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攬月閣
說到這里,陳秋秋重重的咳嗽兩聲,又噴出一口血來。
“蕓娘,你別瞎想。”
顧北辰急忙將她嘴角的血漬擦干凈,慌亂的替她掖了掖被角,丟下一句“好好歇息”后,轉(zhuǎn)身離開。
……
“什么?蕓娘回來了,你沒有聽錯吧?”
侯夫人端坐在上首,原本在悠閑的品著茶,忽聽嬤嬤提起蕓娘,眼睛猛然瞪大。
嬤嬤點了點頭,臉上也帶著驚恐,“老奴聽的千真萬確!”
侯夫人瞬時失神,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北辰是真的轉(zhuǎn)性了,喜歡上了旁人,沒想到那人是蕓娘。”
“蕓娘不是死了嗎,那么高的懸崖都摔不死她?”
侯夫人一手扶在額頭上,重重揉了幾下。
嬤嬤伏在她耳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真是可笑,一個女扮男裝進入軍營的人,也妄想成為侯府的當(dāng)家主母,是誰給她的勇氣?”
侯夫人嗤笑一聲。
論出身,蕓娘還不如蘇碧云呢!
嬤嬤卻不以為意,解釋道:“老奴已經(jīng)打聽過了,蕓娘可不是山野里的村姑,她原是嶺南知州府里的嫡女,當(dāng)年出了意外才流落民間�!�
“區(qū)區(qū)六品知府,哪里配得上北辰�!�
侯夫人冷哼一聲。
嬤嬤又道:“陳知府雖只有六品,但他的娘子可是平王妃的表姐,聽說這位陳夫人頗得平王妃看重,凌安郡主能親自帶著陳秋秋前來問診,足矣證明這一切�!�
聽了這話,侯夫人這才安心幾分,眼珠來回轉(zhuǎn)了轉(zhuǎn),松口道:“若是這樣,她倒是配的上侯府的門楣,只是…”
說到這里,侯夫人眉頭微皺,頗為嫌棄的說道:“那蕓娘看著病秧秧的,隨時都會斷氣,這樣的人,真能為北辰誕下子嗣嗎?”
一個病秧子,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他們鎮(zhèn)國侯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老奴倒覺得,這是個機會!”
嬤嬤眼睛一亮,朝著侯夫人看去。
兩人已是多年的主仆,只一個眼神,侯夫人便明白了她的意圖。
“你是說,讓他們互相殘殺!”
侯夫人拍手叫好,“我怎么沒想到呢,蕓娘這身子一直是蘇碧云照顧的,若是蕓娘出個好歹,北辰說不定會休了她,到時候他們鷸蚌相爭…”
想到這里,侯夫人迫不及待的跳起來,“走吧,咱們也該去探望下,北辰的恩人了�!�
“恩人”二字,被她咬的極重。
侯夫人走到偏殿時,陳秋秋正靠在榻上喝藥。
忽聽外頭傳來響聲,陳秋秋抬眼望去。
“您是?”
瞧見這位容貌甚好的夫人,陳秋秋放下湯藥,輕聲問道。
“這位是我們侯府的夫人�!眿邒叱雎暯榻B。
陳秋秋強撐著起身,朝著侯夫人行了一禮,“秋秋見過夫人�!�
見她面色不佳,容貌比蘇碧云差遠了,侯夫人心涼了半截。
這樣的人,真能將蘇碧云斗垮嗎?
雖是這般想著,侯夫人還是上前一步,面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將人扶起,“快別在乎那些虛禮了,你這一身傷,都是為了救北辰才成這樣的,怪讓人心疼的�!�
陳秋秋受寵若驚,余光偷偷瞥了侯夫人一眼,這才起身,重新躺回榻上。
侯夫人親自拿起那碗藥,在嘴邊吹了吹,這才喂她喝下。
“夫人,我可以自己喝的�!�
陳秋秋咬著唇,在侯夫人殷切的目光下將藥吞下。
“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能自己喝藥呢。北辰也真是的,竟委屈你在偏房里住著,我這就讓人把攬月閣收拾出來,以后你就住在那兒。”
前來送藥的春桃聽了這話,眸色忽然一驚。
這攬月閣是世子妃的住所,平日里一直空著,侯夫人竟讓陳秋秋住進攬月閣,這算是承認了陳秋秋的身份。
“夫人不必費心了,小女在這兒住的很好,而且也方便蘇姨娘給我診治。”
陳秋秋雖不知攬月閣是什么地方,但見春桃臉色陰沉下來,也有幾分猜測。
侯夫人哼了一聲,抓起陳秋秋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她又沒病,不過是多走兩步路的事,你以后可是侯府的世子妃,身為姨娘,也是要每日前去給你問安的�!�
聽了這話,陳秋秋眸色一驚,詫異的朝著侯夫人看去,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低下頭,臉上帶著幾分嬌羞和無助,低聲說道:“夫人抬舉小女了,世子與蘇姨娘恩愛有佳,怎么會娶我呢,那時的戲言,怎能作數(shù)?”
陳秋秋輕嘆一聲,眼中掠過一抹傷神。
侯夫人一掌拍在床榻上,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鎮(zhèn)國侯府向來言而有信,你又是北辰的救命恩人,再說了,北辰心里若是沒你,怎么會五年未娶呢?丫頭,本夫人這就派人去嶺南下聘,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我定會讓你風(fēng)光大嫁!”
說完這話后,侯夫人也不等陳秋秋拒絕,同嬤嬤對視一眼后,匆匆離開。
“夫人萬安�!辟N在門外偷聽的春桃見人出來了,連忙跪在地上請安。
侯夫人瞥她一眼,冷聲道:“你本是府上提拔出來伺候世子妃的大丫鬟,如今就跟在蕓娘身旁伺候吧�!�
“可…”
春桃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侯夫人身后的嬤嬤打了一巴掌。
嬤嬤疾言厲色道:“蘇碧云只不過是個姨娘,哪配四個大丫鬟照顧?從今日起,你和霜月都去攬月閣照顧�!�
……
成王府內(nèi),宇文悅?cè)A攥著那壺放了藥的酒,顫抖著朝書房走去。
一旁的丫鬟安慰道:“王妃別怕,您是王爺明媒正娶的主子,這迷情散只是給您助興的,您這般畏懼,肯定會被王爺察覺出問題的�!�
聽了這話,宇文悅?cè)A深吸了一口氣,垂眸朝那酒壺看去,定了定神。
“成敗在此一舉,我定會拿下城哥哥!”
宇文悅?cè)A給自己打氣,這才言笑晏晏的推開了書房的門。
“你來做什么?”
成王已經(jīng)歇下,見宇文悅?cè)A穿著一身清涼的衣裳走進來,不悅擰眉。
宇文悅?cè)A倒也不氣,將酒壺放在榻前,玉手勾在成王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