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誰知下一句,只聽何星煦幽幽道:“酆科長,你們酆家在首星得多牛啊,能給你權(quán)限開這么大?貴族公爵誒,你都敢造假?我牢底坐穿沒關(guān)系,可你這樣……會被直接除籍吧?”
他真想按著酆科長的肩膀瘋狂搖晃:牛批吹這么大,你是要帶著我一起上天嗎?
我是想救人,不是極限一換一啊。
酆曜后知后覺意識到何星煦說了什么:“��?造假?沒有啊,這是真的。
”
何星煦沉默以對:你看我的眼神,你覺得我信嗎?
是你瘋了,還是上頭瘋了?就這么任命一個陌生人從末等公民刷一下升到公爵?他平時做夢都不敢做這么大。
酆曜詭異看懂何星煦內(nèi)心的咆哮,搓了一把臉,要不是看到羿元帥親自下達的蓋章文件,他也覺得像做夢。
“雖然看著很假,但何先生,這的確是真的。
恭喜你,一步升天,以后就是小霍恩公爵了。
恭喜恭喜。
”酆曜想緩和氣氛,卻覺得說完氣氛更僵硬了。
何星煦:“你看我,像有喜嗎?”
酆曜接下來花了十分鐘,解釋清楚這個爵位的來歷和真實性。
何星煦在最初的不信,到匪夷所思,最后震驚過后完全麻木臉。
羿元帥為了救吳老,怕他被阻攔在外,加上看中他一身比肩甚至超過吳老有關(guān)藥劑學的才能,所以按照最高級別特殊人才造出這么一個半真半假的身份。
半假是身世是假的,但這張身份戶籍id是真的。
酆曜看何星煦終于接受,繼續(xù)解釋道:“這個戶籍是真的記錄在冊的,本來是想別的封號,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但羿元帥查看你的照片,偶然發(fā)現(xiàn)你長得和他小舅子霍恩公爵像。
霍恩公爵三十年前失蹤了,霍恩家族至此沒落,羿元帥剛好正準備讓人重新?lián)纹鸹舳骷易�,加上覺得你有潛力,干脆由你來當這個霍恩族人。
”
何星煦麻木臉,一時間不知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好。
“可萬一我不能救回吳老呢?萬一我不能重振霍恩家族呢?羿元帥就這么把賭注壓在我身上,是不是太冒險了?”
雖說他在星際需要一個身份,但也不用專門多出一個。
酆曜來時羿元帥已經(jīng)告知他怎么回答,聞言拍著胸口:“這一點何先生不用擔心,羿元帥說了,疑人不信,信者不疑。
就算真的最終不能達到目的,他也不后悔今天的決定。
同時也說了,為了不讓何先生身份在荒星提前暴露給你招禍,也給足何先生考慮的時間,何先生留在荒星的這段時間,如果以后還是決定放棄,那么可以重新使用何星煦的身份id,至于這個,可以保留也可以封存。
”
何星煦一聽還給他考慮的時間,暫時也就不再想。
他現(xiàn)在需要先替吳老續(xù)三天的命。
酆曜帶來的是全套暗紋黑袍,可以改變身形。
同色的暗紋兇獸面具,能將他的面容完全遮住。
里面經(jīng)過高科技設(shè)置,自帶擬音,通過面具發(fā)出的聲響與他原本的音色并不相同。
他自己的聲音偏清澈,面具自帶的則是低沉神秘。
何星煦先和酆曜一同出了飛船,等快到小鎮(zhèn)時才改道去了一個小型飛行器。
何星煦在里面改變行裝,變成新上任的小霍恩公爵,重新往安全區(qū)飛去。
安全區(qū)吳老住所。
隨行官等人昨夜全都沒睡,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生怕吳老熬不過今晚。
天亮的時候所有人松口氣,但眼瞧著吳老昏迷的時間更久,眼下的青黑與憔悴,甚至不用儀器檢測都能感覺到吳老已經(jīng)進氣少出氣多。
治愈師不停歇給吳老輸送治愈力,但效果微乎其微。
吳老的身體像是一個四處漏風的房間,往里面輸送再多的治愈力,也會立刻漏出去,根本無法蘊養(yǎng)修復吳老損壞嚴重的身體。
隨行官等在一旁,眼瞧著。
等隨行官快速看完這位小霍恩公爵來歷,他腦子都轉(zhuǎn)冒煙了。
這個所謂的小霍恩公爵,竟然真的由羿元帥親自承認?
這還不算,之所以沒人知道,是因為羿元帥將人藏了起來。
據(jù)這份證明上對于小霍恩公爵來歷的說辭是,小霍恩公爵的生父是霍恩家族五十年前除了霍恩元帥夫人和霍恩公爵之外的第三位幸存者。
只因為親緣關(guān)系較遠,這才躲過一劫,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
十八年前羿元帥偶然得知還有這么一位霍恩家族血脈存活,找過去時,對方重病去世,沒多久妻子難產(chǎn)也死了,只留下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也算這孩子幸運,當時被一位世外高人收留。
羿元帥找過去時,一開始是想帶這個孩子回首星繼承爵位,重振霍恩家族。
等知道那位世外高人百余年潛心研究古藍星中藥學,并已經(jīng)收這個孩子為徒。
羿元帥見識過那位高人厲害,也考慮到當年害死夫人他們的人沒找到,決定為了這個孩子安危以及日后著想,干脆留下一些護衛(wèi),讓對方在世外高人身邊潛心學習。
如今這個孩子成年又繼承世外高人衣缽,不日前回到首星,已然繼承霍恩家族當年承襲自霍恩公爵的爵位,封為小霍恩公爵。
隨行官看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研究百余年古藍星藥學上移不開視線,羿元帥這么重視這位小公爵,為了對方安全,只會將人留在首星。
這會兒突然將人派到荒星來。
那么……莫非……
隨行官猛地起身,瘋了般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門口,不顧護衛(wèi)們震驚的目光,刷一下到了飛行器前,站得筆挺,恭恭敬敬行禮:“不知小公爵殿下前來,屬下有失遠迎!”
懵逼的護衛(wèi)們:這個突然諂媚起來的隨行官不能被假冒了吧?
艙門旁的酆曜也沒想到隨行官會反應(yīng)這么大,但想想他專程遞過去的證明里寫的,也就理解了。
能當吳老身邊的隨行官,自然有幾把刷子。
聞言也讓開身,恭恭敬敬彎腰:“小公爵殿下,可以下來了。
”
何星煦聽著外頭的動靜,最后一咬牙硬著頭皮走出去,好在裹得這么嚴實,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萬一搞砸了,大不了……只當這個小霍恩不是他。
為了不讓人聯(lián)想到自己另外一個身份,何星煦高冷嗯了聲。
酆曜上前緊隨其后,抬步朝前走。
隨行官快走幾步,扒開還愣在那里的護衛(wèi),這次壓根沒檢測,就匆匆把人迎進去。
一直進入內(nèi)院,隨行官還是忍不住小聲扯著落后一步的霍恩,懇求般詢問:“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真的研究古藍星中藥學百余年嗎?真的是世外高人徒弟嗎?”
他們只知道幾千年前古藍星醫(yī)學很厲害,可這些寶貝都在遷徙星球的途中丟失了。
如今連治愈師和吳老自己都無法救吳老自己,他只能把希望壓在這位世外高人傳承人身上。
酆曜知道他想問什么,直白點頭:“不然呢?羿元帥把消息瞞得這么深,如果不是吳老出事,也不會沒等合適的機會就讓小公爵殿下入世。
”
“對對對,羿元帥真的是人善心好,吳老有他這位朋友,真是修了八輩上千年的福氣。
”
隨行官連連應(yīng)著,生怕這位小公爵一個脾氣不對付就尥蹶子不治了,現(xiàn)在全部的希望都在這位爺身上了。
好在這位寡言少語,動作很是速度。
到了房門前,只攤開戴著黑皮手套的右手。
酆曜小心翼翼從懷里掏出一盒按照何星煦囑咐打造的銀針,因為太細,他當時看了眼,生怕動作太大把銀針給折了。
何星煦接過來,沒多說什么,抬步走進隨行官打開的房門。
他徑直去了床邊的矮幾,酆曜負責露出何星煦稍后要扎針的部位。
隨行官接下來全程看得目瞪口呆,震驚的同時又擔心,擔心的同時又覺得這種手法好新奇,可、可不用藥不用治愈力,就這么在心口和腦袋上扎幾針,就能治病嗎?
銀針扎下去,何星煦望著吳老依然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開始在銀針尾部輕輕一彈。
離得近的酆曜和隨行官眼睜睜看著每一根銀針仿佛在發(fā)出嗡鳴,明明什么都沒做,可他們愣是親眼見到吳老發(fā)青發(fā)黑的胸口似乎……顏色毒性淡了些。
錯覺吧?真的是錯覺吧?
他們沒感受到治愈力的存在,怎么就普普通通幾根銀針就有這么驚人的效果?
偏偏酆曜和隨行官對視一眼,都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小公爵大人。
何星煦一直等了半個小時,才開始挨個拔針。
等將消毒過的銀針重新放回去,何星煦默默往后退了幾步,低沉的聲音這才沒有任何情緒響起:“吳老先生要吐毒血,拿個容器過來。
”
隨行官像是才回神,連忙哦哦兩聲,等轉(zhuǎn)過身,震驚地瞪大了眼:吐毒血?毒是什么?怎么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是不是吐出這什么血吳老病就好了?
興奮交織著欣喜與激動,隨行官全程都是飄著去飄著回的,幾乎是他剛放下,只看到本來無聲無息躺在那里的吳老猛地睜開眼,歪過頭哇的吐出一口黑漆漆的吐血。
下一瞬再次昏迷過去。
隨行官連忙拿衣袖給吳老擦拭沾上血污的嘴角,眼圈泛紅著急看向小公爵:“殿下,先生怎么又暈了?他什么時候能醒?”
何星煦的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溫度,平鋪直敘開口:“這一針只是延緩吳老先生毒發(fā)。
他這癥狀來時我已經(jīng)猜到是中了蛇毒,剛剛觀了面相怕是熬不過今晚。
這銀針能讓他續(xù)上三天的命,接下來我會寫一張秘方,自會有人尋到所需的藥草送來為吳老先生解毒。
”
隨行官不明覺厲,一開始聽到蛇毒,心臟都嚇得要宕機。
雖然不知道蛇毒是什么,但他知道有人碰到有些異獸蛇被咬一口會立刻沒命,因為沒人提煉研究過異獸蛇,自然也不會有蛇毒這種東西存在。
隨行官跟著吳老研究藥劑,何星煦一說,他就明白這個蛇毒應(yīng)該就是提取自這些異獸蛇,能讓人一毒封喉的藥劑。
而他剛剛還聽到了什么?小公爵一針下去能續(xù)吳老三天的命!
他還能解這蛇毒,只要找到藥草,吳老這是真的有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