
“去,傳英國公張溶覲見!”
“對了,把嚴(yán)嵩、呂本以及兵部尚書丁汝變也給叫來!”
“是,皇爺!”
剛趕回來的呂芳,被嘉靖帝一桿子立馬又給支去跑腿去了。
這多少讓他有些難受。
畢竟,這來來回回折騰,累啊!
可他能咋辦?
他難道說不干了?
倒是一旁的張元德聽著嘉靖這吩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么把自家老爹也給牽扯進(jìn)來了?
難不成是要老爹領(lǐng)兵?
可歷史上不是丁汝變鬧出事兒來了麼?
這下麻煩了��!
張元德皺著眉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步攆上晃晃悠悠的嘉靖帝,心里也難免腹誹道。
‘這嘉靖帝,怎么跟印象中的不一樣呢?’
可張元德壓根想不到,此刻他的所思所想,竟是直接在嘉靖腦海之中炸響了。
【這嘉靖帝,怎么跟印象中的不一樣呢?】
【按理來說,歷史上,這庚戌之變不應(yīng)該是這樣��!】
【不是應(yīng)該,韃靼部先后進(jìn)攻大同、宣府,并進(jìn)逼薊鎮(zhèn)最后兵臨京師麼?】
【而且不應(yīng)該是任命仇鸞為平虜大將軍,負(fù)責(zé)節(jié)制各路軍隊?】
【沒曾想兵部尚書丁汝夔按照嚴(yán)嵩的意圖,命令各軍不得輕舉妄動�!�
【到最后,韃靼大軍就這么在大明京師的眼皮子底下肆虐了八天,這才揚(yáng)長而去!】
【雖然最后庚戌之變的鍋都被兵部尚書丁汝變、兵部侍郎丁如謙給背了,但這庚戌之變怕是跟靖康之恥也差不多了。】
【雖然沒攻破京師,可實際上呢,百姓不照樣受苦?】
【可現(xiàn)在這局面,貧道看不懂了��!】
【陛下這是提前收到消息了,還是早有防備?】
【可惜,如今京營早已糜爛,吃空餉、老弱病殘扎堆,這些人里怕是挑不出多少靠譜的了�!�
家境真是死死掐著自己大腿,才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扭頭看張元德的。
委實這里頭的透露的信息太過嚇人了。
甚至可以說,本就聰明的嘉靖,這下算是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結(jié)論。
那便是,這天元真人,居然把朕這里還未發(fā)生之事,當(dāng)做‘歷史’?!
這是何等驚人!
什么叫歷史?
只有已經(jīng)故去之事,那才叫歷史��!
可……
嘉靖這會兒,掐得大腿都發(fā)青了卻始終想不明白這里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固然道家歷來就有‘宿慧’一事的說法,可誰家宿慧反倒是拿著未發(fā)生的事當(dāng)歷史看的?
嘉靖這會兒感覺自己腦漿子都快沸騰了。
他死活想不明白這里頭的道理。
眼見著馬上就要到仁壽宮了,他忽然心頭一動。
莫非,這天元真人的‘前世’,壓根就不是普通人?
一瞬間,這個念頭怎么都揮之不去了,宛若生根了一般,死死的扎在了嘉靖的腦海之中。
不怪嘉獎這么想,屬實是,穿越這么個概念,壓根就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
反倒是仙人,還是有‘仙音’能‘轉(zhuǎn)世’,此世身還能入道修著的張元德,怎么看怎么像是仙人轉(zhuǎn)世。
而如果是仙人,哪怕看樣子不是什么高級仙人。
那也足夠讓嘉靖心中一片火熱了。
畢竟,按他所想,只有仙人才能一夢千年吧。
這么說的話,自己這會兒,還真就成了人夢中的‘歷史’了?!
嘉靖越想越覺著對。
尤其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想,腦海之中那個‘仙緣’居然沒反駁自己?
那豈不是說,自己陡然中靈光一閃猜中了?
這就讓嘉靖好懸沒笑出聲來啊。
這時候,他終于忍不住扭頭看張元德幾眼了。
只是,那眼神太過炙熱。
看得張元德汗毛都豎起來了。
唯恐這嘉靖帝是不是又有什么幺蛾子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也就是這會兒,他那心聲沒傳到嘉靖腦子里去。
不然,怕是這會兒嘉靖就要惱羞成怒了。
等到到了仁壽宮,其他人因為路程的原因還沒到。
嘉靖干脆直接拉著張元德坐到了一旁的小桌前,喚人安排好茶水后,他才開口道。
“天元,你雖是修道之人,可終究仍在這紅塵之中,塵緣未斷�!�
“那你能否說說,你對于這韃靼來襲一事,是怎么看的?”
許是想到了之前的兩次‘仙音’,又或許是害怕張元德誤會,嘉靖趕緊找補(bǔ)了一句。
“朕也不瞞你,朕通過錦衣衛(wèi)埋著的暗線已經(jīng)查明仇鸞那廝的勾當(dāng)了�!�
“那廝居然通過吃空餉、盜賣軍資積攢了大筆金銀,而后這畜生竟是直接未戰(zhàn)先怯的拿錢去收買韃靼了!”
說到這兒,哪怕老練、沉穩(wěn)如嘉靖帝也不禁咬牙切齒。
“結(jié)果,韃靼確實沒攻打他了,轉(zhuǎn)而朝著京城而來了!”
“呵,好一個忠君愛國的臣子啊!”
“朕要不是派錦衣衛(wèi)查了個詳細(xì)的,怕是看到他那份請功的折子,朕還真得謝他呢!”
不顧張元德那驚訝的嘴都合不攏的表情,嘉靖轉(zhuǎn)而一臉誠懇的看著張元德道。
“天元,朕知道,到了如今這地步,已然沒什么好想的了�!�
“唯有硬拼一條路走了!”
“朕是不打算當(dāng)亡國之君的,更不打算當(dāng)趙佶,所以,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大可直言!”
“你可別說你不懂��!”
“朕可是知道的,你從小不僅學(xué)道法,還把家里的兵書學(xué)了個遍,更是弓馬嫻熟、武藝超群�!�
“你不用擔(dān)心朕,君無戲言,你放心直言便是!”
張元德看著眼前這嘉靖帝,就一個問題。
‘你這皇帝保真嗎?’
‘怎么跟我印象中的嘉靖帝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