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矯召”幕后之人
天色漸暗,城外三十里。
“小寒,再把斗篷裹緊一些!”馬蹄在雪地上踩出深痕。
“這鬼天氣!老子的甲片,都要凍成冰坨子了�!�
“你小子!”
“二姐!你穩(wěn)當點!一會給我摔下去了!”蕭寒緊緊抱住蕭云晴。
前方突然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流民,不過半日,城外的破草棚子又多了二三十頂。
裹著破棉絮的老婦蹲在雪地里啃凍硬的大餅,赤腳的孩子抱著樹根發(fā)抖。
“軍爺給口食物吧”一位小丫頭手指凍得烏青,正扒著蕭云晴的馬鐙,扯著嗓子喊。
蕭云晴突然勒住馬,翻身下馬,從懷里摸出油紙包烤羊肉,塞進小丫頭懷里。
“吃!”
“誰敢搶你,老子砍了他!”
“謝軍爺謝軍爺”蕭丫頭捧著油紙包腿直打顫,突然“撲通”跪在地上。
“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蕭云晴紅著眼眶扶起小丫頭。
“北境的兵就應(yīng)該保護北境的民。”
“老子要是連這些都做不到,還配穿這身盔甲嗎?”
蕭寒望著她背影,喉嚨發(fā)緊。
原主記憶里,蕭云晴從前連正眼都不瞧他,如今卻會為素不相識的流民掉眼淚。
他摸了摸腰間蕭云晴塞的手爐,溫度透過棉袍滲進心口,這哪是手爐,分明是團燒得旺旺的火。
“走了!”蕭云晴翻身上馬,馬鞭一揮。
“在磨蹭,王府的熱湯恐怕都要涼透了�!�
“二郡主,小公子,王爺正在正堂呢,連周院長都來了!”
正堂外,十幾名王爺親軍死侍,嚴密把守。
屋內(nèi),蕭戰(zhàn)宏端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周鶴年正端著茶杯,胡子上還沾著雪星子,蕭硯冰立在窗邊,指尖絞著帕子。
“父王!”蕭云晴甩了甩斗篷上的雪“出什么事了?”
蕭戰(zhàn)宏沒接話,只是沖周院長點了點頭,周鶴年“咚”地放下茶盞,嗓音發(fā)顫。
“老朽在宮門前跪了半日,守門的張統(tǒng)領(lǐng)拽著我袖子直抖”他喉結(jié)動了動。
“說陛下咳血的帕子,都能染紅半幅屏風!”
“陛下染疾,如今由劉皇后和齊丞相代理朝政!”
蕭云晴的劍“噌”地出鞘一半,又“咔”地收回去:“劉皇后和齊丞相?”
“何丞相呢?”
“唉何小子他被下詔處死了”周鶴年長嘆一口氣。
“罪名是私通北蠻”周鶴年的胡子都在顫:“我的弟子我怎么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
“什么!”蕭云晴和蕭寒極其驚訝。
蕭寒極其驚訝,原著中這陛下應(yīng)該在幾年后被蕭汪衍下毒,然后江氏入主朝廷,現(xiàn)在劇情真正的改變了。
“那老匹夫的女兒嫁了江家嫡子,陛下染疾,莫不是有人動了手腳?”
“云晴!”蕭硯冰輕聲喝止“慎言!”
“今早,圣旨到了�!笔拺�(zhàn)宏揉了揉眉心,他從案上抽出明黃絹帛。
“著鎮(zhèn)北王蕭戰(zhàn)宏攜次女蕭云晴北上巡軍,三日后起程�!�
“北上巡軍?”蕭云晴瞪圓了眼睛“北境軍務(wù)素來穩(wěn)固,往哪都是我,或者是派一位將軍前去�!�
“為何此次竟然圣旨,叫父王親自出馬�!�
“卻有蹊蹺”蕭戰(zhàn)宏將圣旨拍在案上。
“蕭寒!我們走以后,如果有事,就去學院躲避,周院長會保護你�!�
“這里面,恐怕我北境要亂了�!�
“方才商會陳掌柜,告訴我這個月糧價漲了三成�!�
“東市黃記米鋪今早關(guān)門了,說是沒貨,可是今年并沒有天災(zāi),怎會突然缺糧呢?”
“原來如此,城外流民激增,原來是糧價出問題了!”
“我已讓賬房準備了五萬兩銀票,后日去南城縣,那里有幾家糧莊與我商會有舊,或許能收到一些糧食。”蕭硯冰緊握著手帕,語氣輕柔。
“我和你一道!”蕭云晴舉起手中的刀“老子明天帶二十個玄甲騎,看誰敢劫糧車�!�
“胡鬧!”蕭戰(zhàn)宏沉下臉。
“明日你隨我去校場點兵,圣旨不可違!”
“硯冰,收糧的事情,你多帶點護衛(wèi),以防”他突然轉(zhuǎn)頭看向蕭硯冰,語氣軟了些。
“父王放心�!笔挸幈虼揭恍�。
“江家在我商會中干股也是不少的,我出事,那他們的錢,也得打水漂。”
正廳里的氣氛稍緩,蕭云晴突然拽了拽蕭寒的袖口,壓低聲音。
“寒兒,大姐和我不在,你離江氏遠點,指不定什么時候給你下套!”
“二姐當我是三歲小孩?”蕭寒冷笑。
“上回她塞給我的桂花糕,我都喂了后院的大黃狗,結(jié)果那狗第二天見了她就齜牙�!�
蕭硯冰“噗嗤”笑出聲,又慌忙捂住嘴。
蕭硯冰突然伸手摸他的后頸,“手爐暖不暖?我讓王媽給你燉了蓮耳羹,送到你房中想著喝�!�
“大姐!”蕭寒冷得耳尖發(fā)紅,一把攥住她的手。
“你手怎么這么涼?”他把大姐的手塞進自己懷里
“我房里的炭盆燒得旺,你夜里來和我擠一擠”
“臭小子,你當大姐是你?哎呀”蕭硯冰轉(zhuǎn)過身,臉色瞬間紅潤。
“行了,你離大姐遠點!雖然我現(xiàn)在對你看法不錯,但是你上次対大姐做的事,我還記得!”蕭云晴拍了拍蕭寒。
“但是,你不會真的対大姐有意思吧!”
“哎呀!二姐你在說什么呢?”蕭寒急忙跑出屋子。
周鶴年捋了捋胡子,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頓了頓,突然咳嗽兩聲。
“蕭公子的詩才,倒是該配個能撫琴的”他掃了眼窗外,“沈小姐前日還托我?guī)г�,說想討首新曲。”
蕭戰(zhàn)宏拿茶杯的手突然頓住,沈璇煙與蕭汪衍的婚事,本是老王爺生前定的�?扇缃袷捦粞艿膫紊票徊鸫斫Y(jié)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口。
“王爺,老夫就先告辭了�!�
說完周鶴年轉(zhuǎn)身離開,獨留王爺自己。
蕭寒想著,這些事情背后肯定是江家做的,但是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呢。
這時,聽見墻內(nèi)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城東的私庫填了八成,夫人說再收兩萬石就夠�!笔墙鐚幍呐惴繈邒邚垕�。
“那流民的事?”另一個男聲粗啞。
“糧價漲了,他們買不起米,可不就只能賣地?夫人要那些荒田做什么?”
“蠢貨!”江淑寧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
“北境的地連著草原”
“夫人高明!”張媽諂媚地笑。
“噓!”江淑寧猛地喝止,“小心隔墻有耳!”
原著中江淑寧最恨北境的荒田,說“長不出金子的地都是累贅”�,F(xiàn)在她收荒田。
他突然想起今天那篇血書的事情,莫非他們是要控制糧食,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得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