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隨身攜帶盡管肚兜上繡著她的乳名，可府中無人知曉。聞笙強裝鎮(zhèn)定，她只要不認就好了�！澳銈儍蓚�是侯府的丫鬟吧�！痹捯魟偮�，聞笙心落了地。她和身旁的丫鬟對視一眼，應(yīng)下：“是。”“留下把清風(fēng)堂收拾了�！贝�人走��，兩人進了屋子。屋內(nèi)，清香撲鼻。賀聿珩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聞笙慢慢從桌邊移到床榻。剛剛沒被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是掉到哪了。她仔仔細細地整理床鋪，恨不得將床翻過來�！罢媸堑姑�，本來跟著貴人們走一遭就能回去的，又被叫來干活�！甭勼弦姞畋愕溃骸敖憬隳阈�著��，我來�！彼�也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直接開口攬下活計。那丫鬟夸她懂事，坐在一旁樂得清閑。聞笙環(huán)視屋子，剛剛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可就像做夢一樣。肚兜不見了，就連茶壺的碎片和床上的痕跡都消失得一干二凈。上京人人皆知，賀聿珩是要尚公主的。難道是賀聿珩怕公主發(fā)現(xiàn)后會懲罰他，所以才去遮掩。收拾好后，兩人關(guān)好門，一起回了婢院。她不知道賀聿珩是否看到她的容貌，這幾日實在不能出現(xiàn)在侯府，只能裝病。像她們這種灑掃丫鬟少做幾天工也不礙事，但戲要做足，于是聞笙泡了一夜的澡，如愿以償?shù)纳�病��。昨日無事發(fā)生，可聞笙卻放心不下來。當(dāng)下之急是趕緊喝下避子湯�？裳诀吣睦锬茉诟�中喝這種藥。于是聞笙讓自己病得更重了，她求了管家，想要出府看病。府中雖有府醫(yī)，可不是給她們這種人看病的，除非主子恩賜。為了不引人懷疑，她與平日里關(guān)系近的丫鬟蓮兒一起出府。兩人剛從準備后門出去，就撞見了賀聿珩。賀聿珩偷跑出去玩，今晨才敢從后門翻墻回府。聞笙看著他的樣子，心底一股怒火。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可擔(dān)驚受怕的卻是自己。她和蓮兒福身：“三……”“噓……”賀聿珩捂住她倆的嘴：“想害死小爺啊�！蹦峭碛洃浻楷F(xiàn)，聞笙一陣惡寒，后退兩步低頭，不做聲。蓮兒則是驚在那兒，三爺竟然摸了她的臉�！皾L滾滾。”賀聿珩連連擺手。聞笙扯著蓮兒準備走。她現(xiàn)在可以確定，賀聿珩不知道那晚是誰。剛松口氣，身后又傳來聲音：“你們干嘛去？”蓮兒還沒回神，聞笙只能答道：“奴婢染了風(fēng)寒，遲遲不好，方管事特許奴婢出府看病�！痹S久沒聽見聲音，聞笙以為賀聿珩走了�！霸僬f一遍�！甭勼细邿�，已然快撐不住��，但她是奴，主子的話必須聽。蓮兒知道侯府三爺紈绔，可他為難兩個丫鬟做什么�！芭�婢染……”“滾吧�！甭勼线@才轉(zhuǎn)身，被蓮兒攙扶著出了府。賀聿珩定定地看著聞笙的背影，吩咐道：“跟著這兩個丫鬟�！薄笆�。”賀聿珩眉頭微皺，這丫頭竟這般受不住，就這樣得了風(fēng)寒。蓮兒剛剛冒芽的好感就這么縮了回去。走到街上，她才敢說：“三爺今兒吃錯什么藥了�！甭勼峡嘈�搖搖頭，她不想猜。兩人一路向東，聞笙心里盤算著路程。她爹是大夫，從小耳目濡染，知道避子湯的藥材。每家藥房她都只拿一種藥材。對大夫就說想試試土方子，對蓮兒只說再看看。她將藥全藏在身上，帶著蓮兒離侯府越來越遠。湊齊藥后，天色漸晚，她們這時候已經(jīng)回不去了。聞笙拖著疲憊的身子表達歉意：“蓮兒，實在不好意思，今晚咱們只能宿在外面了�！闭f著從身上拿出一支簪子，準備支開她。“這個當(dāng)了銀子可以開兩間房，剩下的權(quán)當(dāng)麻煩你陪我一天�！边@簪子成色算不上好，但開完房間還能剩下一半。蓮兒知道聞笙平日里得了不少賞賜，也不做懷疑。她也沒有怎么出力，只是陪聞笙出府，還逛了一天。至于夜不歸宿，明日回府后解釋一番就好。蓮兒接下簪子說道：“那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蓮兒走后，聞笙又塞給店家一點銅板，想要煎藥。那簪子也是她買給妹妹的，她可不敢當(dāng)侯府的賞賜。蓮兒得了好處，主動要給聞笙煎藥。夜里，蓮兒坐不住，聞笙便讓她回房了。等治風(fēng)寒的藥煎好，她又換上了另一服藥。聞笙昏昏欲睡，藥還沒有煎好，掐了下自己大腿根強行清醒。她撐著下巴，恍惚間看見一個人影。是賀聿珩。困意瞬間沒了。他怎么在這兒？“在煎藥？”白日里見過，日后也會見，聞笙不敢裝作不認識。“是。”賀聿珩看向一旁的空碗，戲謔道：“剛剛不是喝了一碗�！甭勼厦夹囊惶�：“那是退熱���！薄芭丁�—”拖長的尾音讓聞笙臉又燙了起來。賀聿珩傾身逼近，手心探上了她的臉頰。聞笙一驚，后退拉開兩人距離。賀聿珩的手停在半空，聞笙突然瞥見他袖子里的粉紅。那是她的嗎？這東西怎能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