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越燒越大
鄰居們見她竟然冒頭為趙溪冷作證，一時(shí)間焦急起來。
“李繡桃，你這個(gè)娼婦想做什么？你不想活了？！不想活也不要拉我們下水！”一個(gè)男子指著她罵道。
而繡桃側(cè)頭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勾起嘴角：“孬種�！�
“你們都害怕，我可不怕！”
縣令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你又是何人？”
繡桃走到趙玖鳶身邊跪下：“啟稟大人，民女是這丫頭的鄰居�！�
“劉勇仗著趙家兄妹無父無母，屢次上門騷擾他們！”
眼見形勢(shì)不妙，突然沖出來一個(gè)男子，也上前跪下。
“大人，莫要聽這娼婦胡言亂語！”
他俯身道：“劉勇只是喜歡趙家兄妹，所以常去探望，并未做什么！”
繡桃瞪大了雙眸看著他：“章明，你要不要臉？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信口雌黃！”
章明卻不理她，繼續(xù)道：“草民聽說，劉勇還常給趙家兄妹送些魚肉，對(duì)他們十分照顧！”
趙玖鳶回過頭看向那顛倒黑白的男子，是前些天將她的綠豆糕丟掉，還踩了兩腳的人。
原來一切早已有跡可循。
趙溪明突然沖出人群，擠到最前面，哭喊道：“那些肉我們都丟掉了！從未吃過！我們就算餓死，也不會(huì)吃壞人送來的東西！”
“明兒……”趙玖鳶心一緊。
她分明讓她在家等著，誰知她還是跑來了。
趙溪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縣令大人，劉勇真的是壞人，哥哥沒有殺人，求求你相信我們！”
她跑大堂跪在趙玖鳶身邊，抬手指向章明：“他一定是受了壞人的錢！才會(huì)這樣顛倒黑白！”
趙溪明痛哭流涕的模樣，和兩姐妹依偎的背影，惹得原本看熱鬧的百姓們心生憐惜。
“垃圾，肯定是收了臟錢才會(huì)替賊人說話！”
“就是！看這倆丫頭瘦得，穿得又破，一看就是沒少吃苦！還有臉說那賊人照顧人家，照顧成什么樣子了！”
“大人！你可要明察��！”
“是啊大人，可不能聽信賊人的話！”
“都給本官住嘴！”縣令頭疼，驚堂木拍了又拍。
“趙溪冷后日便要行刑，此案不宜再重審，退堂！”
說完，縣令也懶得懲罰趙玖鳶，徑自起身離開。
百姓們頓時(shí)一片抱怨之聲。
“怎么這樣��！”
“趙家小兄弟是冤枉的！”
“劉勇死有余辜！”
章明見輿論不利于自己，連忙起身，趁亂溜走。
趙溪明抹了把淚，扶起趙玖鳶：“姐姐，怎么辦？”
繡桃也有些擔(dān)憂：“抱歉啊趙家妹妹，我沒幫上什么忙�！�
趙玖鳶卻并不失落。
“不，繡桃姐，謝謝你幫我引出了一個(gè)人�！�
繡桃有些不解，但趙玖鳶并不打算多做解釋。
若非繡桃，她還不知道鄰居中有人同鄒文初有交易。
那個(gè)章明分明就是鄒文初安插的眼線和走狗，在必要的時(shí)候蹦出來將她們錘死。
趙玖鳶并不指望真的在大堂之上替趙溪冷翻案。
她要的是百姓們義憤填膺，群情激昂，將這案子口口相傳。
這樣她的這把火，才會(huì)越燒越大，令人無法忽視。
趙玖鳶拉著趙溪明的手，道：“走吧，我們先回家。”
她轉(zhuǎn)過身，卻看到了佇立在人群之后的謝塵冥。
他一襲月牙白的金線祥云錦衣，發(fā)冠全都束起，斂去了戾氣，顯得溫潤(rùn)如玉。
“你們先回去吧�！壁w玖鳶道。
她不敢假裝沒有看到他。
于是繡桃?guī)еw溪明，隨著人群離開。
百姓們剛聽了這么大的八卦，忙著奔走相告，很快便散開來。
而謝塵冥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趙玖鳶走近。
“將軍怎么來了？”
謝塵冥這才扯了扯嘴角：“來看戲�！�
他聽說她今日勇闖縣衙，十分好奇她會(huì)鬧到什么程度，所以才會(huì)忍不住來看看。
近兩日有流言傳進(jìn)了宮里，掀起一陣風(fēng)浪。
想來，應(yīng)該也是她的手筆。
“看得可盡興？”趙玖鳶涼涼地問。
謝塵冥沒有回答，只是問：“陛下下令將公主禁足，在府中閉門思過，你可知道這事？”
趙玖鳶故作驚訝：“竟有此事？所為何事？”
謝塵冥眼底滿是戲謔：“你不知？”
她怎么會(huì)不知？
就是她讓那個(gè)趙二郎四處散播謠言，說玄瑤為了替幕僚滅口，不惜要屠了一整個(gè)村子。
玄瑤養(yǎng)幕僚的事本就有不少傳言，陛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未在意。
可眼下玄瑤竟然膽大到為了幕僚要屠村�；始业念伱鎾叩匾簿土T了，百姓如何服？
陛下為了這事，氣得掀了桌案。
鄒文初點(diǎn)燃了一個(gè)小火苗，趙玖鳶不但沒有試圖滅火，還往里扔了一把柴。
趙玖鳶調(diào)侃道：“將軍可是心疼了？”
謝塵冥瞥了眼她，眸色微沉：“你記不記得自己終歸要回到公主府？”
“做到這份上，你就不怕到時(shí)候無法活著離開？”
趙玖鳶怔住。
她以為他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畢竟她害得他未來的妻子被禁足。沒想到他會(huì)問這個(gè)。
趙玖鳶沉默片刻，微微一笑：“將軍可聽過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除了手足，再?zèng)]有什么可失去的。名聲、面子、甚至性命我都可以不要，但有些人則不然。”
她什么都沒有，除了拼上性命賭一把，別無選擇。
謝塵冥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盯著她，久久不語。
不得不說，她賭對(duì)了。
就算玄瑤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陛下也不可能繼續(xù)放任不管。
趙玖鳶見他面色陰沉，以為他查案不順，便問道：“將軍不是說來這里是要查案？可還順利？”
聽她說起這個(gè)，謝塵冥的思緒又飄了回來。
“不怎么順利。”他深吸了口氣道。
“是很多年前的案子了，許多案卷早已不知所蹤。”
趙玖鳶有些疑惑，這村子她也待了幾年，從未聽過有如此復(fù)雜的案件。
于是她問：“究竟是什么案子，將軍不如說與我聽，說不定，我能幫上什么�！�
他幫了她那么多，她總想著找機(jī)會(huì)還一還。
謝塵冥卻微微勾起嘴角：“你遲早會(huì)知道�！�
趙玖鳶抿了抿唇。
還怪神秘的，不說算了，她也沒那么好奇。
而謝塵冥丟下一句：“回公主府之前，別把小命丟了。”
便轉(zhuǎn)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