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葉璟與領(lǐng)頭兇匪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
葉璟身形靈動,亂披風(fēng)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每一刀都帶著十成功力,刀刀緊逼。
領(lǐng)頭兇匪額頭滿是汗珠,與雨水混在一起滑落,他左躲右閃,險象環(huán)生,身上衣物已被刀風(fēng)割破數(shù)道口子。
此時,一個兇匪瞅準(zhǔn)葉璟的空當(dāng),從背后偷襲。
葉璟察覺背后危險,猛地轉(zhuǎn)身,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繡春刀順勢劃出一道弧線。
“噗”的一聲,刀刃斬落兇匪的手掌,那鮮血噴涌而出,灑落一地。
兇匪慘叫一聲,匕首掉落在地,抱著受傷的手臂痛苦地蜷縮起來。
領(lǐng)頭兇匪見同伴受傷,心中慌亂,動作也漸漸失去章法。
劉三刀抓住機會,大喝一聲,匯聚全身力量,高高躍起,手中繡春刀自上而下,如泰山壓頂般劈下。
兇匪甲驚恐得瞪大眼睛,想要躲避卻已來不及。
“咔嚓”一聲,繡春刀砍中兇匪的匕首,將其匕首一分為二,余力未減,重重砍在兇匪的肩膀上。
兇匪悶哼一聲,癱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其他兇匪見領(lǐng)頭的被制服,士氣全無。
在劉三刀和另外三人的猛烈攻擊下,紛紛跪地求饒。
劉三刀收刀入鞘,長舒一口氣,看著被制服的兇匪,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他幾人迅速上前,用繩索將兇匪捆綁起來,動作熟練又麻利。
就在這時,窯子里的老鴇又哭喊著沖了出來:
“官爺啊,這可怎么得了,我們本本分分做生意,可不知道他們幾個是逃犯啊!”
劉三刀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地說,
“是不是本分,自有公斷。全都帶走!”
說罷,一揮手,幾個錦衣衛(wèi)押著兇匪和剛剛幾人慌忙的人員,大步走出了窯子。
……
而后眾人騎馬押送著一干人犯,朝著同樣處于北城的詔獄而去。
一路上,風(fēng)雨如晦,馬蹄聲聲,踏起的泥濘落在眾人衣上,卻無人顧暇。
在返程的途中,剛剛幾人紛紛向葉璟投來欽佩目光。
王猛騎在馬上,滿臉敬佩地討好道:
“葉公子,今兒可真叫小的們開了眼,原以為侯府公子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沒成想您這身手,端的是了得!
那刀法使得,虎虎生風(fēng),出神入化,小的們打心底里佩服!”
趙二在旁忙不迭點頭,臉上帶著幾分赧然:
“就是就是,之前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說了些混帳話,還望葉公子大人大量,莫要往心里去。”
孫三聽著兩人開始討好,也跟著附和起來。
葉璟聽后,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雨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
“都是些瑣碎小事,往后莫要再提了。此次能順利拿住兇匪,實乃仰仗各位兄弟齊心協(xié)力,絕非我一人之功。”
劉三刀驅(qū)馬靠近,看著這個貴公子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無可挑剔啊!
眼中滿是贊賞:
“葉旗官,今兒可多虧了您,若不是您,這場抓捕哪能這般順?biāo)臁?br />
您這份能耐,往后在咱們錦衣衛(wèi)里,必是前途無量!”
葉璟忙單手舉刀致意,隨后謙遜道:
“劉旗官謬贊了,我不過是初出茅廬,還望您和各位兄弟日后多多提點�!�
眾人且說且行,不多時,詔獄那巍峨陰森的建筑便映入眼簾。
……
不過在交流過程中,讓劉三刀有些好奇。
為什么之前張百戶言之鑿鑿,稱這葉璟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
自己底下兄弟的小旗官之位,不用多時就輪到他了。
但是據(jù)自己所見,這葉璟在抓捕兇匪時身手矯健、果敢勇猛,與那紈绔形象大相徑庭。
劉三刀瞧著這葉璟心中暗自思量:
“其中怕另有隱情,張百戶怎會看走眼?”
他眉頭微蹙,但在轉(zhuǎn)瞬間,他便壓下這些疑惑,面上恢復(fù)了波瀾不驚。
他深知在錦衣衛(wèi)這行當(dāng)里,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有些話,不說比說出來要強。
多問一句,或許就會卷入無端的紛爭;多嘴一分,便可能招來無妄之災(zāi)。
于是,劉三刀只是輕咳一聲,整理了下被雨水打濕的衣襟,驅(qū)馬靠近眾人,朗聲道:
“都別閑聊了,抓緊回衙門復(fù)命,莫要誤了時辰�!�
說罷,他率先揚鞭策馬,朝著詔獄的方向奔去,將滿心的疑惑都深埋心底,仿佛從未有過這些念頭一般。
……
沒過多久到達目的地,眾人下馬將捆在馬背已經(jīng)顛出白沫的兇賊壓入詔獄。
葉璟抬眼打量著這個詔獄,心中暗自警醒,這是他也是頭一遭邁進詔獄。
只希望往后都以查辦犯人的錦衣衛(wèi)前來,而非淪為階下囚。
才跨過門檻,一股潮腐之氣便直直撞來。
那味兒混雜著血腥、鐵銹與經(jīng)年累月的霉腥,好似打翻了五味瓶,熏得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通道兩旁,牛油火把明明暗暗地跳躍著,那昏黃如豆的光亮,非但沒驅(qū)散周遭的昏暗,反倒添了幾分詭譎。
再瞧詔獄里當(dāng)差的錦衣衛(wèi),個個身著的陳舊的飛魚服,而腰間繡春刀的刀柄被摩挲得發(fā)亮。
這些人平日里見多了殘酷刑罰與凄慘哀號,心早已似那十二月的凍魚一樣——硬邦邦的,對痛苦與求饒都麻木不仁了。
有的斜靠在墻邊,眼皮耷拉著,漫不經(jīng)心地瞥一眼被押進來的犯人。
葉璟目光一轉(zhuǎn),便能看到墻邊掛著皮鞭,老虎凳,其中凳面坑洼不平,滿是被掙扎摩擦的痕跡;
還有那夾手指的拶子里的血還沒干褐呢。
還有那布滿尖刺的鐵籠,狹小得僅能容一人蜷縮,犯人只要稍一動彈,便會被尖刺扎得皮開肉綻。
眾人剛踏入詔獄大廳。
當(dāng)值的錦衣衛(wèi)們,就像見著腥的貓兒,瞬間從各個角落湊了過來。
將正押送犯人的劉三刀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瘦高個兒,臉上堆滿了笑,那笑里透著股子精明勁兒。
一邊伸手去接劉三刀手里的捆繩,一邊說道:
“我的劉大旗官吶,您今兒看樣子可太威風(fēng)啦!還沒過幾個時辰,這案子辦得漂亮,兄弟們可都瞧在眼里呢!
我還聽說,上頭正念叨著給您升總旗,您可得多提攜提攜咱們吶!”
說著,還親昵地扯了扯劉三刀的袖子。
另一個矮胖的錦衣衛(wèi)也趕忙湊上前,手里攥著個帶幾塊碎銀的帕子。
“劉旗官,您這一路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快擦擦。
我家那小子前兒還念叨著,要跟您家公子請教學(xué)問呢,您可得給搭個線兒�!�
劉三刀嘴角微微上揚,雖然沒說什么熱絡(luò)話,但是手上動作可不見少。
那神色里的得意勁兒卻藏不住,時不時敷衍幾句,倒也和他們聊得熱乎。
這邊鬧鬧嚷嚷,葉璟卻獨自站在一旁。
瞧著那幾個先前還兇神惡煞的悍匪,此刻被詔獄的陰森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fā)抖。
看著幾人準(zhǔn)備要去吃酒喝肉。
葉璟忍不住插嘴問道:
“這往后要如何審問,又如何定罪呢?”
一個正在站崗的錦衣衛(wèi),原本斜靠在墻邊,神色懶散。
聽到葉璟的話,先是斜眼打量一番,扯著嗓子沖劉三刀喊道:
“劉旗官,這冒出來的是誰呀?咋啥都打聽!”
王猛聽到后,反正兄弟幾個鬧別扭,于是連忙替劉三刀回應(yīng)道:
“喔,那是最近新?lián)蔚男∑旃�,手上功夫可了不得,你們幾個混蛋說話要注意點!”
待得知葉璟也是旗官后,那個行刑官立馬換了副嘴臉,滿臉堆笑。
小步跑過來,點頭哈腰道:
“哎喲喂,原來是葉旗官吶!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瞧您這年輕有為,往后在咱這地界兒,指定是要大放光彩的!”
接著,便搖頭晃腦地講了起來:
“這審問吶,頭一遭先給他們個下馬威,言語上嚇唬嚇唬。
要是還不松口,再動些刑具,也不用太狠,點到為止就行,讓他們知道咱詔獄的厲害。
這定罪嘛,里頭的學(xué)問可大了去了,犯的事兒是一方面,可這文書怎么寫、怎么呈上去,才是關(guān)鍵。
只要事兒說得過去,上頭一般不會為難。等您往后辦的案子多了,自然就摸清里頭的門道了�!�
葉璟聽后,雖然不懂,但還是點頭,表示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