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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81章 胡楊氏,鬼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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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胡楊氏,鬼王陵

    胡楊氏,鬼王陵

    不要錢,還有這好事?

    徐青一臉的不相信。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胡寶松說:

    “只要你應(yīng)下這樁事,了卻我的心愿,事后你想要多少尸體都不是問題!”

    徐青聞言,剛準(zhǔn)備掙開胡老頭的手,立時松了下去。

    兩人把手相交,聯(lián)袂來到棺材鋪內(nèi),胡寶松關(guān)上鋪門,點燃一支蠟燭,擺滿棺材的鋪子便被燭光染上了一層昏黃。

    徐青隨意坐在一口棺材上,身后跟來的出馬弟子緊隨其后,跳上棺材,坐在他身旁。

    胡寶松瞥了眼正盯著燭火打量的黑貓,眉頭微蹙。

    “玄貓?干我們這一行的,養(yǎng)這東西可不吉利!”

    玄貓呲牙哈氣,顯然對當(dāng)面講它壞話的老頭,很不滿意。

    徐青倒是無所謂,不吉利的東西他見多了,再說干喪葬生意的,本身就自帶晦氣。

    身上虱子多了不愁癢,他身上的晦氣早就已經(jīng)腌入味了,難道還會怕它不吉利?

    “別管貓不貓的,咱先談生意,你方才說的尸體是怎么回事?”

    胡寶松取出一柱香,慢騰騰走到蠟燭前,借著燈芯上跳躍的燭火將其點燃,隨后插入香爐中。

    裊裊白煙飄上房梁,使懸掛在梁上的紅漆方木裹上了一層輕紗。

    徐青此時才發(fā)覺頭頂房梁上多了一口可容納三人入殮的厚重棺槨。

    那棺槨上寬下窄,前高后低,看樣式里面應(yīng)該還有副小棺在中間套著。

    難道這就是吳耀興口中說的,能容納兩三人一起躺板的棺��?

    徐青心中詫異,卻并不是因為棺槨有多大,而是棺槨所象征的地位頗高,若非死者大富大貴,或有功名傍身,是絕沒有資格使用套棺的。

    人無論生來還是死去,都有高低之分。

    生時看軒冕,服位,貴祿,田宅之分,死后看棺槨,絞衾,壙襲之度。

    若按歷代定下來的喪葬規(guī)矩,天子死后棺槨有四重,大棺厚八寸;公侯大夫棺槨有三重,大棺厚六寸;而庶人之棺則只許小棺厚四寸,無槨。

    胡寶松給自個定制的棺材,卻至少有兩重棺槨,他一個開棺材鋪的庶人,怎敢私自用這大棺?

    若是被人檢舉告發(fā),說不得骨灰都得讓朝廷揚(yáng)了!

    便是人還活著,還未曾入殮,也得以大不敬之罪,依律問徒。

    “老胡頭,你還道我養(yǎng)貓不吉利,你弄這么大口棺槨,就不怕將來事發(fā),送了你這卿卿性命?”

    胡寶松站在徐青對面,攏在袖中的雙手低垂,抬頭看向高高坐棺的青年,笑問道:

    “老朽為何要怕?”

    “你是庶民,按古今律法,沒有資格享用棺槨厚葬,這些是王公貴族才有的待遇�!�

    胡寶松聞言哈哈一笑,露出滿嘴的齒豁:“世人往前細(xì)數(shù)百代千代,誰又不是王侯將相出身?你怎么就覺得我是個庶人?”

    不等徐青發(fā)問,他便先一步開口道:“徐小子,你可聽過胡楊氏?”

    “胡楊?”徐青不解。

    “胡楊氏族可追溯到萬年前,便是落寞也僅在這一千三百年之間而已。按天規(guī)禮法,凡氏族中頭領(lǐng),均可以重槨厚棺葬之�!�

    “小老兒不才,正是胡楊氏這一代的錄譜族老�!�

    “記錄族譜的族老?”徐青詫異。

    “正是�!�

    “那你這一脈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

    “只有老朽一人�!�

    “”

    徐青忍不住開口道:“老胡,你這是快要滅族了呀!要不然我給你開個媚藥方,咱再請媒說和一門親事,說不得你老當(dāng)益壯,還能造個娃娃出來�!�

    “你以為我沒開過?若是有用,我何至于過來找你?”

    胡寶松搖頭道:“胡楊氏已經(jīng)開枝散葉多少年,談不上滅族,不過是記得胡楊傳承的那一支快斷了,我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事�!�

    “此言何解?不是說要給我收不完的尸體么?老胡頭,你要是扯其他有的沒的,我可沒那興趣�!�

    “年輕人就是性急,你且聽我慢慢講�!�

    胡寶松站的累了,便找來椅子坐下,此時的他就像個瘦脫相的老猴,枯樹枝一般蜷縮在寬大的椅子上。

    “去年你師父柳有道在河口古道挖了一口棺,那棺材是鬼王墓的陪葬物,里面封著的要么是鬼王的妃嬪,要么就是護(hù)衛(wèi)鬼王的鬼將陰卒。”

    “你師父運(yùn)道好,趁著陽火封墓的空當(dāng),取巧將那口棺盜了出來,可惜那天火來的快,去的也快,柳有道有膽子偷棺,卻一直沒膽子開那口棺,我尋思按他的性子,忍不了多久,誰曾想他沒死在鬼王陵,反倒死在了外面。”

    徐青臉色不善道:“上回我問你,你可沒說有這么回事!”

    胡寶松笑呵呵道:“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我若不留余地,你又怎么肯坐在這里,聽我講這些事?”

    徐青嘿然一笑,心中記下了這句話。

    “柳有道師父楊奇英曾是陰尸宗記名弟子,河口古道那片活人禁地,是陰尸宗最喜歡的修行地�!�

    “你有陰尸宗煉養(yǎng)僵尸的傳承,若是進(jìn)了那條陰河古道,說不得就能得到陰尸宗的庇護(hù),尋來通往胡楊古墓的路徑。”

    “我找你也就只有這么一件事,那便是落葉歸根。”

    “陰尸宗”徐青聞言目光閃爍不定。

    他超度柳有道時,從對方走馬燈里只看到楊奇英在湘陰趕尸的畫面。

    楊奇英并未告知柳有道有關(guān)于陰尸宗的事情。

    哪怕柳有道臨死之際,也還以為自家?guī)煾甘窍骊幍亟绲囊粋普通趕尸匠。

    ‘楊奇英為何不肯告訴柳有道師門消息?’徐青思緒急轉(zhuǎn)。

    他不敢去賭楊奇英和陰尸宗的關(guān)系,或許對方背叛了師門,或是這宗門有什么不可言說的隱秘,這些都尚未可知。

    萬一他去了那陰尸宗,卻被當(dāng)做敵人對待,那他找誰說理去?

    徐青企圖詢問更多細(xì)節(jié),胡寶松卻也無法告知。

    “陰尸宗行事,向來不拘一格�!焙鷮毸瑟q豫片刻,似是在思考措辭:“這些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那時我與楊奇英有過一面之緣,再之后遇見的,便是你們師徒二人”

    “一百多年?”徐青訝異的看向胡寶松,這老頭難不成活的比隆平皇還要長?

    一旁的玄貓也支棱起耳朵,這還是它

    胡楊氏,鬼王陵

    原來胡老頭說的那具不要錢的尸體就是他自個的尸體,事后能得到數(shù)不盡的尸體則是說的這件尋尸定位的寶貝。

    “胡前輩,你打算何時赴死?”徐青幾乎脫口而出,隨后他又急忙改口,換了個委婉的說辭:“我的意思是,老前輩打算幾時上族譜?”

    胡寶松看向徐青,似笑非笑道:“我若身死,焉能知道你是否會兌現(xiàn)諾言,送我回歸祖陵�!�

    “需得立誓!”胡寶松插完三柱香,說道:“我這里有一門證心法,你若是敢對著這盞燈火立誓,我便傳你尋尸決�!�

    老話講,人死如燈滅,所以對著燈火發(fā)誓是非常嚴(yán)重的事。

    徐青看著胡寶松拿出的那一盞尸油燈,笑道:“對燈火發(fā)誓?”

    “對燈火發(fā)誓!”

    兩人一拍即合,當(dāng)即以尸燈證天心,寫下天地赤字帖,各自立咒。

    “丹朱證口神,天道證人心,吾今日所言所述如有虛假,當(dāng)常者皆盡,高者必墮,合會有離,生者皆死!”

    徐青聽得眼皮直跳,胡老頭這誓可真有夠毒的!

    待輪到他時,眼前的燈火已然騰起三尺高的火苗。

    頭頂三尺有神明。

    徐青收攏心神,面色忽然變得鄭重起來。

    “信猶五行之土,無定位,無成名,而水金木無不待是以生者。今日我與胡前輩達(dá)成交易,為其移靈下葬,落葉歸根。若有違誓言,吾當(dāng)死后化作僵尸,永世不得托生!”

    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徐青可記得這句話,如今他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正好發(fā)個三分誓言。

    兩人誓言剛落,盛滿尸油的燈盞忽然火光大作,胡寶松用證心法寫下的天地證帖無風(fēng)自燃,駭?shù)眯烨噙B連后退。

    玄貓瞧見火光沖向房梁,心中不禁忐忑。

    若是出馬弟子違背誓言,它這做仙家的應(yīng)該不會被雷劈吧?

    胡寶松見狀滿意點頭,看向徐青的目光都柔和不少。

    “徐小子,你很不錯!”

    徐青輕咳一聲,說道:“生意之道,信義為先,你我又是街坊鄰里,我自然不會違約�!�

    胡寶松長出一口氣,將老舊羅盤配合尋尸法決,一并交付。

    “我這鋪子若要傳給你,必需有鄰里作為見證,房契地契由官府轉(zhuǎn)接,至于何時去往祖陵”

    “七日后便是吉日,屆時就有勞你為老朽入殮出葬�!�

    走出棺材鋪,徐青一路上還在想胡楊氏的傳承。

    胡寶松口風(fēng)太緊,一身的本事寧可帶進(jìn)土里,也不肯傳于世人。

    古今有多少技藝,就是這么消失絕跡,實在可惜。

    不過幸好,他還有度人經(jīng)。

    他就不信老胡頭的走馬燈會和自個的嘴巴一樣緊。

    來到仵工鋪門口,正擇菜的程彩云‘哎呀’一聲,扭著那豐腴腰胯,就朝他走了過來。

    “呦,徐秀才回來了!你這好長時間不見,倒是比以前更顯俊俏了�!�

    瞧著眼前香燭鋪的老板娘,徐青呵呵一笑:“有勞程老板掛念,僥幸中了個生員,本來我也是中不得的,只是后來想起程老板答應(yīng)的彩頭,我當(dāng)時就文思泉涌,拿了個生員歸到徐青名下。

    徐青對街頭那間鋪面并無多大興趣,可若是胡寶松真沒了,這喪葬一條街可就缺了個頭首。

    畢竟喪葬事務(wù),最關(guān)鍵的便是那口棺材。

    沒有棺材鋪,那還叫喪葬一條街嗎。

    徐青尋思著以后或許可以去牙行找李四爺看看,哪怕少收點租金,只要能找來個頂替的人就成!

    這邊處理完雜務(wù),徐青回到仵工鋪,又開始操心起出馬仙立堂口的事。

    眼前的貓兒也是頭一回立堂,僅有的經(jīng)驗還是逮住落單的灰仙拷打出來的。

    它問徐青懂不懂。

    徐青哪能告訴它,他也是通過落單的出馬弟子,拷打出來的出馬本事。

    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一貓一僵尸好不容易互通經(jīng)驗,立了貓仙堂。

    結(jié)果這剛?cè)胄�,還沒正式給他打工的貓又鬧起了脾氣。

    “哪個叫喜見薯?”

    “今兒早上你吃地瓜的時候,我給你取的出馬道號,多好記啊,你不也沒拒絕?”

    “我沒聽見!貓兒仙也是仙,怎么能取這么粗鄙的道號?”

    “那你想叫什么?”

    “剛才有人說,隔壁那倆半大小子是秀才榜首和什么來著”

    “亞魁�!�

    “那你去找他倆,給本仙取個有仙氣兒的道號,這樣我外出行走,才有面子!”

    徐青迫切想要通過出馬仙,看到鋪子里那兩口棺材的根底,若是因為一個名字耽誤了自個的大事,那多不值當(dāng)。

    忍著將喜見薯丟大街上讓小孩蹂躪的沖動,徐青大晚上的又跑去隔壁請吳家兄弟兩位大才子,給自個‘撿’的野貓取名。

    “不妥不妥,徐兄應(yīng)該去埠口請一條鮮魚做聘,這才是正經(jīng)聘貓的路數(shù)�!�

    吳志遠(yuǎn)和吳文才東拉西扯,名字還沒取,就扯到了別處。

    兩家緊鄰的墻頭上,喜見薯坐在上面,目光期冀的看向徐青。

    “”

    我是讓你倆取名字的,不是讓你們給我加業(yè)務(wù)的!

    徐青悶聲應(yīng)和。

    幾人聊了半晌,等回到仵工鋪,得了新名字的徐青拿紙筆在堂單牌位上寫下了出馬仙的‘尊諱’。

    上書“徐氏門府貓仙堂青卿娘娘之位”。

    青卿是文房四寶中,一種名墨的名字。

    吳家兄弟熟知詩藝文采,對如何取名也有自個的見解。

    單是以色為名,談及的古今名墨都不下二十種,像什么元光、青松、玄香、青卿、松煙、元霜、漆煙如數(shù)家珍。

    最后唯有青卿這個名兒是疊詞,適合用來喚貓,還不失文雅,正好能對上玄貓的品貌。

    除了仙家名字,徐青又在堂單左右,按立堂口的路數(shù)寫了一聯(lián)。

    上聯(lián)‘在深山修真養(yǎng)性’,

    下聯(lián)‘出古洞保家平安’。

    如此,便算立了個書面上的堂口。

    這回出馬弟子的名字,應(yīng)該好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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