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翻供
“臣有要事求見陛下，陛下若不見，臣愿長跪不起。”
見殿內(nèi)沒有回應(yīng)，顧北辰直接跪在了御書房外，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平頭百姓，哪里見過這陣仗，見顧北辰跪了下去，兩人對視一眼后，也腿軟的跪了下去。
御書房內(nèi)，皇帝抬手揉在眉心之上，眼中難掩疲倦。
隨侍在一旁的太監(jiān)湊到他身前，小心翼翼的進言：“陛下，顧世子終歸是打了一場勝仗，如今威望正高，若是讓旁人知曉您特意不見他，恐…”
沒等太監(jiān)說完，皇帝臉上的不耐更勝從前，他猛然拍下一掌，龍案上的茶盞應(yīng)聲跳起，又重新落回原處，茶水因這劇烈抖動灑了一桌。
“朕是天子，難道還要看一個臣子的臉色？”
皇帝怒喝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眼底的怒氣如熊熊烈火般燃燒。
見皇帝動怒，太監(jiān)連忙跪在地上，大喊了一聲“息怒”。
皇帝垂下龍眸，看著茶水緩緩流向那些沒有批閱完的奏折上，宛如一條毒蛇，朝著奏折上的紅色印章流去。
“讓他進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低沉的嗓音從龍案前傳來。
太監(jiān)如臨大赦，連滾帶爬的走向殿門前。
“世子，陛下讓您進去呢�！�
打開殿門后，太監(jiān)這才注意到，顧北辰身后，跟著兩個身穿尋常服侍的平頭百姓。
雖不知世子為何而來，但他總覺得…顧世子來者不善。
顧北辰應(yīng)了一聲，風(fēng)輕云淡從地上起身，朝著殿內(nèi)走去。
只是身后的那兩個影子，仍舊止步不前。
“還不進來？”
顧北辰腳步微頓，聲音雖小，卻透著股讓人膽寒的威嚴。
聽了這句話，原本還在畏懼龍顏的兩個人同時咽了口口水，視死如歸的走了進去。
顧北辰走進來時，平王仍舊在地上跪著。
李凌安站在一旁，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那雙充斥著怒意的眼睛，死死黏在了他身上。
顧北辰冷笑一聲，卻沒有理會她，直接朝著皇帝行了一禮。
“顧愛卿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皇帝強壓著心中怒火，目光柔和的朝著顧北辰看去。
“陛下，臣是為了曹靖然一案起來�！�
顧北辰直截了當?shù)恼f著，側(cè)身將身后的兩人露出來，不急不緩的說道：“這是平王口中的證人，臣特意將他們帶了過來，他們兩個親口承認，之前的那番話，是平王教唆的�！�
聽了這話，原本跪在地上的平王猛然抬起頭，悲憤開口：“黃口小兒，休要胡言！本王從未用什么手段逼迫他們，是他們親口說，曹靖然是從戰(zhàn)場上抱回來的！”
說完這話后，平王又朝著皇帝看去：“陛下，臣是冤枉的！”
看著那兩個平頭百姓，皇帝龍眸微擰，刻意板著臉問道：“你們兩個到底知道什么，還不趕緊從實招來！”
那兩人被皇帝的威嚴嚇了一跳，撲通一聲，兩雙膝蓋重重的砸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曹靖然的確是草民從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但草民從未說過他是侯爺?shù)乃缴影�，還請陛下明鑒！”
另一個男人也附和道：“是啊陛下，平王爺當時只問了曹靖然是從哪里來的，曹靖然到底是誰的孩子，草民也不知道�！�
“陛下，您也聽到了，平王只是在捕風(fēng)捉影，戰(zhàn)場上顛沛流離，常有百姓流離失所，總不能隨意找一個樣貌與臣的父親有些相似的，就冤枉他是父親的私生子吧？”
顧北辰冷聲說著，沒等皇帝開口，又繼續(xù)道：“況且，平王還說曹靖然是金昭女將鄔雅棠之子？更是荒唐！”
“你何出此言？難道你有證據(jù)證明，曹靖然不是鄔雅棠的兒子！”
平王眉頭緊鎖，目光冷冷掃過那兩個百姓，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
顧北辰點了點頭，神色依舊淡然。
“二十年前的那場惡戰(zhàn)，宇文老將軍也在場，那場仗整整打了兩年�！�
說到這里，顧北辰從懷中掏出一張冊子，交給了服侍在皇帝身旁的太監(jiān)手中。
那太監(jiān)將冊子呈到皇帝手中，顧北辰才繼續(xù)說道：“這本冊子，記載著當年烏門關(guān)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從時間上可以看出，鄔雅棠上戰(zhàn)場的時間間隔，從未長過兩月，試問…鄔雅棠若是有孕，與她對戰(zhàn)的將領(lǐng)，難道察覺不出來嗎？”
顧北辰的質(zhì)問擲地有聲，他負手站在大殿中央，周身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氣勢。
皇帝仔細觀看著那張冊子，擰著眉一一核對上面的時間，果真如顧北辰說的那般，鄔雅棠一直在打仗，哪里有懷子生產(chǎn)的時間？
“不…這冊子一定是顧北辰偽造的，曹靖然和顧老侯爺那么像，怎么不是他親生的！”
平王大聲喊著，神色惶恐的不行。
聽了這話，顧北辰冷笑一聲：“坊間關(guān)于王爺?shù)膫餮�，臣也有幸聽說過幾句，世子夫人與北越長公主如此相似，臣是不是也能以這個為證，稱您與北越長公主有染呢？”
“簡直是信口胡謅！”
平王冷冷瞪著他，大喊冤枉：“本王行的端做的正，從未做過此等茍且之事，你主要污蔑我！”
“臣舉證，便是污蔑，王爺舉證，便是真言，臣不服！”
顧北辰用力甩袖，寬大的袖袍在殿中獵獵作響。
皇帝絕望的閉上了眼，整個人頹廢的靠在龍椅上，額頭上的青筋跳個不停。
顧北辰說的在理，平王并沒有切實的證據(jù)，只有兩個證人，如今卻已經(jīng)翻供…
而李凌安，皇帝睜開眼睛，盯著地上那團早已揉皺的情書，神色越發(fā)冷冽。
“如今有確鑿證據(jù)的，是你平王，平王啊平王啊，你還不如實招來！”
皇帝怒喝一聲，直接將龍案上的茶杯甩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平王腳邊。
“臣…”
平王正要喊冤，忽然聽到身后的李凌安咳嗽一聲。
李凌安直接跪在平王身側(cè)，朝他使了個眼神后，哭訴道：“陛下，都是臣婦失察，是臣婦捕風(fēng)捉影，聽信了讒言，這才險些釀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