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有余悸
天還未破曉，葉明昊就起床開始洗漱。
隨后到廚房里帶了幾顆玉米棒，又灌滿了一竹筒的涼白開水，找了個背簍，帶了一把柴刀。
一切準備就緒，便一個人踏上了去老梁山的路。
此時，天邊才剛泛起一絲魚肚白，村里大部分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一開始，山路雖然崎嶇，但葉明昊還是健步如飛，但隨著越往深山走，四周就開始荊棘叢生，已經(jīng)沒有了明顯的小路。
葉明昊只能抽出柴刀，邊走邊披荊斬棘。
慢慢的，汗水和晨露浸濕了他的衣衫和褲腿，山風吹過，身上掠過一絲涼意。
葉明昊揩了揩額前的汗珠，繼續(xù)在茂林間穿行，憑借著腦海中模糊記憶，搜尋著那片印象中的鐵皮石斛。
終于，在翻過一個小山崗后，眼前的景象讓葉明昊一陣狂呼。
“找到了，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抬眼望去，整個山谷都是一片綠油油的野生鐵皮石斛。
一片片，一簇簇，或附生于粗糙的樹干上，或扎根于濕滑的巖石縫隙間，在晨曦的霞光下，顯得格外的郁郁蔥蔥。
看著這漫山遍野的鐵皮石斛，葉明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找了一個平整的石頭坐下，平復了激動的心情。
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就眼前這整個山谷的鐵皮石斛，足夠讓村民采摘好一陣子了。
而且，放眼望去，那綠油油的鐵皮石斛，隱約可見還綿延到了隔壁的山谷之中。
看來，大王莊的村民，這一次真的可以：靠山吃山！
這老梁山的天然恩賜，絕對可以改變大伙貧困的命運了。
葉明昊喝了幾口竹筒里的涼白開水，休息片刻之后，走下山崗沿著小山溪邊，一路察看了鐵皮石斛的品種，還小心翼翼地采摘了幾株不同的樣本。
摸清了情況后，便帶上背簍快速的原路返回。
這下山的腳步，葉明昊明顯感覺整個人輕快了許多。
而此刻的老槐叔，早就在村口那棵老榆樹下，焦急地邊抽煙邊來回踱步等待。
其實，在昨天晚上聽葉明昊說，要等摸清楚山里情況后再通知大伙時，他心里就有點七上八下的，擔心這剛剛騰起的致富希望，被無情的現(xiàn)實撕破。
老槐叔一夜都沒怎么睡好，也是早早就起來了。
“明昊，你可算回來了！”
見到葉明昊這么快返回，老槐叔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連聲問道：“情況怎么樣？找到了嗎？那東西還多嗎？”
“找到了，老槐叔，全都找到了！”
葉明昊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點頭道：“就在老梁山深處的一個向陽山谷里，數(shù)量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真的嗎？”
老槐叔一臉驚愕的重新確認道。
“對，你看，我還帶了不同的樣本回來�！�
葉明昊說著放下背簍，指了指剛才從山上采摘下來幾株鐵皮石斛。
“就這個？太好了，太好了”
老槐叔拿起背簍里的鐵皮石斛，激動得雙手都在微微顫抖，甚至眼眶都有些濕潤。
“老槐叔，你就放心吧�！�
葉明昊拍了拍他的顫抖手，篤定道：“就我今天發(fā)現(xiàn)的那片鐵皮石斛，如果新老交替著采摘，估計采摘個兩、三年沒問題。”
當然，這是葉明昊根據(jù)鐵皮石斛的生長期估算的，絕不是信口開河。
“好，好，明昊你看，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去把大伙召集起來，宣布這個好消息？”
老槐叔一臉激動的問道。
此刻，他恨不得把這個天大的喜訊，立刻讓全村人都知道。
如果真的像葉明昊所說，可以采摘個兩、三年，按照縣藥材公司的收購價，那大王莊的人，個個都要發(fā)財了。
“老槐叔，你先別急，就算采摘，我們之前商量好了辦法，難道你忘記了嗎？”
葉明昊拉住激動的他，壓低聲音道：“既要創(chuàng)收又要保證生產(chǎn)，現(xiàn)在馬上就要出工了，依我看啊，就等晚上大伙收工之后吧，到時候大家都有空，也不會耽誤生產(chǎn)隊里的農(nóng)活�！�
“啊”
老槐叔愣了一下，尷尬的點頭道：“對，對看把我急的，行，那就等晚上！”
“好，那我就先回家了�！�
“去吧�！�
看著葉明昊的背影，老槐叔久久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隨后掏出那個專屬的口哨，憋著氣用力吹了起來。
他自己都感覺，今天的出工哨，是吹得特別的響亮。
葉明昊回到家，劉芷怡和程雅倩扛著農(nóng)具，剛剛準備出工。
“昊哥，這大清早你是去了哪里��？”
劉芷怡指了指葉明昊濕漉漉的褲腿，奇怪的問道。
“剛剛進了一趟老梁山回來，晨露比較大吧�！�
葉明昊說著，先脫掉了已經(jīng)潮濕的外衣。
“你已經(jīng)進山了？”
程雅倩驚訝之余，隨即問道：“山里面的情況怎么樣？”
“得償所愿！超出預期！”
葉明昊不自覺的飚出文縐縐的話。
“啊”
“那太好了。”
劉芷怡和程雅倩對視一眼，瞬間露出欣喜之色。
“你們先去出工吧，我換下衣服隨后就來。”
說完，葉明昊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與此同時，趙志偉則是一個人在知青點的宿舍躺著，因為昨天被葉明昊傷了手腕，老槐叔答應他今天不用出工。
雖然不用出工，但想起昨天下午被葉明昊當眾羞辱的事，他卻是越想越氣。
他又想起昨天王長河的話：
你老爹是地區(qū)革委會的副主任，你就是妥妥的公子哥，葉明昊這個泥腿子憑什么敢搶你的女人
不過，趙志偉一想到葉明昊那凌厲的手段，還是有點心有余悸。
他知道，以前還有隊長王德財河和王長河幫他說話，現(xiàn)在啥依仗都沒了。
特別是這個王長河，昨天一早嘴上說得挺麻溜，可到真動起手時，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還有那些該死的知青，明明是同住一個屋檐下，不但沒有人站出來勸阻，還一個個對自己挨揍，爆發(fā)出哄堂大笑。
這不明顯就是在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嗎？
想起這些，趙志偉氣忿忿的大吼一聲。
“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們！”
罵歸罵，他也很清楚，就憑他現(xiàn)在的處境，想和葉明昊明火執(zhí)仗的單打獨斗，自己是沒這個能力了。
但這口氣，他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思來想去，趙志偉還是決定去找公社革委會主任王昌貴。
一來，王昌貴和葉明昊這幾天也是剛剛結(jié)下了梁子；二來，自己老爹也算是他上級，以前也幫他辦過不少事。
可以說，不管是于公于私，王昌貴都會站在自己這邊。
決定之后，趙志偉就揣了兩包‘大前門’香煙，騎上他的鳳凰牌二八大杠，風風火火的趕往了前進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