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占有
“謝銳,立刻把周若滌找到,帶過來�!�
梁慕白靠在吧臺邊,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話說完就掛了電話,眼神一直盯著門口,仿佛人立刻就會出現(xiàn)。
謝銳動作倒也快,幾分鐘后消息就回來了:人找到了,在操場。
可梁慕白壓根等不住這點時間,腳底一轉(zhuǎn),手機一揣就要沖出去。
沙發(fā)那頭傳來一聲冷嗤:“你急什么?她又不是在哪個男的床上�!�
梁慕白動作一頓,回頭瞪他:“你他媽別陰陽怪氣的�!�
沈卿辰雙腿交疊,撐著臉笑了笑,“你倆到底誰在玩誰�。靠茨氵@架勢,我還以為她劈腿了。”
梁慕白臉色更黑了,冷聲道:“老子就是看不慣她那副一臉清純的樣子,背地里不知道勾搭多少人�!�
“哦?”沈卿辰挑眉,“聽著怎么像你在吃醋發(fā)瘋,怕她不要你了?”
“你滾吧�!绷耗桨讘械酶@,拽起外套就往外走,邊走邊甩下一句:“你一個單身狗懂個屁,也配對我指指點點?”
“我單身是因為挑,不是沒得選。”沈卿辰嗤了一聲,慢悠悠晃著杯子,“不像你,活脫脫像個戀愛腦,還自以為自己在玩別人�!�
梁慕白腳步一頓,冷笑:“你少耍嘴皮子占我便宜,我今天要是不去找她,回頭指不定她又在誰跟前裝可憐�!�
話落,梁慕白已經(jīng)大步出了門,腳步又快又狠,像下一秒要把操場踏塌。
沈卿辰看著他背影,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一聲,嘴角沒什么溫度:“……蠢。”
……
操場上的陽光正晃人眼,幾名男生突然從教學(xué)樓方向快步走來,走在最前頭的是梁慕白。
他身后的小弟動作麻利,把周若滌和溫以寧攔了個嚴實。瞬間,四周議論聲四起,路過的學(xué)生紛紛停下腳步。
周若滌站在原地沒動。她早就料到他會來找麻煩,但沒想到這位少爺連喘口氣都不打算,就直接把她當通緝犯抓了。
她垂眼看著自己腳尖,心里只覺得可笑。
搞不懂他到底圖什么?
又不是真情侶,還玩上了“你被誰表白了我要抓你問話”的劇情?
梁慕白一步邁上前,沒廢話,抬手就扣住她手腕,把人往前扯了一步。
“你挺有能耐啊�!彼е蟛垩�,“跑酒吧唱歌,還唱上熱搜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巨星出道啊?”
周若滌沒掙脫,反倒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又溫順:
“梁少,那時候我們毫無關(guān)系。我去哪兒、做什么,要向你匯報?”
“……”梁慕白被噎得腦門直跳�?粗歉泵髅髯焐现v理、但每個字都能把人氣個半死的模樣,腦子一熱,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她嘴封上。
她看著溫順,實則比誰都會杠。
明明上次還乖乖窩在他懷里喘著氣,臉紅著讓他摸,現(xiàn)在就把他當空氣看?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我過來跟你開玩笑?”
梁慕白語氣陡然上揚,“你還記得你現(xiàn)在什么身份?��?你是我的人!全學(xué)校都在看你那個破視頻,看你在臺上搔首弄姿,看一堆傻逼在評論里舔你。你覺得我能忍?”
他是真的吼了出來,嗓音炸開。
周圍人全都一震,操場上瞬間安靜一圈。
溫以寧臉色當場冷下來,擋在周若滌面前:“那晚是我?guī)サ�。你要罵就罵我,別拿她撒氣�!�
梁慕白視線移到溫以寧臉上,冷笑了一聲:“怎么,桑心玨把你甩了?你又換人了,專門盯著我的人搞?”
“你再說一句試試?”溫以寧聲音瞬間拔高。
“我說錯了?”梁慕白語氣更狠,“你他媽看上誰不好,偏偏要搶我的人,你是不是欠收拾?”
溫以寧氣得發(fā)抖:“你別他媽惡心人了!明明是我拒絕了你,那天被若滌聽到了,你覺得丟人就拿她撒氣!你從頭到尾就是想羞辱她而已,你根本沒把她當人看!”
梁慕白剛要回嘴,卻被周若滌一個眼神攔住。
她眼神淡淡的,像在看什么臟東西,又像在看一場鬧劇。那點厭惡,藏都沒藏。
他一瞬間像被人用冷水從頭澆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煩,就是惡心她和別的男人扯上關(guān)系,哪怕只是視頻里唱個歌,他都想沖上臺把她扛走。
可她這副樣子,冷漠得像不認識他。
他把周若滌的手腕拽得更緊:“跟我走。”
“梁慕白你別碰她!”溫以寧高聲喊。
“閉嘴�!彼f,聲音壓低,卻咬字清晰,“我說了——跟、我、走�!�
話音剛落,溫以寧沖上來,強行掰開他抓著周若滌的手。
梁慕白徹底暴怒,手臂一揮,直接把她甩開。力氣不算大,但男女體格差距明顯,溫以寧被甩得一個踉蹌,直接摔坐在地,膝蓋擦破,滲出血來。
這一幕徹底點燃了周若滌。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從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抬手就往他頭上倒。清水從他發(fā)梢淌下,澆了他一身,白襯衣一瞬間貼在身上,整個人透著一股狼狽。
四周一片死寂,沒人敢出聲。
周若滌冷笑,聲線顫著,卻咬字清晰:“梁少,天挺熱的,你真該——冷靜一下�!�
梁慕白舌尖頂了頂腮,眼底的暴躁幾乎快炸出來。他看著她,唇角緩緩勾起。
“周若滌。”
被叫的名字的女生咬著唇,沒說話。
“拿到了借讀申請就敢這樣對我了?老子是你想甩就能甩的?你當我是什么?”
她那副倔得要命的眼神,瞬間點燃他最后一點耐性。
下一秒,周若滌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人就被他抗到了肩上。
她掙扎:“你放我下來!”
梁慕白一手鉗住她的腿,一手拍了下她屁股,低聲說:“別亂動,你動一下,我就打一下�!�
周若滌瞬間臉紅耳熱,羞恥又氣怒:“你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彼湫Γ澳阕詈糜涀〗裉�。”
說完,他扛著她頭也不回地往a班寢室走,汗水混著剛才潑下來的礦泉水順著他脖子往下淌,他渾身透著一股子野,像極了惹不得的瘋狗。
溫以寧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剛要開口,被他一個眼神瞪得噤聲。
那眼神兇狠得像是在宣示主權(quán)。
她是我的,誰碰一下,我就咬死誰。
……
桑心玨已經(jīng)整整一個星期沒有主動聯(lián)系溫以寧了。
所以,當那通熟悉的來電跳上屏幕時,她指尖輕顫了一下,心里莫名生出點荒唐的歡喜,又緊張得像個犯錯的孩子。
但她現(xiàn)在沒法表現(xiàn)出任何波動。
因為她正坐在沈斯珩的辦公室里。男人剛給她倒了一杯茶,白瓷壺身干凈無聲,水線細而穩(wěn),連落入茶盞時都聽不見聲響。
他的動作太從容了,仿佛連呼吸都不允許打破這間屋子的寂靜。
“接吧�!彼Z氣低緩,“不用顧及我�!�
桑心玨接起電話,語調(diào)卻不自覺地疏離了幾分:“以寧,怎么了?”
她從不這樣叫溫以寧。過去都是“寧寧”,甚至更親昵的小名。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溫以寧顯然聽出了異樣,卻沒追問,反而壓低嗓音,急得近乎哽咽:
“梁慕白把若滌帶走了!抓她去了a班的男生宿舍,我現(xiàn)在進不去,你能不能帶我進去!我真的怕她出事!”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壓也壓不住,幾乎是從話筒里炸出來。
“阿心,你快點來,好不好?”
“若滌”、“梁慕白”、“男生宿舍”,幾個詞清晰地傳入安靜的空間,也清晰地落在對面那位男人的耳里。
沈斯珩原本持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瓷壺與杯沿輕輕磕出一聲清響。他抬起眼,目光像是隔著一層溫柔霧氣,靜靜落到她臉上。
“出事了?”
他沒有直接問“誰被抓了”、“誰抓的”,也沒有提梁慕白的名字。這個男人從不在語言上暴露情緒,卻用一句話把主動權(quán)拿得死死的。
桑心玨心頭一緊。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不重,卻像一只無聲的手,按住了她的喉嚨。那種威壓不是強硬的逼迫,而是冷靜得近乎優(yōu)雅的掌控。像一把裹著絲絨的刀,貼著皮膚滑過,不流血,卻讓人無法逃開。
電話另一頭,溫以寧忽然安靜了一秒。
她聽到了沈斯珩的聲音。
那道低啞沉穩(wěn)的男聲,溫柔、禮貌,卻像浸了冷霧的水面,聽不出波動,也猜不出溫度。
她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桑心玨為什么最近不再熱烈回應(yīng)她,為什么連眼神都開始冷下去。
她不是情緒不好,也不是猶豫不定。
而是她的身邊,已經(jīng)有了別人。
那份屬于她的親密感,正被人一點點替代掉。
溫以寧的語氣變得小心翼翼:“……你在沈老師辦公室?”
這句問話像一把無形的刀。
她不是質(zhì)問,卻比質(zhì)問更讓人難堪。那一瞬,桑心玨覺得自己喉嚨發(fā)澀,所有曾努力保持的體面,在這一刻突然變得蒼白。
而沈斯珩,依舊沒有看她。
他只是抬手,將她面前那杯剛泡好的茶輕輕往前推了推,嗓音克制而平靜:
“她說的是周若滌,對吧?”
語氣仿佛只是在確認一個普通學(xué)生的身份。
下一句,他說:“我?guī)^去。你跟我一起�!�
他站起身,藏青色西裝熨帖包裹住挺拔的身形,走過她身側(cè)時帶起一陣淡淡的冷香。
桑心玨回神,攥著手機起身跟上。
而她沒看到的是,男人手指落在門把上的時候,骨節(jié)輕輕發(fā)白。
那茶杯還留在原位,水汽升騰,落在他先前的手指印上,濕出一圈模糊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