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若男兒身，也要殺敵立功！

    “閉嘴！什么賣國通敵？誰告訴你這些的？”

    白守敬的臉一青，厲聲道，“你一個女兒家，將來尋個好人家嫁了便是，這些事情，是你該關(guān)心的嗎？”

    “父親，你們別以為瞞著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女兒既然在能幫家族打理生意，就更應(yīng)該關(guān)心家族的前途！”

    白若蘭哀求道，“你和二叔走私鹽鐵給北狄韃子，要是被官府抓到，那可是死罪啊！我們白家就完了！”

    “死罪，呵呵！”

    白守敬幽幽一嘆，“女兒啊，這些你不懂！大胤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行了，文官貪財，武官怕死，軍備松弛，而北狄卻國力強(qiáng)盛，兵強(qiáng)馬壯�！�

    “你可知道，朔州折沖府乃是邊塞上府，全境應(yīng)有兵馬3000人！可現(xiàn)在，總共才1500多人，近一半空餉。”

    “一旦韃子打過來，他們哪里能守得住，朔州隨時就被韃子的鐵騎摧殘�！�

    “我們瞞著你私下與韃子交好，是不想你卷進(jìn)來。同時也是為了將來某天，韃子打來的時候，能夠保住白家的這份家業(yè)��！”

    “白家身為大胤人，面對韃子入侵，應(yīng)當(dāng)是散盡家財，資助官兵，為保家衛(wèi)國，守護(hù)家園竭盡所能才是！”

    白若蘭當(dāng)即不服氣道，“父親，你們這樣腳踏兩只船，遲早會出事！”

    白守敬冷哼了一聲，不屑道：

    “哼！這些官老爺們，就知道克扣軍餉，中飽私囊，估計韃子大軍打來，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指望他們守土保境，還不如自己想出路！”

    “女兒不信，這千里邊關(guān)已經(jīng)糜爛如此，就沒有一個熱血為國守土之士嗎？”

    “大胤立國二百年，早已搖搖欲墜，內(nèi)憂外患，亂世到來，人為螻蟻，命如草芥�！�

    白守敬搖搖頭，“我和你二叔這么做，也是為了白家能在亂世之中茍活偷生而已�！�

    “剛才那些話，你一個字也不許再提！要是沒什么事情，去忙你的去吧！”

    本想勸父親不要一錯再錯，懸崖勒馬，哪知換來白守敬一番嚴(yán)厲訓(xùn)斥。

    白若蘭心事重重回到自己房間，悶悶不樂，早已沒了去賬房的心思。

    “小姐，怎么了？是被老爺責(zé)罵了？”貼身丫鬟春湘問道。

    “多嘴！”

    白若蘭呵斥一句，隨后坐在梳妝臺前，喃喃道，“春湘，你說要是韃子真打過來，我們該怎么辦�。俊�

    “小姐多慮了，邊關(guān)不是有官兵鎮(zhèn)守嗎？韃子哪里能說來就來呢？”春湘不以為意笑道。

    “我可聽說書的人講，韃子個個身高一丈，血盆大口，青面獠牙，異常兇狠，十來個人都近不了身呢！”白若蘭蹙起秀眉，“我們能打得過嗎？”

    “小姐你是沒聽說吧！最近北邊的靜邊軍鎮(zhèn)官兵和入侵的韃子打了一仗，結(jié)果韃子丟盔棄甲，大敗而歸�！�

    “這是真的嗎？”白若蘭眼睛一亮。

    春湘的臉上有些興奮：“當(dāng)然是真的，奴婢還聽到茶館的人說，有一個叫趙暮云的烽燧臺軍士，與同伴斬首了韃子三級，受到全折沖府通報嘉獎呢！”

    “壯哉，沒想到還有如此奮勇之士！”

    白若蘭暗暗點頭，“這個趙暮云，方才是真的熱血男兒！”

    “大胤的將士若皆如此，我父親他們還至于想著腳踏兩只船的勾當(dāng)嗎？”

    “不，父親和二叔，有何面目跟這個趙暮云相比？生在亂世，我要也是男兒身，絕對也會像這位叫趙暮云的軍士一樣，殺敵立功，血灑疆場�！�

    白若蘭想著想著，神馳意揚。

    “小姐，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什么俏郎君了？嘻嘻！”

    春湘見白若蘭對著銅鏡發(fā)呆，眼神迷離，于是出言相逗。

    “多嘴，你亂說話我就稟報父親把你嫁人！”白若蘭臉一紅，故意威脅道。

    “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既然已經(jīng)給大哥提了醒，想必他會意識到問題嚴(yán)重性，提前做好應(yīng)對之策�！�

    “我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盡快找到老黃他們一行的下落才行�！�

    從白府出來后，白守仁一刻也不敢停留，帶上隨從，快馬趕回武周城。

    武周城位于靜邊軍鎮(zhèn)東南面五十里，是朔州府的一座小城。

    靜邊軍鎮(zhèn)是屯軍守邊的性質(zhì)，而武周城卻只是普通城池。

    雖然也有一個百戶約兩百人的城防駐軍，但城中生活氣息濃了許多。

    茶樓酒肆商鋪林立，販夫走卒往來熙攘，南雜北貨琳瑯滿目。

    白家在武周城內(nèi)設(shè)有分鋪，走私運往北狄的鹽鐵便在這里中轉(zhuǎn)。

    白守仁一進(jìn)鋪，一眾掌柜賬房鏢師伙計紛紛上來問好請安。

    他一言不發(fā)，直接走進(jìn)內(nèi)室，人沒坐下，陰沉著臉扭頭便問一個掌柜：“老黃他們，還是沒有消息嗎？”

    “二當(dāng)家，沒有！”掌柜愁眉苦臉搖搖頭。

    “他們能去哪里呢？”白守仁這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現(xiàn)在更是心煩意亂。

    他抬眼看了一圈，問道：“白勝人呢？他人死到哪里去了？”

    “少爺少爺”掌柜吞吞吐吐，眼神躲閃。

    “你要替他隱瞞，是不是不想干了？”白守仁怒道。

    “少爺和城里幾位公子，結(jié)伴出城已經(jīng)有一個時辰了！”掌柜一聽，急忙說道，“具體去做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這小兔崽子，老子讓他在這里跟著你們學(xué)打理生意，他怎么就如此聲色犬馬，不思進(jìn)取呢？這樣下去，將來如何指望他來繼承家業(yè)！”

    白守仁一聽，頓時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快去給我把這小畜生叫回來！”

    原來白守敬只有一女，而白守仁卻有一子。

    白守敬女兒白若蘭從小就天資聰慧，精通算籌，善于經(jīng)商，白家明面上的生意都是她在打理。

    相比之下，白守仁的兒子白勝卻是一個紈绔子弟，整天吃喝玩樂，不務(wù)正業(yè)。

    白若蘭終究要出嫁，白守仁想著等他和白守敬退下之后，他兒子白勝能成為下一代家主。

    可偏偏爛泥扶不上墻。

    白守仁在的時候，白勝稍微收斂；白守仁一不在，就放飛自我到處惹事生非。

    “待找他回來，我非得好好教訓(xùn)他不可！”白守仁怒氣難消。

    “小的現(xiàn)在就去尋人！”

    掌柜連連應(yīng)諾，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外屋一陣喧鬧，有人高喊：“少爺回來了！”

    只見一個二十一二的年輕男子，面色虛白眼下青，發(fā)間簪花帶酒氣，步子虛浮走了進(jìn)來。

    此人正是白守仁的兒子，白勝。

    他顯然從外面的伙計那里得知白守仁來了，收起浪蕩樣子，拱手道：

    “爹，您來了？”

    “你出城干什么去了？怎么頭發(fā)凌亂，身上沾泥？還有你脖子上，怎么還有抓痕呢？”

    白守仁憋了一肚子氣，正要發(fā)作，卻看到兒子身上這般模樣，一下子卻舍不得責(zé)罵了。

    “爹，小事情。城外有家不長眼的農(nóng)戶，沖撞我們一行，掃了興致，便將他教訓(xùn)了一頓！”

    白勝輕描淡寫道，“哪知這家伙還不服氣，竟抓撓了我?guī)紫�，被我狠狠踢了幾腳，便消停了�！�

    “又去欺負(fù)人？沒出人命吧？”

    白守仁一聽，皺起眉頭，“你小子不會又要給我惹麻煩了吧！”

    以前白勝打死過人，白守仁花了不少銀子才擺平。

    “爹，你放心，這次不會！人還能活蹦亂跳的呢！我還給他留下些湯藥費，已然仁至義盡了！”

    聽到?jīng)]出人命，白守仁放下心來。

    他當(dāng)即換了一個面孔，大聲道：“以后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店里，跟掌柜們學(xué)做生意！要是再出去，我打斷你的腿！”

    白守仁又是一陣訓(xùn)斥，白勝一臉不在乎的聽著。

    就在這時，一個鏢師匆匆跑了進(jìn)來，在白守仁身邊耳語一陣。

    什么！

    白守仁猛地站起來：“走，現(xiàn)在就去黑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