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落石出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走進了院子,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院門外頭有個聲音,問得小心翼翼的。
“問一下……趙念念同志,她在家不?”
徐遠山正拿斧頭跟木頭樁子較勁呢,一斧頭下去,“哐”一聲,木頭裂開。
他額頭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掉,喘著粗氣。聽見人說話,他停下手里的活兒,扭頭看過去,門口那兒站了個人。
那人看著能有四十多了,架著副眼鏡,白襯衫塞在藍褲子里,板板整整的。
胳膊底下還夾個黑皮包。
這打扮,城里來的?
“我就是她男人徐遠山,”徐遠山把斧頭往旁邊一撂,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眼睛盯著那人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她不在。你是誰?找她干啥?”
他眉頭擰了一下,這時候咋會有人來找念念?
戴眼鏡那人把眼鏡往上推了推,抬腳跨進了院門檻。
他嘴皮子動了動,沒立刻說話,臉板得直直的,眼神也挺硬。
“徐遠山同志,你好。我是工農大學教歷史的老師,我姓劉,劉建國。”
工農大學的老師?
徐遠山心里“咯噔”一下,立馬提起了神,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劉老師?您這大老遠跑來,找我有啥事?”
劉建國老師瞅了瞅院子四周,又往屋門那邊看了一眼,這才壓低了嗓門說話。
“徐遠山同志,我來,是為了趙念念同學的事兒�!�
“為了念念?”徐遠山眉頭擰成了疙瘩,“學校不是都下文了,讓她退學了嗎?劉老師您這……”
“那個處分決定,下得太急了!太草率了!”劉建國老師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語氣里帶著一股子氣憤。
“我教過趙念念同學!她是個啥樣的學生,我心里有數!
學習用功,人也老實本分,從來不多事!
周國斌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不信!”
徐遠山聽得眼睛一亮。
嘿!學校里頭,居然還有明白人,肯站出來替念念說話!
“劉老師,您……”
“我自個兒偷偷打聽了,”劉建國老師沒讓他說完,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信封。
“周國斌交上去的那些照片,我找人仔細瞅了瞅,有好幾張,那光線、那人影邊兒,都不對勁!”
“像是故意找角度拍的,甚至可能是剪了重新拼的!“
“還有他寫的那個啥‘情況說明’,里頭說的好幾個時間點,趙念念同學壓根就不在學校,有別的同學能證明她當時在哪兒,干啥呢!”
他把那個信封塞到徐遠山手里。
“這里頭,是我找人問的,還有我自個兒琢磨出來的幾個疑點,寫下來了,你看看,興許能用得上�!�
徐遠山接過信封,入手沉甸甸的,不光是紙的分量,更是這份情誼和希望的分量!
劉建國老師又湊近了點,聲音更低了:“我還發(fā)現個事兒,有點蹊蹺。教務處有個管學生檔案、處理舉報信的干事,姓李,叫李偉。”
“這小子最近花錢大手大腳的,買了新手表,還換了新皮鞋!”
“有人瞅見,學校下處分決定前幾天,他跟那個周國斌在校門外頭的小飯館里偷偷摸摸地碰過頭!這里頭指定有貓膩!”
李偉!
徐遠山捏著劉老師給的信封,又想起劉愛民打聽到的,回春堂那個王老板偷偷給工農大學一個叫李偉的學生匯過錢!
線索一下子全都對上了!
周國斌這狗日的,背后是回春堂的王老板在使壞!王老板又花錢買通了學校里管事兒的李偉!
這幫狗娘養(yǎng)的,官官相護,蛇鼠一窩,合起伙來給念念潑臟水,下死手!
栽贓!陷害!證據鏈!
徐遠山腦子里“嗡”的一下,所有的點都連成了一條線!
再加上張老主任這塊硬邦邦的“活招牌”,還有系統(tǒng)剛給的那張“人脈拓展卡”!
反擊!
必須立刻反擊!
徐遠山胸膛里頭那股火,“騰”地一下就燒到了嗓子眼,燒得他眼睛都紅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長翅膀飛回工農大學,把這信封,把劉愛民找到的匯款證據,狠狠摔在那個姓王的教導主任臉上!
摔在周國斌那個雜碎臉上!
他徐遠山現在就是個鄉(xiāng)下小子,空口白牙地跑回去,那個教導主任官大一級壓死人,八成還是不認賬!
他想起了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人脈拓展卡”。
“系統(tǒng)!給老子用那個人脈拓展卡!”他在心里頭吼了一聲。
【請宿主選擇人脈拓展領域方向:1政界關系
2商業(yè)資源
3學術界影響】
“政界!選第一個!政界關系!”徐遠山毫不猶豫�,F在就缺這個!缺能壓得住場子的人!
【人脈拓展成功!獲得縣革委會副主任李建國聯系方式及初步信任度。信息已傳輸。】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信息鉆進徐遠山的腦子,一個名字,一個職務,一個電話號碼。
還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位李副主任,或者跟他打過交道似的。
徐遠山腦子飛快地轉著。
直接去找這位李副主任,憑著系統(tǒng)給的“初步信任度”,或許也能說上話。
但要是能把張老主任這尊大佛請出來,那效果……絕對是天差地別!
他謝過劉建國老師,把人送走,轉身就又朝著縣委家屬院跑。
張老主任家。
徐遠山把趙念念被冤枉休學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跟張老主任說了。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張老主任聽得是怒發(fā)沖冠,手里的拐杖往地板上“咚咚咚”地使勁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學校園里頭,還能出這種栽贓陷害的腌臜事?!”
老主任氣得臉膛發(fā)紫,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他瞪著眼睛看向徐遠山,眼神里頭全是贊賞和憐惜。
“小徐��!你小子不光醫(yī)術好,這人品,更是沒得挑!為了你對象,跑前跑后,還硬是把這些線索給挖出來了!”
“你放心!這事兒,老頭子我管定了!”
老主任“啪”地一拍大腿,下了決心。
“工農大學那個老校長,姓錢,當年在戰(zhàn)場上,跟我是一個坑里頭趴過的生死弟兄!我這就給他掛電話!”
“不!光掛電話不行!我得親自跟你走一趟!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