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痕跡

    也不知道每次解決完這些麻煩之后，葉淼是什么樣子的，

    她不是沒有說過，只是他從來沒有主動關(guān)心過對方，

    一次都沒有。

    王文斌愣住了。

    “爸爸，我還要吃�！�

    桐桐將碗遞給王文斌，里面的青菜也被他吃的一干二凈。

    從前做的菜好吃又美味他不珍惜，現(xiàn)在一點剩菜配饅頭倒是津津有味起來了，

    說到底，還是不夠珍惜。

    心里這么想，王文斌當(dāng)然不能這個時候責(zé)怪自己的孩子，

    他把另一個饅頭也給了桐桐，就看著收拾的差不多的周倩，心情不錯的就要往外走，

    王文斌站起來開口問她，

    “你要去哪兒？”

    周倩偷偷撇了撇嘴，轉(zhuǎn)身卻是揚起了一個柔情蜜意的笑容。

    “明天學(xué)校里有教職工大會，全校一起呢，我打算去買條新裙子穿，文斌哥，怎么啦，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出門花的當(dāng)然也是王文斌的錢，

    他們現(xiàn)在都結(jié)婚了，花一點不是理所當(dāng)然嘛。

    “現(xiàn)在你在這個家里，就要考慮家用，別亂花錢，我剛剛看你裝進柜子里不是有好幾件挺新的衣服？”

    “那些都是穿過了的，都舊了。文斌哥，我可是你剛過門的新媳婦，什么都不要就跟了你，現(xiàn)在就是去買身新衣服你也要說道？那不是跟葉淼沒區(qū)別了嗎？文斌哥不是最討厭她那副土樣子了？再說了，我收拾打扮好看點，等以后，還不是給文斌哥你臉上增光？”

    周倩想都沒想，也不管王文斌的臉色，拉開門就走了。

    從周倩到這個家里之后，原本兢兢業(yè)業(yè)扮演的賢妻良母溫柔阿姨也松懈了，

    不是今天出去燙個頭，就是明天去采買新衣服，

    桐桐弄臟的衣服她冷眼旁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更換，肚子餓了也只是隨便給他對付兩口，

    但就算是這樣，桐桐也依舊沒有覺得有什么，

    他只是知道現(xiàn)在葉淼已經(jīng)走了，周倩就是他的新媽媽。

    桐桐看不出來，但王文斌卻是清清楚楚，

    他還是不死心，經(jīng)常有空就出去找葉淼，總覺得葉淼一個女人無依無靠的能夠去哪兒呢，

    把腦子里所有的猜測都排除了一遍之后，王文斌總算是想起了葉淼父母去世的地方，

    葉淼是個及其孝順的人，每年清明寒食都會帶著祭品去河邊祭拜，

    這次會不會也在河邊能夠找到她呢？

    王文斌想到就動身，急匆匆的就往河邊趕過去，

    讓他失望的是，河邊還是沒有葉淼的身影，

    滾滾大河向前，河水沖刷的聲音讓王文斌心里更加茫然了，

    他想要去附近走走，看看能不能碰到人，問問有沒有在河邊看見過葉淼，

    但是剛走兩步，王文斌的眼睛就猛然瞪大，

    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樣，就連河邊的淤泥會弄臟鞋子也顧不上了，

    三步并作兩步，跨到他看見東西的位置，

    王文斌臉上帶著驚惶，從泥巴半覆蓋的坑里撿起來一只鞋子，

    這只鞋子跟葉淼離開的時候穿的正是一模一樣，

    他慌亂的將鞋子上的泥巴用雜草擦了擦，露出了原本的樣子，肯定了那個答案，

    就是葉淼的鞋。

    這一下，王文斌的臉色驟然發(fā)白，幾乎有些站不穩(wěn)，

    他腦子里閃過一個驚駭?shù)目赡苄�，這個可能性讓他焦慮緊張，

    風(fēng)這么大的河邊，竟然額角都浸出了幾滴冷汗。

    葉淼……

    不會掉進河里死了吧？

    是，是不小心掉進去的，還是……

    自殺？

    一想到這個可能，王文斌下意識的遠(yuǎn)離了河邊，

    直到回到了道路上，他的手里還撿著那只臟兮兮的鞋。

    他深呼吸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又忍不住將目光放回河邊，

    零零星星只有幾處雜草的河邊，根本沒有足夠藏人的地方，葉淼不可能故意藏起來了跟他開這個玩笑，

    究竟要怎么樣會讓人連鞋子都顧不上了？

    一心求死。

    不，不可能。

    王文斌心里如同熱油煎熬，他不敢相信自己這么多年的妻會輕生，

    但是證據(jù)如今還好端端的就在他手里握著叫他不得不信。

    他受不了這樣大的打擊，瘋了一樣的沿著河邊這條路狂奔，

    路過一個商店房屋，就要闖進去問有沒有看見葉淼，

    “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個婦女，大概這么高，不胖，身上穿著綠色衣服，灰色的褲子……”

    “你有沒有見過我妻子，她前幾天來過這兒的，我只找到她一只鞋，她一定來過這邊的！”

    “不，不是四十多歲，沒有那么大，你到底知不知道！”

    除了一些人把他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理都不理以外，有幾個說的模模糊糊，卻都不是葉淼。

    王文斌問了幾個小時，當(dāng)問到火車站的時候，

    工作人員抱著負(fù)責(zé)任的態(tài)度查詢了一下購票名單。

    “你是說葉淼女士嗎？”

    女售票員翻找著記錄，

    王文斌從別人嘴里聽到這個名字，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救贖感，

    他連忙不停的點頭，臉上帶著些許的緊張。

    “是，是的，葉淼，就是她。”

    售票員沒有在意王文斌的情緒，只是公事公辦的開口回答，

    “前面幾日確實有購買過車票，但是沒有到發(fā)車的時候，就有人來將她的票給退掉了，所以我們并不知情這位女士的下落�！�

    “退掉了？！怎么可能！”

    跟葉淼待在一起這么多年，王文斌算得上相當(dāng)了解葉淼的性格，

    但凡是她堅持決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

    而且，

    葉淼又沒有回家，也沒有在王迎弟家里，現(xiàn)在更是連車票都退掉了，

    問遍了那么多人都說沒有看見過葉淼的行蹤，

    這跟消失有什么區(qū)別？

    一想到這個結(jié)論，王文斌就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河邊的那半只鞋。

    他身子發(fā)冷，看著售票員，臉上帶著懇求，

    “能不能再看看，她的票真的被退掉了？”

    “我騙你干什么，看了好幾遍了，確實是退了，之后也再也沒有預(yù)定過了�！�

    王文斌連跟售票員說聲謝謝都顧不上，一路又是跑著趕到河邊，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河里走，漫無目的的在河里摸著，試圖找到葉淼的一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