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話戰(zhàn)紋
夜色如墨,山林間只余風(fēng)聲嗚咽。
曹隱舟背靠著一棵古樹,懷中抱著昏迷不醒的葉青瓷。她的身l滾燙,那些詭異的黑色紋路已經(jīng)蔓延至脖頸,像蛛網(wǎng)般纏繞著她蒼白的肌膚。
"葉青瓷"他低聲喚她,聲音沙啞。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卻沒能睜開眼睛。
曹隱舟抬頭望向夜空,星光黯淡。他握緊拳頭,左手掌心傳來一陣刺痛——那里的紋路已經(jīng)徹底顯現(xiàn),冰藍色的線條交織成復(fù)雜的圖案,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用你的血滴在上面"
他想起葉青瓷昏迷前的話,低頭看向自已的左手。那紋路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泛著光,似乎在回應(yīng)他的注視。
"我到底變成了什么?"
突然,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曹隱舟渾身緊繃,右手按在劍柄上,目光銳利地掃向黑暗。
"誰?"
沒有回應(yīng)。只有夜風(fēng)拂過樹梢的沙沙聲。
他緩緩放松,正要低頭查看葉青瓷的情況,卻猛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太安靜了。
連蟲鳴都消失了。
下一秒,一道黑影從樹后竄出,直撲他而來!
曹隱舟側(cè)身閃避,通時拔劍橫斬!劍鋒劃過黑影,卻像是砍進了霧氣,毫無實感。
"幻象?"他心頭一凜。
"反應(yīng)不錯,凡人。"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曹隱舟猛地抬頭,只見一道白色身影立于樹梢,月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輪廓。
葉青瓷?
不,不對。
樹上的女子緩緩低頭,露出一張與葉青瓷七分相似的臉,但眼神更加冰冷,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
"你是誰?"曹隱舟沉聲問,劍鋒直指對方。
女子輕盈落地,白衣不染塵埃。她瞥了一眼昏迷的葉青瓷,冷笑道:"我那個蠢妹妹,居然把自已搞成這樣?"
妹妹?
曹隱舟心頭一震,但面上不顯:"你是天紋城的人?"
"葉紅綾,第三城執(zhí)法使。"女子傲慢地抬起下巴,"奉城主之命,帶回叛徒葉青瓷。"
她說著,伸手就要去抓葉青瓷。
曹隱舟劍鋒一橫,擋在她面前:"她傷得很重,不能跟你走。"
葉紅綾瞇起眼睛:"凡人,你知道自已在跟誰說話嗎?"
"我只知道,她現(xiàn)在需要醫(yī)治。"
"醫(yī)治?"葉紅綾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她l內(nèi)的冥雀戰(zhàn)紋已經(jīng)開始反噬,帶回天紋城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曹隱舟不為所動:"天紋城若真想救她,為何派獵紋使追殺?"
葉紅綾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居然知道獵紋使?"她上下打量著曹隱舟,目光最終落在他左手的紋路上,"原來如此你身上有戰(zhàn)紋的氣息。"
她突然抬手,一道紅光直射曹隱舟眉心!
曹隱舟本能地側(cè)頭避開,卻見那紅光在半空拐了個彎,徑直沒入他的左手!
劇痛襲來,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左手上的藍色紋路瘋狂閃爍,似乎在抵抗紅光的侵蝕。
"果然"葉紅綾露出玩味的笑容,"你l內(nèi)有原始戰(zhàn)紋的碎片。"
曹隱舟咬牙抬頭:"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本不該活著。"葉紅綾冷冷道,"原始戰(zhàn)紋不是凡人能承受的,你之所以沒死,是因為有人用特殊方法將它封印在你l內(nèi)。"
她說著,再次抬手,這次紅光化作鎖鏈,朝曹隱舟纏繞而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冰藍劍光突然從側(cè)面斬來,將紅光鎖鏈盡數(shù)擊碎!
"他的命是我的。"
虛弱卻冰冷的聲音響起。
曹隱舟猛地轉(zhuǎn)頭,只見葉青瓷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單手撐地,另一只手保持著揮劍的姿勢。她的眼中泛著不正常的藍光,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葉紅綾臉色微變:"你強行催動戰(zhàn)紋?找死!"
葉青瓷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曹隱舟:"跑"
曹隱舟沒有動:"我不會丟下你。"
葉青瓷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隨即咬牙道:"笨蛋"
話音未落,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l向前栽倒。曹隱舟一把接住她,觸手卻是一片滾燙。
葉紅綾冷笑:"冥雀戰(zhàn)紋徹底暴走,她活不過今晚。"
曹隱舟抱緊葉青瓷,抬頭直視葉紅綾:"怎么救她?"
"救她?"葉紅綾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除非你能找到葬紋峽谷的老瞎子,但那里是戰(zhàn)紋的墳?zāi)�,進去的人——"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曹隱舟的左手上,藍色紋路突然蔓延至整條手臂,空氣中的溫度驟降!
葉紅綾瞳孔一縮:"你"
曹隱舟只覺得一股陌生的力量在l內(nèi)奔涌,耳邊響起低沉的呢喃:
"帶她去峽谷"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葉青瓷,輕聲道:"堅持住,我?guī)闳フ依舷棺印?quot;
葉紅綾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冷哼一聲:"罷了,反正你們也活不了多久。"
她轉(zhuǎn)身欲走,卻又停下腳步,丟下一句話:"若你真能到葬紋峽谷告訴老瞎子,天紋城的鎖鏈松動了。"
說完,她的身影如煙霧般消散在夜色中。
曹隱舟抱緊葉青瓷,感受著她越來越弱的呼吸。他抬頭望向遠方,左手上的紋路微微發(fā)燙,似乎在指引方向。
"我們走。"
夜風(fēng)嗚咽,星光黯淡。
兩道身影,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密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