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逮著我薅
咕嚕。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只吃了兩個饅頭的肚子,發(fā)出了抗議。
姜瑜兮舌尖濕潤了下自己干到起皮的唇瓣,騎車回家。
此時正值下午兩點,是一天當中太陽最毒的時候,得虧她穿了防曬三件套,不然絕對能黑一個度。
一路上目光掃過這個所有人心中的繁華都市,那些在電視上見到的車輛在這個城市隨處可見。
甚至你都猜不到一個掃大街的阿姨,都可能是想出來找點活干的富家太太。
拐過三個彎后,姜瑜兮到達了老城區(qū)。
入目的皆是坑坑洼洼的泥路,昨天剛下過雨,路上的小水坑在轱轆下泥水四濺,甚至濺到了她提前挽好褲腿的腳腕上。
這里的房子都是幾十年的老房子了,房屋結(jié)構(gòu)簡單,一樓挨著一樓,不超過五層的老破小,像是京市的另一面,住在這里的人三教九流,素質(zhì)也很難評。
但這是姜瑜兮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房子了。
破是破點,但應(yīng)該能躲過那些人。
繞過一個故意想要碰瓷的大叔,姜瑜兮順利到了樓下,叫囂的肚子讓她下意識地加快腳步,想快點回家吃東西。
“喲,回來了�!�
家門口,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守在那里,煙霧繚繞,一看就等了一會兒了。
姜瑜兮心猛然一沉,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面上依舊笑得禮貌:“大哥,有何貴干��?”
“別在這裝蒜,你爸干了什么事不知道嗎?他跑哪了?還錢!”
姜瑜兮很清楚他們是什么人。
她的父親姜海原本也是小有名氣的房地產(chǎn)大亨,兩年前以幾棟完全廢棄的爛尾樓,騙取了數(shù)千戶購房人的首付,款項高達數(shù)千萬,然后逃之夭夭。
法院查封了姜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和房子,可大部分錢早就被姜海轉(zhuǎn)移,余下的那九牛一毛根本不夠。
從那時起,被騙的人就開始來家里找事。
為了躲避他們,姜瑜兮畢業(yè)后就帶著弟弟姜嘉搬了好幾次家。
她沒有說不還,只是需要時間,每時每刻她都在存錢,服務(wù)員,銷售,傳單,家教,工地搬磚,能說得上來的工作她都做過。
有了錢就還一部分。
但架不住有些人根本不論情理,聽不進去一點。
她只能帶著姜嘉躲。
如今,又被找到了。
胖男人一臉猙獰,目光還不住地在她胸口處流連。
姜瑜兮強忍住內(nèi)心的惡心,
“大哥,我爸已經(jīng)消失兩年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您看這樣行嗎,您留一個聯(lián)系方式,等我掙到錢了,分期還給您�!�
處理了太多類似的事,姜瑜兮已經(jīng)不再慌亂了。
“就你?還得起嗎?”
另一個矮個男人不屑地反諷,說完兩只小眼睛流露出猥瑣的光,
“不過憑你這條件,豁得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啊。要不換一種還錢方式?”
胖男人也附和地笑了,點著頭:“我覺得可以,一次不太行,,你也不值那么多錢。這樣,一次就給你減免500,怎么樣?”
姜瑜兮面色難看,垂著的手緩緩握緊,還未修剪的指尖掐進柔軟的掌心,尖銳的刺痛讓她保持冷靜,不至于爆發(fā)出來。
是她的父親不道德在先,欠了,就要還,這是她小時候在孤兒院就懂的道理。
這些話又不能讓她少塊肉,忍過去就是了。
“您看這樣行嗎,您先給我一個卡號,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我會先還兩千,以后每月還您兩千,如若我做不到,您再找我麻煩也不遲。”
男人報了一個卡號。
“那我就不送兩位了�!�
記好卡號后,姜瑜兮禮貌道。
“哎,急什么?我們都來了大半天了,不請我們喝杯水嗎?”
沒達到目的的胖男人笑容不變,只是目光越發(fā)熾熱。
這個時候決不能請他們進去,姜瑜兮在口袋里摸了半天,
“不好意思,我忘記帶鑰匙了,得回去拿,所以抱歉�!�
說完,轉(zhuǎn)頭就往外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把事情鬧大,那兩人并沒有追上來。
姜瑜兮騎上車遠離了家,才停在路邊,發(fā)出一條消息,
【這周末不要回家了,在學校里住著�!�
再回家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姜瑜兮索性重新回了夜色門口。
沒吃上飯的她看到路邊一個賣玉米的,黃橙橙的玉米粒冒著誘人的熱氣,甜香味飄過來。她沒忍住咽了咽口水,上前:“多少錢一個?”
“五元。”
她腳步一轉(zhuǎn),朝著一旁的便利店走進。
五元都夠她買一大袋面包,當一天的飯了。
一進門正好與端了一籃子面包的老板走了個對頭。
姜瑜兮叫住他:“老板,這面包怎么賣?”
“哦,這些到今天都過期了,你去里面買吧�!�
“那能賣給我嗎?”
最后,她用五塊錢買了一大兜面包,白天在宋家工作,吃飯不用花錢,這一袋面包,可以支撐她兩周的晚餐了。
……
夜色。
某豪華卡座,溫夜輕輕嗅著杯子里的酒,眉毛微挑,小抿了一口,眼神微亮,
“酒味濃香,后味綿長,有些年頭了。這不會是你親手調(diào)制的吧?今天這么大手筆啊�!�
夜色的酒少部分是國外進口的,大部分都是宋家酒莊獨家釀制,然后經(jīng)由頂級調(diào)酒師進行調(diào)制搭配,再倒入精巧的玻璃瓷器內(nèi)。
可以說是有市無價。
且酒只允許在夜色內(nèi)暢飲,不能帶出去。
出了夜色,哪怕再有錢,想喝一模一樣的酒,根本不可能。
曾經(jīng)有老外大言不慚出了一個億想要買下宋家的酒莊,都灰溜溜地離開。
夜色最暢銷的一種酒名為“夜星”,清冽卻又溫柔,入口甘甜,喝上一杯宛如做了一場美夢般。
所以即使一杯的價格以萬為單位,也擋不住它的熱度。
沒人知道,這種酒是宋懷瑾親自調(diào)制的,原本只是留著自己喝,所以標價很高,沒想到會這么火,他幾度懶得調(diào)制,想把這種酒下架,被溫夜阻止了。
好說歹說才說服他。
但喝得次數(shù)多了,雖然好喝,也想嘗試其他的,他試圖勸說宋懷瑾調(diào)點新的酒,都被十分粗暴地拒絕。
可今天某人竟然出手調(diào)制,當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看來那小丫頭真的入了你的眼�!�
溫夜揶揄意味十足。
沙發(fā)上西裝革履的男人輕輕蹙眉,熨燙平整的褲子包裹著他流暢的長腿,右腿輕輕壓在坐腿上,睨了他一眼:“她是兜兜的育嬰師,首次見面,就跟兜兜相處得過分融洽�!�
有些話不用過多解釋,溫夜瞬間了解了他的意思,玩笑收了幾分,正色道:“你懷疑她是兜兜的母……”
話說到一半的溫夜目光不經(jīng)意掃到一個方向,神情微頓,玩味的笑意從嘴角溢出,
“欸,看來你的酒一沾就醉啊,你發(fā)給我的照片里的人怎么跑出來了?”
宋懷瑾順著好友的視線看過去,目光微凝。
女人身穿黑色束腰短裙,微低的領(lǐng)口露出大片白皙精致的鎖骨,以及引人探尋的弧度。
收腰的設(shè)計勾勒出了她盈盈可握的曲線,再往下,是纖細筆直的雙腿。
黑色的衣裙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別樣的反差美。
若是說上午未施粉黛的她是純潔的茉莉,此時的她,如同綻放的罌粟花,散發(fā)著致命的吸引力。
要不是那張臉漂亮得太有辨識度,宋懷瑾險些以為只是碰巧長得相似。
與此同時,笑容快要僵掉的姜瑜兮也察覺到了一股探究性極強的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對上熟悉的,漆黑如墨的雙眸。
世界這么大,怎么偏偏遇上他?
姜瑜兮內(nèi)心很是惶恐,生怕這位金主辭掉她育嬰師的工作。
趕緊上前解釋:“宋少,我……”
宋懷瑾揮手阻止了姜瑜兮的話,似笑非笑地:“怎么著,賺我一份錢還不夠,還要賺兩份,世界那么大,凈逮著我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