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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錢家有兩位好姑娘。
一個是瞎子,一個是聾子。
瞎子能看見旁人所不見之物。
聾子能聽見旁人所不聞之聲。
村子里的人奉她們?yōu)樯竦暮⒆�,每年都要上江家供奉二位姑娘�?br />
兩位姑娘有了身孕,村里人狂喜,說這是神的禮物。
可年初大旱時,神死了。
瞎子姑娘丟了眼珠子,聾子姑娘斷了兩只耳朵。
1.
我是專門給青樓女子攬客的。
這幾年生意不景氣,我們這行越來越難做,生意都拉到了村子里來。
酒館里坐著幾個稀稀拉拉的男人,個個手中提溜著酒壺。
等他們醉得差不多了,我便圍了上去。
「幾位爺,鎮(zhèn)上那醉仙樓可曾去過姑娘們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其中一個放下了酒壺,上下打量我一眼。
「呦,你個小丫頭做這種生意!」
「爺,這不是最近做什么都不好掙錢,我家里的奶奶病了,每天都要吃藥看大夫。」
另外一個笑了笑,掏出根剔牙的簽子叼住了一頭。
「如今誰還不是家里有幾個病秧子呢你們說對吧!」
「對啊對��!」
他們附和著,還有幾個喝得多了的,開始埋怨起家里那個病了半年的藥罐子婆娘。
酒館里充斥著男子濃重的酒氣,我瞧見生意不成,也不愿浪費(fèi)時間,轉(zhuǎn)身就要走。
還沒踏出門檻,右手便被一人扯住。
我回頭一看,只見是一個油光滿面、胡子拉碴的大漢。
「陳老一!你不是吧,這么丑的也下得去口」
「閉嘴!老子什么女人不敢搞!」
出來做這行的,沒點(diǎn)本事傍身不行。
趁著幾人嬉笑,我三兩下把這漢子撂倒在地,他酒意未散爬不起身,我拎起地上的包逃也似地竄走了。
「姑娘!」
趕路時,有個白發(fā)老漢把我叫住。
他看起來慈眉善目,手里握著我的荷包,等我停住便匆匆趕上來塞進(jìn)我手里。
「多謝老伯!」
「姑娘,這地方夜里邪乎,晚上趕路可不好!」
邪乎我看了看四周,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稀奇的地方。
沒把這話放心話,我扭頭便要離開。
突然,一道驚雷落下,巨大的聲響險些震聾了我的耳朵。
「老伯!可否暫時借住一宿」
為了省點(diǎn)住客棧的錢,我買了兩只餅便和這老伯回了家。
他住的地方偏僻,到地方的時候,我身上已經(jīng)沒一塊干燥的地方。
「屋里頭烤了火,你進(jìn)去暖暖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急忙跑了進(jìn)去,才推開門,便看見一個火盆放在廳堂的正前方。
火盆前擺著一個靈位,周圍是散落滿地的白色紙錢。
「這......這是」
火還燒著,可我身上的寒意卻不減反增。
老伯咳了幾聲,神色哀悼起來。
「我那苦命的孩子前幾日去了,姑娘你別怕,你住東邊那間,晚上我守在這�!�
雖是那老伯的傷心事,可我卻覺毛骨悚然。
那靈牌之后,好像還藏著些什么,我不敢細(xì)看,連忙接過老伯遞來的布衣進(jìn)了睡覺的屋子。
躺在冷冰的木床板上,我翻來覆去愣是睡不著。
屋外籠罩著一層詭異的燭光,時不時兩道悶雷響起,雨水打在老舊的窗欞上,從縫隙里滲了進(jìn)來。
盡管這屋子里悶熱潮濕,我還是用被褥裹緊了自己,只露出半顆腦袋。
突然,門口響起了咚咚的聲音。
我一激靈,連忙把半顆腦袋都縮進(jìn)了被子里。
敲門聲越來愈快,老舊的破木門被震得幾乎要散架。
我把背緊緊貼在墻上,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鼻尖掉落。
終于,那聲響停了。
我松了口氣,還沒掀開被子,又聽吱呀一聲,一股潮熱席卷著腥氣的風(fēng)灌入。
破木門被推開了。
門外站著的東西,我隔著薄薄的被褥隱約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輪廓。
下一秒,它動了起來。
我縮在床上,不能動也叫不出聲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靠近。
一步一步,濃重的銹味撲面而來。
黑影停在了我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