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茍活于世
陳扶硯心一沉,慌忙追了上去。
裴姝站在原地,眼底的憤怒恨不能吞噬一切。
“寧姝!”陳扶硯大步追上姜寧姝,拉住她的胳膊。
姜寧姝淚眼婆娑看他,“我只是裴家的養(yǎng)女,無依無靠,不如大小姐對二公子有幫扶�!�
她嬌嬌弱弱的話語,透著嬌嗔和醋意。
陳扶硯垂眸看著她,心底一片柔軟,竟失笑出聲。
“二公子是在笑我還算有自知之明嗎?”姜寧姝擰眉,軟弱可憐。
陳扶硯眉眼溫和,雙臂展開攏她入懷。
“我在高興,寧姝也深愛我�!彼麥厝崛Ρ�,喜色蔓延。
姜寧姝怔了怔,有些許的不舒服,故作嬌羞推開他,側(cè)過身子。
陳扶硯盯看著羞澀的女人,春心蕩漾,“是我無禮了�!�
姜寧姝腦袋垂得更低。
“可是在裴府受了委屈?”陳扶硯上前,虛虛圈住她胳膊,低聲詢問。
姜寧姝不知想到什么紅了眼眶,但還是搖了搖頭。
“沒有�!�
她害怕哀愁模樣,陳扶硯怎會(huì)看不出。
憐惜涌上心頭,陳扶硯越發(fā)溫和,恨不能立刻迎娶她過門。
“我是你未來夫君,有事不必瞞著我。”他憐愛道。
姜寧姝沉默一瞬,“沒事,我在裴府很好,很好。”她落寞之話。
陳扶硯無聲哀嘆,昨日裴府中人來找他時(shí),他詢問了一嘴,那人說了些寧姝在府宅遭遇的事。
“索性今兒無事,我?guī)愠鋈プ咦撸⑸⑿�。�?br />
姜寧姝不愿意多說,陳扶硯也不想多問為難她。
私下他會(huì)多加上心,保她平安。
“我怕是出不去�!苯獙庢瓝u頭。
“我?guī)愠鋈��!?br />
帶自己未婚夫人出府,這點(diǎn)事陳扶硯還是可以做到的。
姜寧姝垂眸凝思,她只想讓陳扶硯進(jìn)府為她撐腰,讓裴家人明令禁止裴姝耍腌臜手段,并不想與他出府。
裴祁還在京都,她的一舉一動(dòng)都逃不過他的眼。
姜寧姝沒說話,她的反應(yīng)讓陳扶硯以為是在擔(dān)憂害怕。
“別怕�!�
安撫完,陳扶硯帶著姜寧姝出了裴府。
“你最喜荷花酥,這兒的荷花酥最是出名,去嘗嘗�!标惙龀帋Ы獙庢瓉砹司茦�。
姜寧姝跟隨陳扶硯到二樓,還未進(jìn)廂房,便見兒時(shí)玩伴出現(xiàn)在眼前。
“寧姝!”司挽高興地走過來拉住姜寧姝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可是許久未曾見了�!�
“你怎會(huì)在這?”姜寧姝同樣欣喜之色,回握住她的手。
兩人正說著話,聽陳扶硯問安聲:“三皇子!”
三皇子!
姜寧姝迎聲望去,男子氣宇軒昂,不怒自威,一雙眼深邃幽暗,讓人不敢直視。
上輩子姜寧姝并未出過裴府深宅,對外界所知的事,都是由裴祁轉(zhuǎn)述。
她記得裴祁說,三皇子極有可能會(huì)被立為太子。
當(dāng)時(shí)她還歡喜過一陣,因她好友司挽,是三皇子未來的皇子妃。
她想著待三皇子登基后,可去求司挽,給她和裴祁賜婚。
殊不知等到的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場。
三皇子眸色淡淡,對著陳扶硯道:“在外不必多禮�!�
陳扶硯叩謝起身,姜寧姝隨之一禮。
三皇子點(diǎn)頭,徑直走下樓去。
司挽不舍拉著姜寧姝,“待你出嫁后,我再去尋你,照顧好自己�!�
她說完道別,跟隨三皇子而去了。
姜寧姝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身影,司挽的母親和她母親是閨中密友,父親同為將士,她們自出生便在一起玩樂。
只可惜后來物是人非。
“寧姝與司小姐相識?”陳扶硯莫名詢問。
姜寧姝回神,笑意漣漣,“兒時(shí)玩伴�!�
陳扶硯頓了片刻,“那想來許久未見了,人的心性會(huì)變,寧姝還是莫要與之走近的好�!�
姜寧姝明顯一怔,笑意斂起幾分。
“為何?”
她以為陳扶硯知道未來三皇子妃是她兒時(shí)玩伴,會(huì)讓她與之多加交好,哪知要她遠(yuǎn)離。
陳扶硯示意姜寧姝進(jìn)廂房,“司小姐便是差點(diǎn)被裴家三少爺輕薄的高門貴女�!�
姜寧姝腳步驀地頓住,難以置信望向陳扶硯。
“是司挽!”她反問。
她并不知道裴思禮輕薄之人是誰,只知道對方是高門貴女,其他事一概不知。
“被人輕薄,卻還要嫁皇子,真是可笑�!标惙龀幠暤馈�
姜寧姝瞳孔不自覺瞪大,“這并非她的錯(cuò)�!�
差點(diǎn)被人輕薄,是那男子罪該萬死。
女子何錯(cuò)之有!
“女子清白最是重要,就算不是她的錯(cuò),出了那檔子事,也不該茍活于世。”
陳扶硯輕描淡寫說道,好似在他心里,女子的清白不在,就該以死謝罪。
姜寧姝深深擰著眉,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陳扶硯。
司挽只是被裴思禮言語輕薄幾句,拉扯了下衣衫,并未失身,陳扶硯都如此瞧不起。
更何況她被裴祁幾次侵占。
“寧姝!寧殊!”
姜寧姝想得太過失神,陳扶硯蜷住她胳膊,溫聲喚回她思緒。
姜寧姝思緒漸漸回籠,渾身發(fā)寒,覺得眼前的男人異常陌生。
她不著痕跡抽回胳膊,躲開陳扶硯的觸碰。
陳扶硯不僅不生氣,相反笑之。
“寧姝克己守禮,不諳世事,我甚是喜歡。”
姜寧姝僵硬笑了笑,站起身來,“我先行回府了�!�
陳扶硯有些迷楞,“用過膳再回�!�
姜寧姝頭也不回,大步邁出廂房,乘坐馬車離去。
一路上,她都魂不守舍的模樣。
“小姐,到了�!瘪R車很快到裴府,姜寧姝下馬車,望著裴府高門上的匾額,內(nèi)心越發(fā)壓抑。
邁上臺階,跨過門檻,進(jìn)入高門府宅。
裴祁身披墨狐大氅,站在廊下,似是在等她而歸。
姜寧姝頓在原地,隔著遙遠(yuǎn)距離望著他。
天上飄下鵝毛雪花,飄落在兩人眼前,漸漸迷了眼。
姜寧姝垂了垂眼,一步步走過去。
裴祁沉著眼,盯看著女人越來越近。
走進(jìn)甬道,姜寧姝不做停留,從裴祁眼前徑直走過。
玉竹腳步慢了些,看了看姜寧姝,又看了看裴祁,彎腰一禮后跟隨姜寧姝而去。
裴祁垂在身側(cè)的雙手蜷緊,“站住!”他冷聲命令。