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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大門，我便看見蠻地蔓延的鮮血，還有幾個倒在地上嚶嚀的人，
整個村子籠罩在一片死亡的氣息之下。
遠(yuǎn)處傳來的狗吠和哭喊聲混雜在一起，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尤為刺耳
我的傷口不算太深，等血止住了，張浪扯了兩塊碎布替我扎上。
「張浪，你之前和我說的故事，是假的吧！」
他埋著頭，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畫像。
那紙上的墨早就被磨得看不清模樣。
可他卻一臉留戀。
「我和你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
只不過，那都是村民為了逃脫罪責(zé)而一同圓滿的故事罷了。
所有人都說謊，就能變成真的。
美艷的漂亮媳婦，是錢老孫從外地綁來的姑娘，那腹中的雙生胎兒，也不是他的孩子。
他們口中的神，所謂的供奉。
只不過是交了錢，就能滿足一切獸欲的借口。
「她生完孩子沒多久，便每日都要接待客人，死的時候，屋子里也都是男人�！�
錢老孫嘗到了甜頭，自然不會放過那兩個小的。
她們每日每夜，都要被鎖在那方小小的院落里。
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時間便是接受他們的獸欲，并以神的旨意，為他們祈福，給他們說些好聽的話。
大旱的時候，他們交不上那所謂的祭品。
錢老孫不做虧本的買賣，當(dāng)然不會讓他們進(jìn)來。
「吳春水是鎮(zhèn)上的清白女子，也是被錢老孫騙來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后便逃了出去，可她和錢老孫做了一筆買賣，錢安錢樂的娘親，是她幫忙綁來的。
她說，打那兩姑娘死后，自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她把閨女送出了村子，沒想到吳小滿最后也進(jìn)了窯子。
她說她要贖罪，只求那些亡魂不要再害自己的閨女。」
吳小滿這名字我聽得耳熟，這才想起，不就是半年前醉仙樓里上吊死了的那個姑娘。
「小滿是個好姑娘，等一切結(jié)束后，吳大娘就會把所有身家都托給我?guī)Ыo小滿，我會帶著她離開這里，過上好日子的�！�
我終于知道，他手中的畫像是吳小滿。
也知道了，他明明什么也不會，卻不怕這村子里的姐妹雙煞。
那一夜，村里子多了十幾具尸體，那些失蹤了的姑娘們回來了。
好多人連夜搬走，村子里沒剩下幾個活人。
太陽升起，街道上的鮮血逐漸發(fā)黑，錢家的院子一片陰沉沉的，陽光全數(shù)被旁側(cè)的老樹遮擋。
我看見吳大娘臉上沾著血，懷里抱著靈牌和一個小小的木盒子從錢家走了出來。
她把東西抱回了家里，放在了屋外的院子里，而后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下頭。
嘴里不停細(xì)細(xì)碎碎地念叨著。
「那一晚，是誰」
我轉(zhuǎn)頭問張浪。
「是假人，吳大娘放的，原是想把你嚇走。」
「誰知道，你這么倔！拿了錢也不肯走。」
想想昨晚，我心里還是一陣后怕。
半晌后，院子里沒動靜了。
張浪慢慢靠近，發(fā)現(xiàn)吳大娘還是保持磕頭的姿勢，她把頭卷在身下，手心里攥著什么，一動不動。
「吳大娘！」
她的手突然滑落，手里攥的東西便滾落出來。
張浪拾起那東西，是一個小小的撥浪鼓。
他抬手，探了探吳大娘的鼻息。
下一秒，便紅了眼眶。
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官府不得不出面，千里迢迢來到村子里處理。
可村子里剩下的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鬼所做，那些扭曲可怕的尸體全被拋到了亂葬崗中，一把火都給燒了。
錢家的宅子最難處理，尸首不全，被丟得東一塊西一塊。
官府的人索性放了兩只狗出來，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把所有的尸塊全都打包帶走。
處理完后，村子被暫時封了起來。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吳大娘的尸體被張浪給埋在了院子里，和那對姐妹一起。
她死之前，已經(jīng)將所有家當(dāng)都換了銀票交給了張浪。
他收好了行李，打算往鎮(zhèn)上趕。
一路上，我見他眉間藏著喜悅，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將吳小滿早就死去的事情告訴他。
「對了，你以后還在那兒干嗎你以后拿著這些錢過日子，就別干那些活兒了�！�
張浪又多給了我些銀兩，包括之前他給我分的利，確實(shí)是一筆不少錢財(cái)。
「嗯，我以后不干了，我打算搬去城里，開一家武館，教孩子們打拳�！�
臨別前，我下了馬車，頓住了腳。
「張浪，小滿姑娘曾經(jīng)和我說過，她有一個很好的娘親！」
「小滿當(dāng)真這么說要是春水姨在泉下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我笑了笑，又說：
「還有，她說她認(rèn)識過一個很好的男子，說的是你吧！」
張浪的臉霎時間又紅了起來，低下腦袋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揮別后，我去了柳城。
武館沒有開成，倒是開了家飯館。
生意不錯，日子也慢慢好了起來。
某一日，小廝急匆匆地跑到后院來找我。
「掌柜的！您快出去看看，店里鬧起來了！」
我丟下賬本，立刻跑了出去。
外頭一群人圍著，里頭有兩個人扭打交纏在了一起。
「都給我住手！敢在我的地盤鬧事，不想活了！」
被壓在身下的人猛地抬頭，那張臉，有些熟悉。
「張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